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睡了。”秦天南沒有接過她的問話,而是朝著客房走去。


    張詩雅立即起身,釀釀蹌蹌的去拉他的衣角,“天南!別走。”她的眼裏更紅了幾絲血絲,因喝了酒腳下不著力的軟了下去,她就這樣半蹲半跪的在他腳下仰望著他祈求道,“你能能愛我一次嗎?”


    “你喝醉了。”他還是沒有迴答她最想聽的問題,隻是微歎著氣彎了腰將她攙扶到原先的沙發上,就轉過頭加快了腳步朝客房走去,關上了門。


    張詩雅看著那離去又關上門的背影,心裏更絕望了了。


    劉煥煮了醒酒湯給她端過來,她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那般機械似的張著嘴,由劉煥喂著,最後被她扶到床上躺下。


    轉眼到了周末,是陸清與楚語妍的訂婚宴,下午六點,應邀而來參加訂婚宴的各界名流紛紛來到了宴會廳,因為都是陸家與楚家唯一的孩子的訂婚宴,但也隻是訂婚宴,四位老人卻操辦得很風光,來自於國外的各種頂級食材以及五星級酒店的烹飪廚師,還有高定的鮮花裝飾以及昂貴的酒應有盡有。


    秦天南與張詩雅也準時準點到了宴會廳,因為譚風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兄弟,秦天南送的禮也是不菲,一出手就是幾百萬的情侶鑽石手表。


    而陸清從訂婚宴當天一大早就顯得有些抗拒,在前一晚他就被逼著到了陸家別墅住,一大早又被蘇蓉芳叫醒,由著傭人幫自己整理完畢,準備一係列該準備的事,又提前到了宴會廳。被催著忙忙碌碌後,才一到宴會廳,他就坐在房裏兩眼放空著,不理其她人,也包括楚語妍,楚語妍看著他不理會自己的樣子有些生氣,本來今天是他們的大好日子,跟他說話也隻是半歪半就的迴答著,冷言冷語,楚語妍心裏也不痛快,但礙於今天的喜事,她也隻好忍著賠笑。


    到了準新娘與準新郎的出場時間,陸清被楚語妍拉著進入會場,一個個賓客看見陸清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都暗暗的在小聲著議論著,這時主持訂婚儀式主持人分散了賓客在陸清身上的注意力。


    “歡迎各位來參加陸清先生與楚語妍小姐的訂婚儀式。”


    台下響起了掌聲,連秦天南也都為陸清感到高興的拍了拍手掌,張詩雅看著秦天南的動作,有些意味深長的皺了皺眉。


    她本以為陸清會取消訂婚宴,去尋求自己的愛情,可訂婚宴還是如期舉行了。


    “現在,有請二位新人向大家問好。”主持人將話筒遞給楚語妍,楚語妍接過話筒,“各位親人朋友、來賓好,歡迎來參加我和陸清先生的訂婚宴,祝大家吃好喝好!”


    說完,台下坐著的楚夫人與蘇蓉芳高興的拍了拍手掌,緊接著,楚語妍將話筒遞給身旁的陸清,陸清站在那裏,木訥似的也不接她手中的話筒,弄得楚語妍有些尷尬,她含著笑扯了扯他的衣角,陸清才一下反映過來,他接過話筒,“大家好,我…”在內心裏掙紮了半天,他也沒有那個心情說出那些話,他看著台下眾人期待的眼神以及楚家廖已經黑沉的臉色,然後隻說了聲,“對不起。”就跑著出了宴會廳,現下就隻留下了楚語妍一個人呆站在台上,她愣了幾秒,也追著陸清跑了出去。


    而宴會廳裏的眾人看著兩人迷惑的行為吃了一驚,他們驚訝於斯斯文文訂單陸清竟然會當眾丟下未婚妻楚語妍一個人跑了出去。


    秦天南也詫異的看著門口那處陸清的背影,張詩雅倒是沒有多驚訝,隻是內心卻隱隱擔憂起來。


    蘇蓉芳尷尬的看著楚夫人已經怒氣衝衝的樣子,“親家母,抱歉,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麽了?”


    “別叫我親家母。”楚夫人很氣憤,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竟然遭那小子的公然羞辱。


    而楚家廖則一氣之下到了台上,拿起話筒就說,“各位,今天讓大家看笑話了,還請大家散了吧!”


    來賓們不明所以的紛紛離場,秦天南也一頭霧水的出了宴會廳,與張詩雅一同坐了車迴去。


    楚語妍追著陸清到了離會場一百米的位置,穿著高跟鞋的她索性脫了高跟鞋,邊追他邊哭著,“陸清,你給我站住!”


    到最後陸清停下來,她一把上前拖住陸清的衣角,“為什麽,為什麽要當麵羞辱我?”


    他轉過身看著她,有些愧疚道,“對不起。”


    “我哪裏不好?我到底哪裏不好?”楚語妍眼淚嘩嘩的流了一地。


    正當楚語妍哭得梨花帶雨時,陸清突然被追趕上來的陸霄龍打了一巴掌,“你到底在幹什麽?”


    那一巴掌著實力大,陸清頓時嘴角溢出一些血絲來,楚語妍見狀哭得更大聲了。


    陸霄龍愧疚的對她說,“語妍,這混小子做出這樣的事,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


    陸清沒有說話,而是抹了抹嘴角的血絲,轉過身走了幾步,誰知他麵前竟然出現幾個黑衣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他背對著楚語妍停住腳步,楚家廖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瞥了一眼陸霄龍摟過楚語妍心疼道,“女兒,別哭了,爸給你去收拾那小子。”


    說完,他就示意陸清對麵那幾個黑衣人“你們幾個給我好好的攔住他。”陸霄龍見狀連忙走說,“楚先生,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實在是對不起了。”


    楚家廖不理會陸霄龍的哼了一聲,他放開摟著的楚語妍,快步向陸清走過去,趁其不備時從他的腿上一腳踢了上去,陸清不妨他的動作,隻覺腿一軟就倒了下去,幾個黑衣人一起上去,對著陸清就是踢打,他被打得不知南北,天昏地暗。


    楚語妍看見陸清被打,急忙走上前去阻止黑衣人的動作。


    楚家廖看見自己女兒還為了訂婚宴上羞辱她的陸清求情,恨鐵不成鋼的又讓黑衣人加重了幾分力。


    看著黑衣人依舊沒有停的樣子,自家兒子已經被打得嘴角盛出了血,陸霄龍快速的走過去,動作流利的一把拉開那些還在陸清身上拳腳相加的黑衣人,“你們幹什麽?還有沒有王法。”


    黑衣人被他拉住,楚家廖皺了皺眉,他示意黑衣人退下,他蹲下來對地上的陸清說,“記住了嗎,今天隻是開始。”


    陸清被打得鼻青臉腫,今天他不還手是覺得欠楚語妍的,今天以後,他和楚語妍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他慢悠悠的抬起頭,笑了笑,“慢走不送。”


    楚家廖被他的樣子氣得過去拖著楚語妍就要走,誰知楚語妍卻一把掙脫他的手,跑過去蹲在陸清身邊,她掏出一塊紙巾遞給他,“你還好嗎?”


    陸清沒有迴她,楚家廖見自己女兒這般,氣得讓那幾個黑衣人將她從陸清身邊架了迴來,不經楚語妍同意就緊緊的拽著她坐上車開走了。


    楚家父女走後,陸霄龍叫的救護車也到了現場,幾個護士將他抬進救護車,把他送進了醫院。


    醫院裏,蘇蓉芳還沒有從訂婚宴的風波中緩過神來,自己的兒子又被打得住院,此時的她坐在病房裏,隻剩下哭了。陸清頭上裹了一層紗布,微微泛出些血色,還有被楚家廖踢的那一腳剛好踢在了他的右腿上,再加之那幾個保鏢又照著他的腿狠踢了幾下,經檢查陸清的右腿被踢成骨裂。


    還沒有迴到家的秦天南夫婦在半路上就知道陸清被打的消息,他們立即讓司機掉頭到了醫院,一路小趕著到了陸清的病房,張詩雅跟在秦天南身後一同走進去,看到坐在一旁臉上還掛著淚的蘇蓉芳,秦天南與張詩雅一同喊了聲“伯母。”


    見秦天南夫婦來了,蘇蓉芳點了點頭,也沒有心情笑了。秦天南朝床上躺著的陸清走過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秦天南才一到,原本還閉眼的陸清突然醒了過來,他朝他笑了笑,秦天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沒有好氣道,“好玩嗎?”


    “不好玩。”他依舊笑著迴答他。


    陸清看見跟在他身後的張詩雅,也笑著向她打了打招唿,張詩雅開玩笑似的說了句,“這是我見你最狼狽的一次了吧?”


    “還真是。”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陸清見蘇蓉芳還坐在那裏獨自傷心著,便說:“媽,我沒事了,你別難過,你先跟詩雅一起出去,我有些事要跟天南說。”


    蘇蓉芳起來,走到陸清身邊,又心疼又有幾分嗔怪道,“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賬!”


    “哎,是是是!”他乖巧的應著她。


    蘇蓉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與張詩雅一同出了病房。


    待兩人出去後,陸清自己要躺起來一些,秦天南連忙起身拉了他一把,給他身後墊了幾個枕頭,陸清笑著,“被秦總服侍還真是頭一次呢!”


    “什麽事?”秦天南見他一副被打了還高興的欠揍模樣。


    他靠著,心裏劃過林行的影子,從張詩雅口中他知道他還愛著林行,“天南,我問你一件事。”


    “說。”


    “你愛詩雅嗎?”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迴道,“不愛。”


    “當初與楚語妍訂婚時,我也覺得隻要日久生情,或者沒有感情也就這樣湊合過了,但今天我站在台上時,突然發現我是錯的,不愛一個人卻要跟她結婚是對她多麽大的傷害。”


    “所以你逃婚了。”秦天南語氣平靜。


    “你呢?那麽久了,你就不願去試著愛她嗎?”他反問他,張詩雅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他不希望秦天南一輩子都冷落了她。


    有種叫因愛生恨,陸清不希望陳鈺涵的悲劇再上演,雖然他知道張詩雅是一個溫柔優雅的女的人,但時間一長了,女人難免不會心生滿腹委屈。


    “我做不到。”秦天南又是一句平淡得絕情的話。


    陸清看著他絕情的樣子,歎了一口氣,“那你還愛著林行嗎?”


    “愛。”也是幾乎不假思索的迴道。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


    秦天南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不說那些了。”


    “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陸清還不死心。


    “我能怎麽樣?我媽為我去世了。”迴想到萬尹秀替他擋刀去世時的樣子,他就很痛苦。


    “天南,你該好好捋一捋你的人生了,如果一味地任性,你會傷害詩雅的”


    “你好好休息。”秦天南不願再多說一句話,而是起身拿著手杖出了病房。


    張詩雅看著蘇蓉芳還難過著,就陪她到了樓下花園裏轉著,出來秦天南不見張詩雅,他給她發了個短信就先她一步迴到了公司。


    一進公司,李昊就匆匆的到了他的辦公室,“秦總,今天公司裏的幾個主管接連遞了辭呈。”


    秦天南有些煩躁,“隨他們去吧!”


    “可是秦總,您不覺得奇怪嗎?”


    “什麽?”


    “公司最近股票接連下跌,今天又有人辭職。”


    近來隻顧得與張詩雅以及林行的愛恨糾紛,實在沒有時間去顧及公司近來發生的事,聽到自己一直紅火的公司竟然連著股票下跌,秦天南的劍眉皺起,語氣裏已經有些不痛快了,“到底怎麽迴事?”


    “倒是最近通藝的股票飛速上漲。”李昊又補了一句。


    “去,查查是怎麽迴事?”秦天南吩咐他。


    “是。”李昊出了辦公室。


    李昊走後,秦天南不斷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來緩解一陣陣的頭疼。


    在新聞上看到陸清拒婚又被打住院,林行的心裏也沒有那麽好過,她手裏握著的一張紙被她反複揉捏著,過一會又打開手機,點開撥號鍵,她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麽樣了,但想了無數次又打消了念頭,她在內心掙紮了很久。


    就在她確定不去打擾他時,她腦海裏又想起陸清在她住院時也大老遠的去醫院看望她,逗她開心,在上海的時日陸清對她也照顧有加,想到這裏,她隻覺得自己這樣因為和秦天南的事疏遠他實在不該,更何況陸清又沒有做錯什麽,是她小氣了。


    手機裏存著陸清的電話號碼還沒有刪除,但她已經換了電話卡,最後她還是撥通了很久都沒有聯係過的號碼,手機響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接聽,後來她再打,也沒有人接。


    於是,她直接拿了車鑰匙,把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出了門,小車停在醫院門口,她尋著路到了陸清病房,不過病房門口有幾個保鏢把守,無論她如何軟磨硬泡,保鏢都不給她進去,後來是她掏了些錢,讓其中的一個保鏢進病房裏跟陸清耳語了幾句,保鏢才匆匆出來請林行進去。


    林行在門外過了幾秒,才提著自己買的營養品走進去,因為麵上還包裹得很嚴實,坐在裏麵的陸霄龍夫婦沒有認出是她,她脫了口罩以及戴著能蓋了大辦臉的黑帽子,禮貌的朝二人喊了聲“伯父伯母。”


    蘇蓉芳吃驚的看著脫下口罩的林行,也沒有應答,到是陸霄龍站起來應了一聲,便拉著還愣著的蘇蓉芳出了病房。


    林行看到她們吃驚的舉動,有些後悔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也沒有多想,陸霄龍與蘇蓉芳出去後,林行才把手裏提著的東西放了下來,她走到病床前,“怎麽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陸清看著她,眼裏多了幾分柔情,那麽久沒有近距離的看她,她的確是變了,變得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好看了,他笑著指著床旁的椅子道,“坐!”


    “好。”林行拖開椅子坐了下去。因很長時間不見,兩人突然間都沒了可聊的話題,林行就這麽幹坐了一會兒,陸清才對她剛才的問題解釋說,“我手機換號碼了,所以沒有接到。”


    林行的眼裏有過一秒的落寞,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她還是笑著“原來這樣啊!”


    兩人又沉默了,再次見麵,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家長裏短嗎?還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就在林行想著要個什麽話題時,她隻聽得陸清的聲音傳過來,“你過得好嗎?”


    她抬了頭,看見他那雙柔眼,她的心像是被什麽力量動了一下,突然所有的情緒都湧了上來,她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後點了點頭,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如果他再問得深一些,她一定會哭的,她盡量控住著自己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因為麵前的人已經不適合她來哭訴了。


    自從她低聲下氣得求著肖富強進入通藝以來,就沒少受到他的壓迫,肖富強明著是叫她去辦公室談工作,暗著是借機揩她的油,她有苦難言。再加之她與秦天南的一段關係,通藝時常會以此來炒作提高公司熱度。


    “那位小姐不好嗎?”她適時的轉移了話題,將關注點放在了陸清的身上。


    “她是很好,可是我不愛她。”


    “喔,這樣啊。”林行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與其勸他,不如聽他傾訴,更何況他不愛她,她能說些什麽。


    “你還沒吃飯吧?”林行來的時間剛好是11點半,在病房裏坐了一會兒,現在已是到飯點了。


    人她也見到了,該說的也說了,林行站起來,“不麻煩你了,你好好養著,我先迴去了。”


    說完她就轉身要走,陸清卻夠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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