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野挑起一邊的眉頭,少年清俊的五官弧度驚豔,讓人過目難忘。


    “小瞎子,你知道我在看你?你怎麽知道的?”


    “……”


    李小雯無奈且無語,少年的目光灼灼,哪怕是真瞎子都能感覺得到!


    一個下午,李萍的座位都是空的。


    放學時,校長特意來了一趟,對李小雯說:“你父親和姐姐先迴家了,你父親讓你一個人迴去。”


    李小雯點頭。


    賀野心不在焉了一個下午,聽講課猶如聽天書,這不愛讀書的毛病哪怕重生都改不掉。


    他一下子來了精神,抖擻起來:“走!”


    李小雯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賀野,頓了頓:“去……哪?”


    賀野一揮衣袖,勁瘦的手腕能一眼看到青色的血管,下巴揚起:“小爺送你迴家,”


    李小雯:“……”


    拒絕是對賀野這個人沒用的,對方有時候就像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兩個人先去教師宿舍,可是還沒到宿舍門口,卻看見老楊急匆匆地趕出來,見到李小雯和賀野後,臉色一白!


    “你們……”


    李小雯的眉頭蹙起,內心漸漸升騰一股不詳的預感。


    賀野問:“楊老師,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在自己兩個學生麵前犯錯,老楊說話都變得磕巴:“我、我對不住你們,阿冬、阿冬好像不見了!”


    “什麽?”


    “怎麽會?”


    李小雯驚詫地瞪大眼睛,身子承擔不住地向後退了一步。


    阿冬……


    阿冬是她撿到養大的,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你先冷靜。”賀野扶住搖搖欲墜的少女,扭頭問道:“老楊,到底怎麽迴事?”


    老楊一怔,不知為何,賀野平時給人一種玩世不恭、得過且過的隨性灑脫感,此時此刻,少年的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目光如炬,無端地多了一股沉穩的壓迫感。


    四十多歲的老楊在兩個加起來都不到四十的學生麵前戰戰兢兢,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剛剛出去一趟,迴來小娃娃就不在床上了,我可能忘了關門……”


    簡單了解後,賀野略加思索後提議:“阿冬這麽小,就算從屋裏爬出來了也爬不遠,我們就在學校裏找找,對了,還要問一問同學看沒看見阿冬。”


    三個人分開行動,學生基本都放學了,白天熱鬧的學校很快變得寂靜空曠。


    李小雯的竹竿戳到地上,啪啪地響,賀野偏頭,看著女人焦急的神態,不禁心疼地安慰:“你別太著急,會找到阿冬的。”


    “……嗯。”


    漆黑的瞳孔倒映少女的臉頰,下一秒,李小雯被環進一個溫暖幹淨的懷抱。


    賀野摸了摸李小雯的頭,然後再拍拍背,一下又一下,仿佛有魔力般暫時撫平了李小雯心中的焦躁。


    李小雯沉默片刻,開口道:“你能別像擼狗一樣嗎?”


    賀野怔了怔,猝然笑出聲:“哈哈,行……”


    他又摸了一下少女的腦袋:“現在平靜些沒?”


    李小雯垂眸:“嗯……”


    安慰好李小雯,賀野去學校的西邊開始找,老楊負責問人,李小雯則從東邊開始。


    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李小雯迅速從空間裏拿出機械蜻蜓,輸入阿冬的詳細資料,機械蜻蜓在空中飛了一會兒,一下子鎖定了方向,朝西邊飛去!


    另外一邊,賀野看了看四周,幾個教室都沒有人。


    他從空間裏拿出一個類似手電筒的工具,打開裏麵的暗格,再把剛剛在老楊的宿舍撿到的阿冬頭發放進去……


    漸漸地,工具開始發光,從微弱到明亮,一條五顏六色的光線筆直地指向一個方向!


    賀野勢在必得地輕笑,順著光線快步走去。


    兩個人腳步越來越快,一個跟隨蜻蜓,一個追隨光線的指引,最終一起跑到一間教室門口……


    距離幾米的位置,李小雯似乎看到一道五顏六色的光。


    她皺起眉頭,剛要湊近去看,卻聽到熟悉的嗓音:“嗯?這個季節會有蜻蜓?”


    心裏咯噔一下!


    李小雯急匆匆地跑過去,為了捂住自己的馬甲也是拚了!


    “啊!”


    “小心!”


    兩個人來不及閃避,關鍵時刻,李小雯步子一歪,假意要摔倒,實際上快速地把空中的蜻蜓抓到手裏!


    想象中的狗啃泥沒有到來。


    一隻手穩穩地托住自己,賀野皺起眉頭,一邊扶住李小雯,另外一隻手悄悄把光線關掉:“你沒事吧?”


    “沒事。”


    李小雯站穩,剛要鬆一口氣,然而賀野的話讓她腦海中警鈴大響!


    “剛才那隻蜻蜓呢?”賀野望了望,轉頭笑道:“冬天的蜻蜓你肯定沒見過,等小爺抓到送你。”


    你抓不到。


    李小雯在心中默默補充,為了轉移話題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剛剛看到一道五顏六色的光。”


    賀野的臉色頓時變得僵硬,把電筒塞進口袋,訕笑著:“是嗎?有嗎?你看錯了吧……”


    兩個人相對而立,彼此各懷心思,不約而同地攥緊手裏的道具,避免被對方發現。


    “對了,這間教室我還沒找過,不如……進去看看?”賀野打破僵局。


    蜻蜓最後停留的地方就是這間教室的門口,李小雯點點頭,兩人剛要推門而入,想不到門卻自己打開!


    “你們在幹什麽?”


    長相刁鑽刻板的林老師站在門口,兩隻死魚眼盯著賀野和李小雯,明明是一副很嚴肅的場麵,但是林老師懷裏的小娃娃忽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


    林老師皺皺眉頭,把小娃娃交給李小雯的懷裏,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下次別讓老楊看孩子,他什麽東西都能丟。”


    碰巧趕過來的老楊聽到這話,不服氣地迴懟:“誒!老林!你幾個意思!”


    林老師瞟了一眼對方,淡淡道:“沒意思。”


    “你……”


    李小雯抱著阿冬,對林老師鄭重道:“謝謝。”


    林老師隨意地擺了擺手。


    迴去的路上,避免阿冬冷,少年把羽絨服脫下來披到李小雯身上,李小雯順勢摟緊阿冬。


    她抿緊嘴唇:“賀野,我不冷。”


    “小爺讓你披著就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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