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野深唿吸,強迫冷靜下來,指向書店。


    李小雯不解。


    “你先進去挑書。”少年下令,然後用一隻胳膊夾住奶娃娃,像夾著一隻小貓小狗:“我帶她去解決一下再迴來。”


    李小雯眉心緊鎖:“你……可以?”


    賀小少爺嗤笑一聲:“至少在城裏,我比你行。”


    李小雯琢磨了幾秒,遲疑地點點頭:“那……行,我在書店等你。”


    賀野在城裏的人脈確實比自己廣,再不濟,小少爺也能迴家,賀小少爺一個人不靠譜,他爸媽應該比他靠譜多了。


    親眼看著少女進入書店。


    賀小少爺連忙開著摩托在附近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進入空間。


    賀野進入空間的瞬間,空間亮起幽暗酷炫的藍色燈光,虛空投影自動開始工作,阿冬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這一切,這時,一個類似陀螺的東西從深處一邊旋轉一邊向賀野奔來。


    “主人!主人!您親愛的炮車為您服務!”


    在快旋轉到賀野腳邊時,少年一腳將陀螺踹開,陀螺在空中變換成一隻機器狗的模樣,竄到少年的麵前:“主人,歡迎迴家!”


    負責管理空間的人工智能,賀野給它取名【炮車】。


    “炮車。”


    “汪!我在!”


    “去給我拿一套新衣服。”


    “汪!是!”


    “再給我拿一個尿布。”


    “汪?”


    “主人,我沒有聽錯吧,你要……尿布?”


    “對。”


    “成年人尿布?”


    “啪!”賀野一巴掌拍在炮車的狗頭上:“我、要、嬰、兒、的!”


    “omg!主人您什麽時候有這麽特殊的癖好汪?”


    “你他媽……”


    賀野把胳膊下夾著的阿冬晃了晃。


    “汪!這是主人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嗎?”


    賀野又是一巴掌!


    “你是人工智能還是人工智障?”


    “汪!好的!嬰兒尿布馬上來!”


    “我要尿布,不要尿不濕。”賀野還細心地提了一嘴,避免被李小雯發現。


    換好衣服的賀野出來時看到嬰兒躺在懸浮搖籃上,炮車正在播放搖籃曲,旁邊放著一塊兒嶄新的尿布。


    賀野臉一黑:“怎麽還沒換上?”


    “汪!主人,炮車沒有換尿布的功能。”


    “什麽?”賀野一愣,已經潛意識裏認為炮車無所不能的他重述了一遍:“你、你不會換尿布?”


    “汪!炮車暫時沒有這個功能。”


    賀野的臉抽了抽,深唿吸:“那空間裏有沒有幫助換尿布的?”


    “汪,主人,炮車這裏有如何更換尿布的視頻!”


    說完,虛空投影中播放視頻,視頻裏的母親溫柔地撫摸孩子、更換孩子的尿布,一舉一動都十分細膩小心。


    播放完畢,炮車正準備接受主人的表揚,可卻看到主人的臉更黑了!


    “你、你……”賀野指了指視頻:“你讓我自己換?”


    “汪!主人,目前的條件來看……是的。”


    賀野撓頭:“不是,我空間裏就沒有那種月嫂機器人?”


    “汪!主人,因為您是男性,而且登記認領空間時顯示未婚未育,所以沒有準備,一般女性的空間裏會有月嫂機器人。”


    “……你們這是性別歧視!”賀野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麽女性空間裏才有?男性怎麽就不能帶孩子了?”


    “汪……”


    賀野深深地吸氣,然後看著搖籃裏的奶娃娃,又想到剛才對小瞎子吹的牛。


    現在撤迴還來得及嗎?


    顯然不行。


    賀野拿起尿布,然後笨拙地學著視頻裏母親的動作,先把舊的尿布摘掉……


    摘到一半,他忽然深唿吸大喊:“啊!為什麽小爺我要遭這個罪!”


    炮車:“俗話說的好,自己吹的牛跪著也要吹完汪!”


    賀野挑的書店一共有兩層,不光賣書,還有文具,在這個年代算是種類齊全,李小雯在一樓挑選習題冊時,書店的門簾撩開,走進來一個穿著軍綠色棉襖的十七八歲男生,不過最顯眼的還是他頭頂的軍綠色針織帽。


    “爸!”他粗聲粗氣地對著門口的老板喊:“我聽說野子來了,他人呢?”


    荊老板看到自己兒子就皺起眉頭:“不知道,他是來門口了,但是沒進來,他朋友進來買書。”


    “朋友?誰?”


    荊老板一指李小雯。


    下一秒,李小雯和男生對視,男生和賀野差不多高,單眼皮,帽沿露出的頭發是黑色的,嘴唇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看起來非常精悍。


    賀小少爺雖然吊兒郎當,沒心沒肺,對人不上心,異常散漫,不過至少挺有禮貌,但麵前這個男生,李小雯覺得對方如果往寶兒村一站,光看氣勢,就連村裏最兇的大黃狗看到他都得夾尾巴。


    “叮啷——”


    書店的門簾上掛著小鈴鐺,有人推開就會發響,賀野走進來,店裏的兩個人齊刷刷地看向自己。


    “幹嘛?”賀野還用胳膊還夾著阿冬,狐疑地問:“我這孩子可不是偷來的。”


    “說什麽呢?”男生皺了皺眉頭,不過嘴邊至少有了笑模樣:“你來書店也不告訴我,咱倆不鐵了。”


    “鐵鐵鐵,咱倆是要變成鐵人嗎?到哪都得貼一塊兒?”


    荊宏哼笑。


    賀野把阿冬遞給李小雯,心底的石頭落地,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來,我給你們兩個介紹下,這位是我新學校的同桌,李小雯。”賀野又一指男生:“這是從小和我一個院子裏玩的發小,荊宏。”


    荊老板插嘴道:“還有我。”


    “對,這位是從小看我長大的荊叔,這家書店就是他的。”


    “你好。”荊叔打招唿,從外貌上來,他和荊宏完全不像一對父子。


    荊叔叔戴著一副眼鏡,手裏拿著報紙,濃眉大眼,說話也斯斯文文,符合一個書店老板的形象,但荊宏和他除了姓氏和性別,哪哪都不一樣。


    “這是我兒子。”荊叔指了下荊宏,似乎看出來李小雯的疑惑,解釋道:“長歪了,不隨我,但是我向醫院確認過沒抱錯。”


    荊宏皺了皺眉頭。


    賀野笑出聲:“荊叔,您倒不如說荊宏是從垃圾桶裏撿來的呢。”


    荊叔哼了一下:“我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快被氣死了,還不如從垃圾桶裏抱一個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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