閻寧拿著從藏書閣借閱的羊皮書迴了羲和宮。


    她把羊皮書和《玄靈典》並排擺在一起,仔細把兩本書都讀了一遍。


    最後決定把《玄靈典》放在一邊,先按羊皮書上的內容嚐試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次真氣在體內運轉時絲滑了許多。


    按照羊皮書上的方法,閻寧在體內將真氣的能量聚集在一起。


    在奇經八脈之間不斷牽扯,流動,最後匯聚在指尖。


    一股灼熱的感覺頓時從指尖傳來。


    下一瞬,一撮橙黃色的火焰就猛然從指尖射出,直接打到了對麵的牆上。


    把牆皮都燒灰了一片。


    閻寧:!!!


    這是......成了?


    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沒有走火入魔的症狀,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成了?


    果然羊皮卷上的真氣運轉方法,要比《玄靈典》上的方法更為適合她。


    閻寧靜下心神,開始按照羊皮卷上的步驟,從頭到尾一遍一遍地運行真氣。


    漸漸地對真氣的運用越來越熟練。


    指尖冒出的火光也越來越耀眼。


    待她再次睜開眼時,天邊已經泛黑了。


    來送膳的弟子小十六已經在外麵等了。


    閻寧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推門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漸漸能掌握體內的真氣後,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輕盈了許多。


    能量也比之前充沛了許多。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後背上,肩胛骨的位置隱隱有些癢癢的感覺。


    “師姐你總算出來了,”來送膳的小十六為人很和善,這兩天的相處下來漸漸和閻寧混熟了,一口一個師姐叫的很順口。


    他是天聖學宮本宗的弟子,家裏大抵也是這京都的達官顯貴,卻不像其他那些天聖學宮的弟子一樣眼高於頂,瞧不起人。


    反而很親和,即便知道閻寧隻是日月山的一介外門弟子,也沒有覺得她低人一分。


    甚至因為她今天在承教弟子選拔上當眾說出自己一個人足夠對付這次的五百多名參賽弟子後,對她生出了一些盲目的崇拜。


    “不是和你說了,來送膳的時候如果我不能及時用你可以直接把餐盤放在這裏,自己去忙正事嗎?”


    這個傻小子,每次都這麽幹巴巴地等著。


    “我沒什麽正事可忙的,”小十六笑嘻嘻的,“師姐,你是不是在秘密修煉啊?我覺得你身上的真氣比前兩天精純了許多。”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估計修煉太耗體力,閻寧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狼吞虎咽地跟餓了三天似的。


    硬是憑借粗狂的吃相把十六驚得夠嗆。


    “師姐,你慢點吃,別噎著,再喝點湯,喝點湯,沒人和你搶。”


    閻寧趕緊“噸噸噸”喝了一大碗湯。


    不知道怎麽搞的,她感覺肩胛骨上的癢意越來越厲害了。


    風卷殘雲般的吃了一頓飯,閻寧再三道謝後送走十六,迴到練功房繼續修煉。


    倒不是她突然轉了性,對修仙術法感興趣了。


    實在是因為流灼能不能修複暫時還未可知。


    她又在承教弟子選拔上放了狠話。


    更重要的是,顧文瑤還把她的狠話放大了數倍,直接當眾宣揚了出去。


    十六說,依照京都的八卦傳播速度,日月山外門弟子口出狂言要拿下宗門大比優勝的消息,這會怕是已經傳得家喻戶曉。


    人盡皆知了。


    這個時候再不努點力,到時候被狠狠打臉,她就真不用在萬象大陸繼續混了。


    隨著修煉的進行,兇猛的橙色火光漸漸變成了耀目的金色。


    練功房裏溫度也越來越灼熱,隱隱有要燒起來的架勢。


    閻寧沉浸在對真氣的感知與探索中,渾然未覺。


    突然,溫度陡然降低,空氣中懸上了許多細小的冰晶。


    閻寧被凍的睫毛微顫,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那頭紮眼的銀絲。


    顧景行貼的她極近,近的閻寧都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唿吸打在自己臉上。


    熱熱的。


    癢癢的。


    “怎麽?誇下海口後不能實現,害怕的想要自焚了?”顧景行低笑著問她。


    “誰說我不能實現了?”閻寧瞪他,由於離得太近了,她瞪人時的眼神都是飄忽不定的。


    “你少瞧不起人!”語氣裏還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嬌嗔。


    顧景行笑的更加放肆了。


    閻寧看他笑的開心,腦海裏卻有些什麽不和諧的畫麵一閃而過。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冷下臉來,出言譏諷,


    “說起來國師大人有珠姬公主這個天下第一美人時時相伴左右,怎麽這會舍得拋下佳人,自己出來了呢?”


    顧景行勾了一下唇角,貼的更近了,“可惜我的心早就被別人勾了,美人再美,也入不得眼了。”


    他這話說得曖昧,閻寧有點招架不住,“騰”就鬧了個紅臉。


    “你你你被勾了就被勾了,和我說做什麽!”她故意說得大聲,虛張聲勢,“說吧,這個時間來找我有什麽事?”


    “自然是正事,”顧景行後退了一些,挨著閻寧的蒲團,和她坐的很近,


    “皇家鍛刀人已經聯絡好了,三天後亥時一刻我來羲和宮接你。”


    見他還把答應自己的事放在心上,閻寧的心突然軟了一下。


    身上的戾氣也沒有那麽重了。


    “那謝謝你了,流灼能不能修好都是我這刀自己的造化,但是你的心意我會記在心上的。”


    閻寧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顧景行,正好對上對方灼灼的目光。


    肩胛骨又該死的癢了起來。


    腦海裏也跟著一片嗡鳴。


    ......


    “兄長成婚,我要迴去一趟,順便告訴兄長我們之間的事情。”


    閻寧的腦海裏突然開始響起男人的低語。


    “此去來迴不過七日,安陽修仙者眾多,且一向容不得妖族,你便在此等我。”


    “放心,七日之內,我定會迴來。”


    她痛苦的抱著腦袋,猛地尖叫了一嗓子,撲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唿吸空氣。


    “閻寧?”顧景行沒料到閻寧會突然這樣,急忙打橫把她抱了起來,“你怎麽了閻寧?”


    閻寧靠在顧景行的懷裏,腦海一直重複著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說的話。


    “兄長成婚......迴去......七日......迴來......”她低低地跟著重複。


    “你說什麽?”顧景行嚇壞了,但還是勉強維持住理智,把人放坐在蒲團上,替她輸送真氣。


    “兄長成婚......迴去......七日迴......迴來。”閻寧繼續無意識地重複。


    腦海中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閻寧想要看清他的臉。


    可是每次一碰到他,都會直接撲空。


    下一刻男人又從其他的地方冒出來。


    “你是誰?”閻寧大喊。


    “為什麽我看不清你?”


    “你穿著婚服,是要和我成親嗎?”


    “唉......”迴應她的隻有一聲輕輕的歎息。


    “兄長......兄長成婚,”閻寧坐在蒲團上,繼續重複,這次顧景行聽清楚了一些,心裏納悶。


    小啞巴居然還有兄長?


    “迴去......七日.....迴......迴安......安陽。”


    顧景行一怔。


    真氣猛然頓了一下。


    繼而更加磅礴的輸送到閻寧體內。


    他的真氣帶著寒氣,於火屬性的閻寧來說,是天然的鎮靜之物。


    受到大量涼氣衝擊,閻寧的意識終於從那渾渾噩噩的場景中迴籠。


    她迴頭看了顧景行一眼,那一眼好像包含著千言萬語。


    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然後眼睛一閉,直接失去了意識。


    安陽......


    顧景行把人抱在懷裏,一邊從空間裏掏出各種大補藥,一邊想,


    小啞巴剛才是說了安陽嗎?


    安陽是天樞都城東邊的一座小城,雖然和都城離得很近,經濟發展卻與都城相差十萬八千裏。


    他自小便在安陽長大。


    唯一的兄長也於三年前在安陽病逝。


    安陽地偏人少,連許多天樞本國人都不知道這個小城鎮的存在,小啞巴一個沒有出過日月山的天璣人是從哪裏聽說這個地名的?


    他看著懷裏滿頭大汗已經失去意識的小女人,陷入了沉思。


    ......


    閻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顧景行早就已經離開了。


    她揉著酸痛的腦袋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家的教嚴師父正坐在床邊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師父?”閻寧一臉懵逼,“您怎麽過來了?”


    “我來給你送秘籍,這幾本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適合你的術法,”顧文瑤努了努嘴,閻寧順著看過去,看見桌子上果然擺著一摞秘籍。


    “不說這些虛的,”顧文瑤擺擺手,臉色不太好,“我感覺你身上的氣息不太對,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對勁?”閻寧撓撓頭,結果越撓越癢,越撓越癢。


    然後她發現自己癢的地方是肩胛骨,不是後腦勺。


    “額......後背......後背癢癢算嗎?”


    “後背?”顧文瑤皺起眉,“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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