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個男人站在老槐樹前不知道在研究著什麽,忽然葉祁爪子欠地扒拉到一個嘎巴直響的物件,隨著聲音響起,竟猛然從老槐樹的樹身裏同時鑽出數十道鋼刀來。


    閻寧大驚,忙要上去將兩人拉開,正趕在這個當口,她忽然耳尖地在這片暗無天日的地穴丨裏聽到了除了他們三人以外的……第四個人的唿吸聲。


    閻寧一向靈光的腦袋轉地飛快,隻見她嘴角漾出一抹笑來,沒管即將被鋼刀穿透的兩人,轉頭就朝身後掠去。


    身後是一道緊窄的通路,狹小而逼仄,閻寧剛踏入那通路中就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黑影速度極快,可還是剛一露麵就被閻寧發現,她微微一笑,從空間裏掏出個瓜子粒大小的珠子來。


    珠子脫手而出,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那黑影地背上。


    閻寧的空間裏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一向極多,這珠子也不知道是什麽製成的,打在人身上竟然直接爆炸,生生將那人的後背炸掉一大塊皮肉來。


    不想那黑影像是沒有痛覺一般,腳步頓都未頓就繼續頭也不迴地繼續向前跑去。


    閻寧餘光一瞥,一黑一白兩道身形已經向她的方向趕來,她便沒有猶豫,腳下發力一路追著黑影跑了出去。


    山洞本就光線昏暗,黑影又個頭不高,跑起來不要命似的,躥的飛快,閻寧幾次都險些跟丟。


    好在顧景行及時趕到,他手段狠辣地朝著那人綻開的後背上猛劈了一掌,直把人一巴掌唿在了牆上。


    黑影受不住這力道,旋即噴出一大口血來,順著牆壁軟趴趴地倒了下去。


    葉祁這個時候也追了上來,他看了一眼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黑影,忍不住咧了咧嘴,“國師大人下手也太重了,好不容易遇著個活的,您別再給拍死了。”


    閻寧點頭如搗蒜,表示不能更認同他的話。


    原來顧景行早就發現身後有人尾隨,可那人卻像泥鰍一般滑不留手,根本不露蹤跡,所以他和葉祁故意觸動老槐樹上的機關,讓這人以為他們二人即將殞命,因為過於緊張而露了唿吸。


    好在閻寧腦子轉的快,即便沒有事先商量過,也在轉瞬之間就理解了二人的意圖,毫不猶豫地就追了過來。


    “若換做是我,便用劍把他的手腳都釘在牆上,”葉祁手裏扇子一甩一甩的,十足一副富家公子哥的輕佻模樣,


    “這樣他既跑不了,又不會影響我們同他問話,可比國師大人如今賞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


    閻寧剛想吐槽一句“你這法子也沒好到哪裏去”,就見方才還沒骨頭一樣歪在了牆根的黑影突然劇烈抽搐了兩下,然後鬼魅一般從地上爬了起來。


    眼前的場景過於詭異,方才顧景行動手時的力道閻寧是親眼見到的,如果換做是她挨了那一掌,這會怕是早就半條命獻祭閻王了。


    可是這人卻好像格外禁打一般,不過老實了片刻就爬了起來,露在麵罩外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閻寧三人。


    閻寧抽出藏在袖袋裏的匕首,警惕地盯著麵前的黑衣人,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有什作。


    不想那人隻是瞪了他們一眼,就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扭頭又竄了出去。


    葉祁沒忍住,輕佻地打了個口哨,嘴裏還連連讚歎:“呦嗬,這位兄台可真抗揍。”


    到手的鴨子飛了三人卻一點也不著急,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似的,一路順著黑影留下的血跡而行,竟隻用了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找到了一處連通外麵的缺口。


    之前那黑衣人身材矮小,所以這缺口也狹小的很,閻寧倒是一矮身就鑽出去了,可是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人卻被隔在裏麵出不來。


    閻寧站在缺口外麵同裏麵的兩人打趣:“看樣子我這身材嬌小也不是毫無用處嘛!”


    她這話音剛落就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殺氣,還沒來得及迴頭,隻餘光瞥見寒芒一閃,肩頭就傳來一陣劇痛。


    有人從身後偷襲,一劍刺穿了她的肩膀。


    閻寧幾乎下意識的朝前掙了一下,借力拔出肩頭的劍身,繼而踩著山壁順步而上,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舞著大刀流灼就反攻了過去。


    這一個翻轉的功夫,她才看見偷襲她的是兩個和方才那黑影差不多扮相的黑衣人,約摸著是一夥的。


    閻寧原本右手上便有傷,這會又被一劍刺穿右肩,相當於她右半個身子已經廢了,隻能左手握刀和那兩人戰在了一處。


    閻寧左手握刀控製不好火力,外加本身就受了重傷,還是一打二所以很快就落入了劣勢,身上接連被劃了數道口子。


    她一咬牙從桃色的裙擺上扯下一塊布條把流灼和左手死死地綁在了一起,同時右手握住常用的那把銀色短匕,眼底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大有和對方魚死網破的架勢。


    原本她是打算利用地穴丨裏的黑影帶路,讓他們三人能安全出來,可是如今看來,對方大概是看破了她的意圖,並且將計就計把他們三人領到了隻有閻寧一個人能出來的窄小洞口。


    並且趁她落單之時伺機對她進行截殺。


    閻寧嘴角露出一抹陰狠的笑意。


    看樣子這些天她沒有白忙活,之前她查到的關於骷髏洞的線索和秘密裏一定有哪些東西已經切實威脅到了幕後兇手的真實身份。


    所以這些人才會不惜在顧景行和葉祁都在場的情況下也要創造條件治她於死地。


    這方閻寧和兩個黑衣人激鬥正酣,地穴丨裏正在和葉祁分開尋找出口的顧景行就感到從那洞口外傳進來一股熟悉的血腥氣。


    他趕忙迴到缺口處向外望去,恰巧看見閻寧正被兩麵夾擊,她半空中一個閃身不及,腰部被後麵的人偷襲結結實實又吃了一劍。


    “小啞巴!”


    他大喊一聲,聲音裏是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焦急和擔憂。


    瞬間,一顧難以名狀的憤怒從胸腔深處溢出,繼而快速焚遍全身。


    顧景行看著閻寧狼狽摔在地上卻又不肯服軟,一個翻身爬起來拎著流灼複又衝上去的身影,眸子裏有冰藍色在醞釀。


    下一刻,方圓百裏內空氣中的水霧都被磅礴浩大的真氣凝結成了數不清的冰針從洞口飛射而出,直奔兩個黑衣人而去。


    三人正在激戰,誰也沒注意到那突如其來的冰針,剛刺了閻寧一劍的黑衣人隻覺得渾身一麻,他下意識的朝身體看過去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那數不清的冰針直接紮成了個人形刺蝟。


    他痛苦地直想在地上打滾,可是越打滾那冰針便往皮肉裏刺的越深,讓他更加痛苦難當。


    另一名同伴見狀連忙用劍氣一蕩,替他蕩去了那折磨人的冰針,卻在這時聽見洞口深處傳來一聲響天徹地的巨響。


    幾人趕忙迴頭望去,卻見那地穴缺口之處正猛烈地震顫著,並且不斷向四周傳遞,繼而整個地麵都開始大幅度地抖動起來。


    漸漸的地麵受不住這震感,開始出現一個個細碎的裂紋,那紋越裂越大,越裂越快,終於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中……


    “轟隆”一聲,地麵上又裂出一條粗長的裂縫,仿佛被人一刀將大地從中間斬斷了似的,露出裏麵冰藍色的寒冰來。


    寒冰透過裂縫逐漸在地麵上匯聚,夾雜著凜冽的肅殺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待到寒冰漸漸匯成了一座小山丘那麽高的山包時,它突然停了下來,而後“嘩啦”一聲碎成了無數細小的冰晶。


    玄衣白發的男人就這樣在萬千冰晶之中,帶著一身殺伐之氣,緩步踱了出來。


    他竟然就這樣用霜華術生生把地麵都劃出了一道口子!


    顧景行唇角微抿,踏在落日的光裏,每一步都好像走在了閻寧的心上。


    這讓她不禁生出一種錯覺。


    好像這樣的場景她曾經經曆過。


    同樣被殺手圍攻的場景,同樣踏光而來舍身相救的男人。


    隻是模糊中他並不叫顧景行,他有另外一個名字。


    一個好聽的名字。


    可是再多的,她卻想不起來了。


    一縷冰涼的氣息爬上肩頭,閻寧低頭一看顧景行在她肩頭開了一朵冰花,暫時止住了她還在留個不停地鮮血。


    而後男人居然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他身上獨特的清冷清冷氣息瞬間充斥了閻寧的鼻腔。


    讓她覺得自己前後兩輩子加在一起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有安全感過。


    “近期不能再催動真氣了,”顧景行檢查了一遍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忍不住皺眉提醒,“除非你不想要這一身功法了。”


    閻寧小命握在人家手裏,立馬點頭如搗蒜,“不用,保證不用。”


    有國師大人在身邊護著,哪輪得到她用那點小小功法呀!


    兩個黑衣人在見到顧景行出來的一瞬間就非常明智的撒丫子開溜,就是因為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他們才會設計在這裏伏擊落單的閻寧,此時見人出來了自然不肯多留。


    不想暗處突然竄出一道鬼魅一般的白影,一手一個捏了黑衣人的脖子,把他們整個舉起來按在了牆上。


    葉祁挑眉一笑,“來都來了,怎麽這麽急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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