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因為是情不自禁說出來的,所以夾雜了一點現代口頭語,顧景行一時間有幾處沒聽懂,但從表情就看出來這小啞巴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眼見著再朝前走就是洞壁了,二人便轉了個彎,貼著洞壁繼續往前走。


    閻寧這幾天跟著假國師混跡在戲月峰,夥食比之前在外門時好了可不止一星半點兒,所以身材比之前稍顯富態了一些。


    空心草拉的飛毯撐著她的重量有點吃力,以至於飛毯雖然在貼地飛行,但她的臀部卻在中間綴了下來,一路上隔著黃布在一眾無名氏的大腿骨、後腦勺上摩擦而過,顛的她忍不住在心裏罵娘。


    就這麽一路往前又見著三個差不多大小的圓形空地和小土包後,到了第五片空地時,她終於忍不住從飛毯上跳了下來。


    這片空地和之前的四個也差不多大小,被白骨自動繞著圍成了個圈,幹淨平坦的不像話,但空地中間卻不是小土包,而是個坑。


    坑的旁邊還堆著一包土,看上去像是為什麽人準備的新墳。


    閻寧一路上在每一片空地都留了根火折子,眼看著再往前走就又迴到第一個墳堆了,她推斷這個山洞應該是一個圓形,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鍋蓋扣住,就這麽亂走肯定是出不去的。


    浪費了將近三個時辰,走了一圈也沒摸清這破山洞是個什麽名堂,她忍不住看向顧景行。


    後者被她這沒來由的一看弄的一愣,繼而十分警惕地迴看著她。


    顧景行覺得,這小啞巴下一刻要說出口的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果然閻寧吧嗒吧嗒嘴看了他好一會,終於忍不住試探著問道:“國師大人,我看您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一定是個百無禁忌的……”


    她說著瞥了一眼顧景行越來越黑的麵色,硬著頭皮繼續道:“你看咱倆在這困了三個時辰了,早膳沒用不說,眼看著午膳時間也要過了,您有沒有興趣……”


    顧景行眼刀生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語氣陰冷,充滿威脅意味地問了一句,“有沒有興趣做什麽?”


    “就是有沒有興趣……刨個墳?”閻寧說完忙對著他討好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您不知道,我媽……娘是信佛的,從小就教我這樣刨墳損陰德的事不能幹!”


    顧景行:???


    他忍不住出口諷刺,“損陰德的事自己不能幹,就指使別人去幹,令堂在教養子女方麵還真是別出心裁。”


    閻寧聞言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過獎過獎。”


    顧景行:……


    他真是從沒見過這個小啞巴這樣厚顏無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女人!


    他深吸幾口氣,心裏默默念起繁冗複雜的經文,努力平心靜氣了一會。


    現在他的命和這小啞巴綁在一起,還不是能除去她的時候。


    為了避免這個沒腦子的在這烏漆嘛黑的山洞裏作死,顧景行黑著臉捏了個決,冰藍色的流光在半空中顯現,他一揮袖,流光四散,分別打在了之前的四個土包上。


    片刻之後,四個土包同時劇烈地震動起來,頻率之快拐帶著空地四周的白骨都跟著“咯吱咯吱”抖動起來,然後土包“轟”的一聲,炸了……


    四具形態各異的屍體從地下淩空飛出,一字排開,緩緩落在了閻寧麵前。


    閻寧:“……我讓你刨墳,你把人墳炸了?”


    顧景行看著她一臉不敢置信地表情,冷哼一聲把臉轉去了一邊。


    小啞巴就是沒見過世麵!


    不過是揮揮手的事,這有什麽好驚訝的。


    閻寧撫額,她就說,這冒牌貨果然百無禁忌!


    麵前的四具屍體有兩個都成了枯骨,可見死的有些年頭了,還有一具雖然還沒變成白骨,但已經完全腐爛萎縮,怕是也埋了一兩年了。


    倒是先前第一個土包裏埋著的女屍,形容完整,麵容祥和,多少還有個人樣。


    閻寧蹲在女屍麵前仔細看了看,越看越是心驚,越心驚越覺得這看起來約麽四十來歲的女屍有些眼熟。


    這不是……


    不是之前負責給日月山送菜的福嬸嗎?


    半個月前她兒子來傳話說福嬸病了不能繼續送菜,為了照顧老母,家裏的菜園子也荒了,所以林師姐才讓她去桑吉坡拉蘿卜白菜的。


    想到這她瞥了一眼顧景行,為此她還碰到了這個殺神,開始了自己腦袋拴在這冒牌貨褲腰帶上,人家想摘就摘,不想摘就扒拉兩下的苦逼人生。


    不是這大嬸怎麽給人埋這了?


    顧景行看出她麵色不對,問了一句,“有何不妥?”


    “沒什麽,就是有點巧,”閻寧吊兒郎當地朝福嬸的屍體努了努嘴,“這位是我熟人。”


    顧景行麵無表情地看了福嬸一眼,語氣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哦?”


    閻寧摸了摸福嬸身上冰涼的體溫,“是個老實本分的菜農,平日裏給日月山送點白菜蘿卜,話多,跟誰都能聊兩句,愛笑,一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有個兒子,老實巴交的,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


    顧景行不做聲了。


    這小啞巴看著混不吝的,對著熟人的屍體也沒個正形,插科打諢一點不忌諱,實際上對人還挺上心的。


    閻寧對著福嬸的屍體扒來扒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迴頭問他,“我看福嬸體態豐盈,不像病死的,身上又沒有外傷,國師大人,您殺人多,要不給品鑒品鑒,她是咋死的?”


    顧景行:……這話聽著很是別扭。


    所以小啞巴現在對知道他殺了天璣國師冒充其身份的事已經完全懶得隱瞞了?


    他沉著臉瞥了地上的婦人屍體一眼,冷聲道:“被吸幹了精氣,枯死的。”


    “噗!”閻寧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地嗆咳了半天才平複下來,


    “吸幹精氣?像……像女妖精吸男人精氣那樣?”


    顧景行雖然很多以前的事都記不清了,但他敢肯定自己前半輩子無語的次數加在一起都沒有遇到這個小啞巴之後多。


    他忍了半天終於沒忍住,一巴掌拍在了閻寧後腦勺上,


    “想什麽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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