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


    今日便是長安西市銅鑼巷猴王白采蘭出山的日子。


    雞鳴四更,圓月當空,星輝閃爍。


    十一歲的白采蘭身輕如燕登上樓梯便翻牆踩到院外的楊樹上。


    “老大。”楊樹下傳來低聲喊話。“我們都到了一會兒了。”


    白采蘭順著楊樹高矮不齊的樹枝二三個轉身便輕輕落於地麵。


    “東西帶齊沒,我們今日還是先去盜米糧。”白采蘭說完,貼牆聽了聽院內有無動靜。


    契約是跟父親白季康定好的,每五天猴王出山一次。隻是這兩天父親心情不好,怕被抓迴去。


    唿啦,黑暗中圍過來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紛紛舉著手裏的小鋤頭,小麻袋,麻繩等。


    她仔細一看手下兄弟們全部到齊,驢耳朵、狗腿子、二麻子、小麻子四員得力幹將站在最前麵。


    “老大,昨兒劉二胖說他家的米不多了讓我們去偷別人家的。”其中一個小乞丐急忙說道。


    白采蘭臉上掛起一絲疑惑問道“怎麽,他舍不得家中米了。他欠我們的還差得遠。”


    “不是,他說米不能一段時間內少太多。要想長期去盜米,就要等他家新米到。”


    采蘭疑惑頓消隨即掛上笑臉,思忖劉二胖還算識趣。


    於是她扳著指頭“宰相府,大臣府,將軍府我們幾乎都去過了。”月光閃爍,她的大眼睛眨動兩下略一思索說道:“那我們就去侯府。”


    “老大,不能去。”小乞丐二麻子急著說道。


    “以前城中有叛軍,貴人府宅中都沒有人,即使有人他們也不敢出來察看究竟。我們是鑽了叛軍的空子。現在侯府中有家丁有狼狗怎麽去。”


    “那侯府公子叫什麽,我一時忘了。他欠著我們糧食。”白采蘭皺眉說道。


    “宋大憨。”小乞丐驢耳朵舉起一根短棍答道。他是小乞丐中頭腦最好使的一個,就是耳朵略微大了一些,而且耳朵上端不是圓的成尖型。


    采蘭用手撈了撈她尖尖的下巴,看向小乞丐中一個身形稍矮,頭發亂得像雞窩的小乞丐說道。


    “小麻子你先跑去彈他房間窗戶,用鳥語喚宋大憨出來。告訴他學了我們的鳥語,該交學費了。”


    小麻子點頭,雙手拉開快要遮麵的頭發,二話不說轉身便快速跑遠。


    鳥語是白采蘭隨父親在西域軍營裏學的。采蘭到了長安,驚豔到一同玩耍的一群公子少爺們。他們見到采蘭用鳥語指揮小乞丐們玩攻城遊戲時,可把他們饞壞了,還非學不可。


    “走”白采蘭說完轉身就走,幹脆灑脫。


    一個個乞丐們如聽到軍令,跟著白采蘭一路急奔。


    說好的五百鬥糧食教一個,但叛軍入城後有好幾個跟著家人跑了。采蘭邁著大步邊走邊搬著手指算算還有幾個沒付賬。


    “老大,你這幾天詩文學得咋樣。還需要我們每人一句幫你背誦不。”二麻子一臉真誠,打斷采蘭思慮。


    “詩文還行,就是女工怎麽也學不好。”


    “女工,我行。老大你的女工活全交給我。”二麻子一臉汙垢,但舉起的手潔白修長。二麻子洗幹淨臉其實是小乞丐中最英俊的,但是他思慮危險困難最多,擔心多,一點也不豪爽。采蘭最不能忍受的是他比自己還娘娘氣。


    “二麻子,老大以後要嫁人不會女工不行,你這是在添亂。”狗腿子急忙扯二麻子衣服。


    采蘭揪住狗腿子耳朵“我不嫁人,以後女工都給你們做。”


    狗腿子急忙低聲喊道:“老大你說怎的就怎的。”


    采蘭這才鬆手。“糟了,忘了把書帶出來。你們一人一句很好玩,跟唱戲似的,你們唱完了我也背熟了。”采蘭其實早背熟了,她為了讓小乞丐們多識幾個字,想出的法子。


    狗腿子又嬉皮笑臉湊上來“老大,書我們可以去老舉人哪裏借。”


    “那好我們先盜糧,上午好好玩,午後就去老舉人那裏學醫理。這樣安排可好。”


    “行,一切都是老大說了算。”小乞丐們異口同聲。


    長安西市有宵禁的規定,自涇源兵變後這個規定便廢了。侯府很近在延壽坊,采蘭領著小乞丐們片刻便到。


    候府後院,牆頭上已冒出一個圓圓的腦袋。


    “采蘭,我在這裏。”


    “大憨,你這麽大聲幹什麽。”


    “我的兩個丫鬟,我已經讓她們假裝睡了。後院門不能開太響了。”


    “那我們翻過來。”


    “別急,我們還要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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