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堂。


    “你們別看著我!我是真的沒有星命天賦,我不會看相起卦啊!”南風被眾人盯著頭皮發麻。


    “你還是不是星命閣的人啊!你不會,那這場考試怎麽辦?”齊千蘭一臉怒氣。


    這次,齊易山臉色低沉,雖想嗬斥卻也隻是張了張嘴,沉默不語。


    冰血就一如既往,冷酷寡言。


    洛清歌看起來是最輕鬆,最淡定的一個。


    她吃完手中最後一把瓜子,笑嗬嗬說道:“大家別著急,不就比起卦尋物嘛,小事小事。”


    本來她還對第二關考試十分沒有信心,但得知是用學院統一發放起卦羅盤尋物時,她又嘚瑟起來。


    畢竟上一關的黃蓮可是她找到的,這不正好撞上了嘛。


    “你說的輕巧!連星宿閣的人都說不行,你個廢物能行?”齊千蘭吼道。


    她心想要不是她師父發話,她才不願跟這兩人同組!


    可是妹妹,沒有這兩人,你連第一關可能都過不了啊...


    ...


    “咚——”又是帶著靈威的一道鍾聲,第二關考試開始。


    一張不知何時搭建好的平台上放著五張桌子,每張桌子上有一個精致羅盤,桌邊還站著五個神色慌張之人。


    考官開始宣布規則:這關考各位的星命能力,起卦尋物,且要幫失主找出所丟之物,每組出一人,用時短者勝出,此場乃是五進三。


    “我真的不會!”南風被齊千蘭拖拽著往台上丟,哼哼唧唧道:“我上去了,我們就完了...不要啊!”


    齊千蘭算是女子中蠻橫的代表了,“你給我上去!”


    眼看著南風的外衣要被撕成兩片,洛清歌大義凝然的走上前,雙目故作凝重看著眾人,“還是我去吧,你是想撕了他的衣服嗎...”


    聞言,齊千蘭立馬鬆開南風衣角,看向冰血,她反應過來正想阻止洛清歌上台,但為時已晚。


    “皇兄!她怎麽上去了?”齊千蘭心裏已經做好淘汰準備了。


    冰血注意到洛清歌上台時眼神透著光,那分明是信心十足的模樣。


    他道了聲“安靜。”果然齊千蘭瞬間不說話,隻能巴巴看著考試台上。


    洛清歌已經走到桌邊,她看了眼身邊的婦女,麵色暗黃,眼下青灰,神色憔悴,此時婦女也看向她,眼神中甚至帶有幾分乞求。


    她將婦女神色記於心間,又隨手拿起桌上的羅盤。


    羅盤,不同於一般的司南,其周圍配上八卦、陰陽、五行後,對氣場的感應比司南更加靈敏,古聖賢按照羅盤天池內的異常動作,來推斷其處氣場大概發生的變化.


    前世,老騙子教過她一些羅盤尋物的口訣:


    其一、日見方位:甲震乙離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門,庚日失物兌上找,壬癸可在良上尋。


    其二、時辰定人:甲己陽人乙庚陰,丙辛童子暗來侵,丁壬不出親人手,戊癸失物不出門。


    其三、何處在時辰:子午卯酉在路旁,寅申已亥歸他鄉,辰戍醜未身未動,書書參差細推詳。


    其四、遠近看日建:甲己五裏地,乙庚千裏鄉,丙辛整十裏,丁壬三裏藏,戊類團團轉,此是失物方。


    要說她在第一關考試用銅錢起卦尋到黃蓮,其實運氣成分高,且黃蓮所處之地人煙罕至,靈氣單一,幹擾便少。


    而這一關雖有羅盤,能參考的東西多了,可事情卻複雜了。


    卦象有時候跟人一樣,也是帶有情緒和氣運,若是被尋找之人主觀情緒太重,亦或是丟物細節出錯,羅盤給出的方向則會截然相反。


    所以這一關的難點並不全是起卦技巧,而是起卦之人如何與失主溝通,確定正確的卜卦條件。


    這場考試還需要替失主找到丟失之物,若是無意遺失確定方位找迴便是,若是有人刻意為之,那還得看那人修為如何,洛清歌打不打得過,搶不搶的迴。


    洛清歌把弄羅盤之時,其他四人也紛紛就位,一眼看去,竟然柳二娘也在台上!


    難道她也會起卦算相?


    柳二娘也發現了洛清歌的身影,她腰肢一扭,當著洛清歌的麵朝著台下商秋就是一個飛吻,還一臉得意的看著洛清歌,滿臉寫著:我的男人,你搶不到...


    咦...看的洛清歌心裏一陣惡寒...太惡心了。


    “考試開始!”考官聲音響起。


    桌邊,一直強忍著的婦人連忙開口道:“大師,快救救我家小兒吧!”


    看著婦人十分著急的模樣,洛清歌心裏有些不悅,這麽強烈的主觀情緒很容易影響起卦準確性。


    但看著婦人的樣子,許是遇到什麽大的難事,她還是盡量保持語氣平和:“你先平複一下,慢慢道來,是怎麽迴事。”


    洛清歌聲音不大卻沉穩,婦人好像也受了影響,稍微放慢語速道:“上個月我兒剛進入煉氣巔峰,想著出去曆練或許能遇到什麽機緣晉升修神期,可,誰知...誰知...”


    婦人說著說著又抽泣起來,洛清歌冷著臉,拍拍婦人後背,提示她不要著急。


    別看平日洛清歌嘻嘻哈哈,起卦算相可是一嚴肅之事,對待窺探天機之事須敬畏,所以她起卦之時總是十分正經。


    過了一刻,婦人才漸漸止住哭聲,接著道:“我兒手上有一串菩提珠,他從小戴著絲毫不離身,可這次曆練迴來那珠子就不見了!我兒找遍屋裏屋外,連馬車都拆了也沒找到。”


    洛清歌雙手交叉合十撐著下巴,道:“那必是外出遊曆時丟的。”


    “正是!”婦人再道:“大師,你說丟就丟了吧,再買一個便是,可我兒自那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魔怔了,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拿刀砍人!他爹為了製止他,都丟了一條手臂!”


    丟了一串手珠就如此性情大變,怕不是丟東西這麽簡單吧...


    按理來說,起卦尋物,應該是失主本人來才能知道更多細節,可來的卻是這個婦人。


    難道...她有種不詳的預感,“你兒現在何處?”


    提到她兒子,婦人再一次崩潰大哭,“他不見了!都是我沒看好他!都是我的錯!”


    不見了?先是手珠不見,再是人不見...到底有什麽關聯?


    看來這婦人此番是尋子來的,但那串手珠的去向或許能解開謎底。


    “你兒是何時不見的?”洛清歌問。


    婦人答:“昨日給他送飯時不見的,但照看的人說好幾天前就不見了。”


    洛清歌道:“你不是每日都見他?”


    婦人道:“之前是,可後來他不讓人見,也不喜歡開門時的陽光,所有飯菜都是放在門口。”


    不知道人具體丟失時間,這卦怕是起的不準,看來還是得從手珠著手。


    洛清歌這邊進展緩慢,其餘桌邊看起來也進度不快,應該都還在詢問階段。


    畢竟能作為飛升學院考題的事,應該都不會太容易...


    此時,洛雲飛的聲音在她腦海傳來:“這老嫗身上全是鬼氣。”


    嗯?鬼氣?她怎麽沒看出來...


    現在她又不能當眾與幻戒交談,隻得再看向婦人。


    她問道:“夫人可知,令郎手串是何時所丟?”


    婦人神情明亮一瞬,她道:“二月初八!他告訴過我!庚子年,戊寅月,癸卯日,辛西時。”


    嗯?怪了,這婦人記這個這麽清楚,連兒子何時丟的都不知道...


    洛清歌看著手中羅盤,心裏盤算著:這人是外出遊曆時丟了手串,日幹葵水落乾六宮臨馬星符合外出之相,時幹辛金落坤二宮,辛加乙,辛為珠寶乙為手腕 ,符合手串之相。


    再根據婦人提供的時間和內容,她用靈氣起了一卦:坤二宮生乾六宮東西可以找到。


    隨即,她先安撫婦人,告知手串是可以找到的。


    婦人聽聞神情十分驚喜,甚至讓洛清歌有種錯覺,她此番前來為的就是手串,而不是她兒子。


    “大師,請問能在何處尋到那手串啊?”婦人忙問道。


    她舒了口氣,再次看向羅盤:辛金落坤二宮,臨開門臨天心,為空洞處 ,日幹葵水坐下辛金臨馬星為車 ,跟馬車有關!


    洛清歌看著自己推出的卦象,有點好奇,卦象顯示跟馬車有關,可是據婦人交代,馬車被拆了都未曾找到,嗯,那必然是外出途中,跟馬車有關的地方或人...


    她看向婦人問道:“夫人可曾聽聞,令郎此番曆練途中去過哪兒?見過何人?發生過何事?”


    婦人想了想迴道:“有!我兒說,他迴來途中因馬車損壞,進了一間破廟歇息,直到第二日從鎮上買了新的馬車才迴來。”


    換了車?破廟?難道手串是在破廟丟的?


    洛清歌細細迴想著婦人的描述,總覺得整個事情有些怪異,總有說不通的地方。


    她道:“你可知那破廟在何處?”


    見婦人愣了一下,眼色明顯有了變化,她開口道:“我怎麽可能知道...我這就迴去問問...”


    問問?洛清歌一把拉住婦人的手,她道:“令郎不是不見了嗎?夫人這是要問誰啊?”


    她這一問,老婦人明顯僵了一瞬,額頭冷汗突起,幽幽轉過身道:“想來我家相公或許知道,我兒迴來後與他相聊甚多...”


    洛清歌看著婦人,眼睛微咪,此人眉毛印堂狹窄,眼角倒揚,一看就是薄情之人。


    這事肯定不簡單,不能放她走...


    她笑了笑,又恢複親和如常的語氣,“夫人請坐,我能算出破廟在何處,靜待便是。”


    兩人談話間,其餘四桌已經空空如也,看來都已經出去找物件了...


    台下卻依舊人聲鼎沸,各自談論著考試內容。


    “南公子,你說這洛姑娘真能起卦尋物嗎?”齊易山問道。


    南風搖搖頭,歎了口氣,“不知,或許吧。”


    這次齊千蘭倒是乖了,一個人蹲坐一旁,把弄著紅綾。


    隻有冰血神色如舊,沒有失望也沒有擔憂。


    飛升學院考官席上,三位考官看向洛清歌的神色倒是頗為滿意,紛紛點頭。


    “這小女娃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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