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提醒她,把臉湊過來,像花一樣的美麗,盯著我看一會,目光顯得那麽溫柔,說:“正太妹妹,姐姐考大學要走了,特意來看看你!想吃什麽呢?”


    我心裏有許多話,很想說出來;然而,嗓子很幹,用手指一指床頭櫃上的水杯。


    甜甜拿起來,扔進床邊的垃圾桶裏說:“我給你買,順便帶點吃的上來!”


    我等不及了,使勁喊:“不要,什麽也不用買!”然而,聲音沒喊出來。


    甜甜觀察我臉上的表情,認為自己猜對了,心裏很快樂——風風火火跑出門去......


    我見這位陌生的姐姐,熱情奔放,身上燃燒著青春的光芒;用花枝招展的打扮,吸引著異性的目光,就知到了找男人最旺盛的時期。她是誰?我並不認識,也弄不清跟正太是什麽關係?我有很多話一直憋著;難道他們都沒長眼睛嗎?我臉是什麽樣的,一個也看不出來嗎?一時想問的內容很多;大腦一團迷霧,比一比,做個圓鏡手勢。


    夫人過來緊緊握著我的手,想弄清是什麽意思......


    她的手纖秀柔軟,也很溫暖,跟男人的不一樣;觸碰到我的手時,有種慈愛的舒適感;我用嘴“啊啊”半天,一句也沒“啊”出來。


    夫人嚇壞了!慌慌張張跑出門;正太的父親圍著病床團團轉,臉上呈現出那種焦灼不安。


    二十號病床的陌生女人,非常驚詫,喊出著急的聲音:“難道手術弄壞了嗓子?”


    正太的父親一會出,一會進,不知怎麽辦?


    陌生醫生先跨進病房,來到床邊;夫人和正太的父親緊緊圍著;不知不覺亦有不少的人圍觀,都是病房裏的病人家屬和親戚朋友。


    醫生從白大褂衣兜裏拿出一個小手電,讓我把嘴張開,往裏麵照來照去,麵對他倆說:“嗓子沒事,喝點水看看?”


    正在這時,甜甜從門外進來,手提塑料袋,從裏麵拿出一瓶礦泉水,開蓋親自倒進我的嘴裏;嗆得我很難受;沒來得及移到床邊,噴得被子上到處都是;“咳咳咳”猛咳一陣,才緩過來。


    我自己拿著塑料瓶,猛喝一口,緩一緩,說:“沒事!隻是有點不舒服!”


    這句話說出來,把自己驚呆了;這哪是我的聲音?會聽話的人都知道,這聲音正處在女性發育變音時期;然而,我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成年二十多年了。怎麽會這樣呢?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又用手比一下說:“誰有鏡子,我要照照?”


    甜甜從漂亮的粉紅色的小挎包裏,掏出一個小圓鏡遞給我說:“好好看看吧!不是小孩了,比我個頭還高!”


    我心裏很困惑:“難道我還是學生嗎?在什麽地方上學?怎麽連自己都不知道?”


    小圓鏡裏出現我的臉,的確不是原來的那張;一頭金黃色的長發散亂披著,鵝蛋型的臉白白淨淨,一副實實在在的女生模樣,顯得異常陌生......


    我記得自己是男人,怎麽會變成這副德性?難道正太是女人嗎?這個問題讓我非常苦惱。


    小圓鏡照了幾遍;護士從外麵進來,把吊針頭拔掉,說:“小妹妹,長得真美!收拾一下,會更漂亮!”


    我很鬱悶,明明是男人,非要說我是女的,真煩人!


    護士不敢多呆,匆匆忙忙走了......


    甜甜站在一邊,看不順眼的地方,為我整理一下,說:“飯給你買來了,趁熱吃吧!”


    醫生觀察半天,能說話,還可以吃飯,就放心走了......


    甜甜從塑料袋裏拿出一次性飯盒遞過來;我把它放在床頭櫃上,要去洗手間......


    夫人和正太的父親很緊張,通過眼神傳遞;夫人過來扶著我。


    甜甜怕我摔倒,一路跟著來到門邊;夫人看出問題,用手指一指,意思我明白了。


    我不是男的嗎?怎麽可以進女洗手間呢?正在那兒發呆......


    甜甜笑一笑,心裏很明白,說:“動手術,人變傻了,男女都不知道?拽著我,進了女洗手間。”夫人也跟著進去,在一旁等待。


    裏麵人很多,有丈夫照顧妻子的,高高舉著吊瓶,不分男女緊緊守在身邊;這一幕,讓我覺得不怎麽尷尬了。


    找了幾個門都有人,最後一個靠牆邊,一拉門就開了;我鑽進去,正想關門;甜甜擋在門邊說:“姐姐是女人,怕什麽呢?我要守著你才放心!”


    說得有理;夫人也沒意見;然而,其它地方有沒有人注意我們;始終是心裏的疙瘩。我觀察一會,結果人家視而不見;這下才放心了。


    我很困惑,明明是男人,怎麽會完全變了呢?蹲下之後驚呆了!這怎麽可能?


    “天呀!太不可思議了!”我左檢查右檢查,真的不是自己。


    這個舉動,吸引甜甜的眼球;又不好意思說,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心裏明白了。


    我在洗手間磨磨蹭蹭一個多小時,來到病房;甜甜向夫人和正太的父親打招唿說,“我要走了。”說完,帶著小圓鏡走出門去,轉個彎,就看不見了。


    洗手間的事,不敢跟任何人說,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坐在床邊,問:“夫人;剛才那個甜甜,是什麽人?”


    話一出口,正太的父親把臉拉下來,要不看我動手術,非給我兩耳光不可,咬著牙哼哼:“說什麽呢?有你這樣跟媽媽說話的嗎?”


    “不這麽說,怎麽說?她又不是我媽?誰心裏能接受?”這話我隻能悶在心裏,不讓別人聽見......


    夫人生氣歸生氣,但要給我一個麵子,說:“孩子剛做完手術,大腦可能不怎麽清楚,要有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又把目光移到我臉上,耐心介紹:“他是你爸爸,我是你媽!這麽重的東西砸在頭上,不死就不錯了;出現小小的錯亂,是情有可原的?”


    正太的父親意見挺大,自己的孩子,絕不允許這麽說話,嘴裏罵罵咧咧,全是一些不好聽的內容;什麽這樣,什麽那樣……


    我心裏很不爽,誰會這麽傻?喊一對陌生夫婦叫爸爸媽媽;根本不想聽他們囉嗦;毫不留情說:“我媽比你大;我爸比他老,臉嘴都不一樣,我要迴家!”


    正太的父親快氣瘋了,瞪著眼怒吼:“再敢胡鬧,看我揍不揍你?”


    夫人非常著急,在身邊團團轉,搓著手,念念叨叨:“怎麽辦?怎麽辦呀?”


    “別管她,哪有這麽任性的孩子?做完手術,連爸媽都不認了?”正太的父親要用野蠻的態度征服我,拉著陰森森的臉狂叫。


    我真無語,正太是正太,我是我;我有名字,叫屈世來;記得爸爸曾經說過:“姓不能改,可從名字上下功夫——世來,生存有未來;無論如何跟正太也聯係不上。”


    夫人是女人,遇事沒辦法就哭,抽噎半天,也解決不了問題。


    正太的父親發完火後,低頭沉默;其它病床的人,也插不上話;這裏隨時有人出出進進......


    手機鈴聲從正太父親的褲兜裏響起,掏出看一眼,是陌生號碼,考慮事情太多,很可能......撥通對著耳朵試探:“喂?”


    聲音轉個大彎,別別扭扭說:“我們是......你女兒的情況怎麽樣?”


    正太的父親是個老實人,該怎麽迴事就怎麽說,把情況簡單介紹一遍,提出要求:“你們要負完全責任!”


    手機很長時間沒有聲音,突然傳來另一位男人的說話:“這樣吧!我們過來看看?反正還在醫院,有什麽問題,直接找他們好了!”


    這話沒有問題,正太的父親很滿意:“好好好!我們在病房等著。”手機掛斷,順手放進褲兜裏。


    我看看床頭櫃上的快餐,拿起來;撕開一次性筷子;從碗裏叼出一夾,喂進嘴裏;很好吃;低頭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


    夫人看一眼,心裏惶惶不安地製止:“慢點,行不行?”


    我裝沒聽見,喝湯的聲音很響,隻低著頭,也不看人......


    二十號病床的小女人走進門來,路過我身邊喊:“小妹妹,認識一下;我叫莫麗萍;有什麽事,也好互相照應!”


    這話沒人反對,我也覺得挺好,把碗放在床頭櫃上;筷子隨便扔在裏麵;抬頭注視著她。


    一張病臉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從表麵看;二十來歲,美麗的青春被病號衣關在裏麵,白得像紙一樣的臉;和金字塔的體型,聽聲音不可能是男妹子?人家主動搭訕,我也不能冷場。


    “你是什麽病?”


    莫麗萍看一眼病房裏有許多男人,走過來對著我的耳朵悄悄說:“不是病,被人家弄傷!你也知道,那地方不能讓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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