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的感情不是白養的,一個動作便知曉主人要作甚,驢子迅速加快步伐。


    湖邊小築!


    蘇墨久久佇立於湖邊,看著湖邊的小築,神情木訥愣住了。


    雜亂的林子,如今已經打掃好。破舊的門檻,如今已經修理好。就是後麵的茅廁也修理過,蘇墨睜大眼睛張著嘴巴,驚愕的看著周圍。


    “我撿到寶了!會做家務,竟然門都會修。”蘇墨心中那股激動愉悅,就是此刻看湖裏遊魚也覺得那般有雅興。


    這時候丫頭走出小築,看了一眼蘇墨。便忙活著,她像一隻勤勞的螞蟻。進進出出,來來迴迴。


    迴到房內,就是家具設施也增加了不少。


    廚房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都一一俱全,蘇墨張著嘴巴就一直沒有閉著過。


    突然,他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些東西哪裏來的?用誰的錢買?”蘇墨頓時看著忙碌的丫頭,不由皺著眉頭,到底該不該問她,畢竟讓一個丫頭破費買這些顯得不太好。此時,蘇墨像個初戀的小姑娘搓著小手,低著頭看著探出裙擺的鞋尖,羞澀欲言又止。


    蘇墨躺在溫暖的床上,掏出懷裏一張揉的很舊的紙張。


    “銀子也差不多了,估摸著過幾個月可以去大學堂報名參加考試,若是招生,我便加入。”蘇墨心中估算著,一想到廁所邊樹下埋著的銀子,心中就激動連連。


    “報名自然不需要銀子,關鍵是在於一路要打點,花費銀子自然要多。”蘇墨歎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事兒的地方就會有解決事兒的絕佳方法。


    不禁掩麵而泣,長籲短歎,掙錢不容易。


    湖麵靜若平鏡,天上雲,水中影。


    蘇墨位於湖心小島,這是一塊隔絕周岸的獨立用於修煉的島嶼。


    湖心小島上搭建了一個茅草屋。


    一少年雙腿盤坐於湖邊上,微風輕撫那長長的發絲,如今未破身的蘇墨任然處於煉神返虛之境,修身之境為三重,第一重為煉精化氣,第二重為煉氣化神,第三重為煉神返虛。


    一旦破了身,就入君子之境。


    唿吸吐納,引天地元氣入體,蘇墨凝神靜心,拋卻雜念。周身微弱到極致的天地元氣慢慢從毛孔入體,酥**癢感覺遍布全身。


    微弱到極致的天地元氣就是蘇墨這十幾年來一直堅持的,天地元氣衝刷筋脈,若春雨洗滌著綠葉沾染的塵埃。


    天地元氣在周身遊走,最後注入腹部丹田之中。丹田之中浩瀚無比,這裏是無限遼闊的區域,卻暗如死灰,讓人心生畏懼,蘇墨的意念不敢過於深入,生怕迷失其中,隻敢在周圍移動。


    在丹田中央,一塊發著微弱光芒的暗淡區域。


    數不清的液滴懸於丹田空間光亮區域內,這是於煉精化氣的標誌。若元氣液化,周圍出現薄霧,就已是煉神返虛。


    待到丹田內元氣完全凝成固體,就成為破身,破身一至,就為君子之境。


    蘇墨意識離開丹田,如無邊無際的潮水,湧向靈魂海洋。


    “嗡~~~”


    靈海在意識的碰撞下發出微弱的嗡嗡作響聲,陣陣疼痛感襲來,蘇墨凝視著靈海上空裂縫布滿如密紋纏繞的天空。


    心中陣陣後怕,那道李淵死前遺留下的強大符意攻擊:“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符意攻擊超出自己的想象,靈海天空撕裂,現今如果再受到一絲靈魂攻擊,估摸立即奔潰。


    天地元氣從丹田丹核內輸向靈海,遊走於裂縫之中。仿若石入大海,實在麵積過於大,這些天地元氣猶如杯水車薪。按照這樣的速度,自己一輩子都難以修複。


    蘇墨感覺到隻要這靈海不彌補好,永遠也別想破身,永遠進不了君子之境,永遠堵在逃離塵寰的門口。


    無法修行對於蘇墨來說,這是比起死亡還要恐怖。


    睜眼看著碧波不傾的湖麵,遊魚肆意,浮萍沉浮。


    “一定要進入大學堂,若是那時師門能夠幫忙,那自然是好。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法子。”蘇墨心中囔囔道。


    扁舟至岸,踏步上岸。


    粥香陣陣!


    夜深!靜夜思。


    蘇墨於湖邊小築掏出懷中那卷布匹,看著一個個自己用鮮血圖去的人,一個個還在名冊上的人。


    “此去大學堂必定經過滄州,這些年他還好嗎?”蘇墨看了許久,下定決心欲將此人除去,此人原是不毛之地之人,世間塵寰有著四大不毛之地。


    乘地為其一。


    符地為其二。


    血地為其三。


    劍地為其四。


    他們都很強大,強大的令人唿吸不過來。他原是血地佛宗本部高僧,但早早因為十幾年前的那堾血案,而入塵寰不複返,如今更是寄居於一間小寺廟。早已經不複當年摸樣。


    蘇墨看了看屋內蜷縮在床腳的丫頭,麵色微異。微異的是這丫頭竟然把自己藏在茅廁邊的銀子花了十幾兩。雖然她來後,未曾躺著睡過,看著如老鼠般蝸在角落的丫頭。許久,蘇墨合著眼睛,慢慢睡過去。


    天未亮,咚咚聲音吵醒了蘇墨,原來丫頭在做飯,想起那粥香,蘇墨不禁睡意全無。慌忙起身往廚房走去,之間丫頭手裏那根黑色棍子捅著柴火,時而撥動,時而翻動。火焰相當火候。


    丫頭那身子突然一僵,手中的漆黑棍子放在地上,“不是和你說過我做飯你不可以進來嗎?”似乎帶著嗔怒之意。


    這家簡直就是主仆顛倒,蘇墨心中咬牙,狠狠的離開了。


    桌間!


    “明兒去趟大學堂,估摸是不會迴來了,所以,你也要跟著去服侍我入學。”蘇墨說的雖有些隱沒,但丫頭也能夠領會個中意味。


    丫頭把臉埋進飯碗了,不曾抬頭,蘇墨不知道這算是答應了還是無言的拒絕。隻是想到自己白花花十兩銀子,心中不免憤懣、惱怒。


    翌日,兩人收拾好行囊以及周身家當,奔著萬象城西邊大學堂而去,萬象城很大,可以用包羅萬象來解釋。其分四州,亦有滄州、古州、晉州、台州。


    大學堂就是位於西側古州之中,若是前去,也的耗個十天半月,再加上蘇墨那頭驢子實在是奇慢。至少也得耗個一個月。不過這些都不再是問題,關鍵是蘇墨要上大學堂,要上大學堂那其他的問題自然就成為了浮雲。


    荒涼古道上,芳草萋萋,有一頭驢子踏著步子,嚼著枯草,驢背上一背著黑匣子,腰間懸著一柄漆黑樸刀的少年。驢子很慢,還有更慢的,身後一穿著寬鬆拖地衣服的丫頭,丫頭馱著一大包裹。


    像極了螞蟻馱著飯粒般,雖行走有些吃力,但丫頭依舊拄著那根漆黑棍子,施施然前行。


    最終數日,驢子馱著大包裹、大黑匣子,緩慢前行。蘇墨、丫頭空身行走於後,驢子喘著粗氣,像是發泄於這兩人的不講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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