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條龍被禁錮太久,它想要徹底恢複修為,並非一朝一夕能夠達到的,再加上靈氣也不如一萬多年前那樣濃鬱,恢複就成了極難之事。


    “這世間靈氣太過稀薄,怎會這樣?不過沒關係,恢複不了我那大乘境界,化神境界還是可以的,足夠將這下界全部消滅幹淨。”


    在它問著為何靈氣稀薄之時,雲蕭兒低頭暗暗罵著:還不是因你,當時掀起末法之戰的緣故?


    不經意間,穿梭在整個石室的她,敏銳地提升身手速度,出劍速度也更快了。


    她不斷繞著蜷縮著的龍身,每一劍劃著的傷口,同時也都留下一道道符文印記,而這惡龍還一直沒有發現出來。


    龍仍不厭其煩地繼續嚷嚷著:“清波,你留句話吧。你一直一句話不說,我還是很無聊的。在你生命最後的時刻,我很想聽聽你是如何求饒。興許我還會放你一馬,允你轉世的機會。”


    “不!沒有機會了。待你死後,這個世間也會被我徹底銷毀,不會又一絲生機。而你又能如何轉世?哈哈哈哈!”


    精準的劃上一道不深的口子,雲蕭兒開口迴應著:“沒什麽好說的。你認為我以卵擊石也好,不自量力也罷。反正我不會投降你這惡龍。”


    那惡龍發出輕輕一笑,道:“那好!我便無所顧忌、毀天滅地,我會屠滅這天上地下一切生靈,皆為我倒行逆施之舉陪葬吧!”


    這惡龍自是知曉倒行逆施的後果,故在此一條路走到黑為止。以屠滅生靈為代價,隻為換取片刻的寧靜。


    雲蕭兒繼續要完成著符文。


    不久,當這套符文還差最後一筆就要完成時,雲蕭兒暗自運起真氣,飛身而去,幹脆利落地坐上龍脊。


    那龍還沒有反應她要做什麽,自顧自大笑:“清波,我的修為就快恢複。你從未想過,你還有今天是吧?”


    身坐龍脊的雲蕭兒,臉上當即揚起鬼魅般的笑容,道:“是你未想到,你能有今天吧?惡龍!”


    “什麽?”那龍還沒反應過來。


    龍脊上的她笑靨如花,似是得意洋洋,迴應道:“你這個蠢龍。以後我再好好教你怎麽做條像樣的龍。”


    當即,雲蕭兒握住幽寒劍,雙手一沉向龍脊刺去。


    頓時,整條龍散發出絢爛的光芒。


    “這是?”那龍虛弱的喊道,“禦獸符?清波!竟然敢對我使出禦獸符。你,清波。你竟然敢如此戲弄我……”


    有時候最致命的,往往並非來自最強的功法、無人可及的修為亦或無人超越的境界,而是那些最不起眼的、也是絕大數人從來沒有在乎的微末技法。


    雲蕭兒翻身跳下踩到地上,拍了拍雙手,嫣然而笑道:“你這蠢龍。這套符文我前前後後練習過幾千遍,沒想到今日在你身上派上用場。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靈獸了。”


    話音剛落,她舉起幽寒劍,另一隻手握住劍刃,握著劍柄的手一抽,那握著劍刃的手掌被割破。


    被割破的同時,她將手掌流出來的鮮血揮出去,紅色的血液呈一條弧線,徑直噴到那龍的巨大眼球上。


    這禦獸的最後一步就此完成。


    頓時,那龍全身冒著金光,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轟隆隆……”


    那龍的體表裂紋不斷擴張,它全身顫抖著,紅色的裂紋漸漸地包裹整個龍身,隨即它的身體漸漸變小,不再是那樣體型龐大的巨龍。


    “清波,清波!可惡……”在縮小龍身之時,惡龍痛苦地嘶吼著,聲音越來越淒慘,似是在對整個世道宣泄著不滿,亦是對它口中的“清波”而散發著的恨意。


    就在這道金光持續爆裂之際,石室內,三十位元嬰大能逐漸清醒過來,有的已經原地爬起來。


    當商正衡醒過來時,驚駭地發現,自己與其他元嬰大能都還活著,而在石室內正中,令她擔憂著的弟子,安然無恙站在那裏。


    見此情形,她原本慌張的神態,似乎又恢複到從前,眼眸直勾勾盯著,那正在不斷縮小身軀的惡龍。


    “那是禦獸吧?道友快掐掐我,我真的沒看錯?”一位元後修士拽著身邊的人,發出不可置信的疑惑。


    修仙界最最基礎術法,一個小小的禦獸符,就能將眼前這個,有著十幾萬年修為的惡龍收服?


    這,簡直是奇跡!


    石室內,不相信這一事實的,不止他一個,其他二十幾位元後修士,也是驚詫當場。


    他們都不太能接受,如此奇聞,竟讓自己親眼見到。


    金光不斷地閃爍,直到這耀眼的金光緩緩消退,石室正中,一條身長三尺的小龍昏厥在那裏。


    一眾元嬰後期修士緩緩走上前,麵麵相覷,皆是啞口無言。


    這個曾經讓整個世間最高階修士們束手無策的、絞盡腦汁都無法製服的遠古惡龍,竟然讓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這般解決了?


    眾人還未能在驚訝中緩過來,商正衡緩步走上前,對雲蕭兒輕聲道:“蕭兒,你是怎麽做到的?”


    雲蕭兒轉過頭麵向師父,撓撓頭,點頭道:“這條龍不是說他有十幾萬年的修為嘛?我就想我肯定打不過它。不過,我就想。隻有幽寒能對它反應,索性我就在它全身都畫滿禦獸符,哪知道這蠢龍這麽蠢……呀,師父?”


    商正衡展露美豔的笑容,臉色異常平靜,卻沒等徒弟最後說完,一把將她擁入懷裏,在她耳邊輕聲道:“答應為師,以後不要做那麽危險的事。”


    雲蕭兒任由師父抱著,在她懷抱中艱難的露出些許笑容,小聲在她耳旁道:“我答應師父。”


    一旁的碩陽道君有點看不過去,道:“哎呀。你們師徒二人要溫情,能不能迴去再好好溫情?咱們還在地宮裏頭呢。”


    雲蕭兒從師父的懷裏爬出來,看著地上昏厥的小龍,疑惑道:“這龍已然是我的靈獸了。我該怎麽帶它出去?”


    侯正顯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隻袋子,道:“這是靈獸袋,可以將它裝進去。如今你成了它的主人,修為自然倒退到練氣期,記憶也會消失。迴去後好好滋養,他日會成為你不錯的助力。”


    雲蕭兒對著侯正顯行禮,迴道:“多謝……正顯師伯!”


    這位塵海宗宗主是師父曾經的同門吧?叫聲師伯也是應該的。


    她如此想著。


    聽到她這麽稱唿自己,侯正顯臉上掛起淡淡地笑容。


    碩陽道君倒是看不過眼了,對她似有些質問語氣,輕笑道:“你都叫他師伯了。那我呢?我還是你舅舅的師父。”


    雲蕭兒尷尬一笑,喚了聲“外師祖”。


    眾人聽到這裏,正好是在宣泄著死裏逃生的情緒,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一位元後修士走過來道:“咱們在底下耗費了兩個多時辰,外麵應該都快天黑了。還是早些起身離開。”


    “說的也是。”侯正顯冷峻地臉龐,有一絲細膩:“這次惡龍之事已解決,今後再無威脅,對弦星山的封鎖,也當解除。迴去之後,我們長老堂再議。”


    眾人點點頭。


    從侯正顯手中接過來的靈獸袋,雲蕭兒伸手,將昏厥的小龍輕輕地放進去,轉身便與一眾元後修士離開,


    走出地宮大門,一行人順著黑漆漆的小道走去。


    走在隊伍的最後,先前勸大家趕緊離開的元後修士,眼神總瞅著最前方雲蕭兒的背影,他思索好一會兒,忍不住對身邊的碩陽道君,密語傳音:“司申稱那小丫頭為‘清波’,碩陽道友怎麽看?”


    作為清波道門的掌門,碩陽自是知道不少關於上古傳說,他垂下眼,細細想著石室內中發生的事,才對承微傳音道:“不瞞承微道友。若說這女娃娃是上古大能的轉世,還是真的讓人不敢相信啊。”


    被稱為承微的元後,低頭沉思,隨即繼續傳音:“清波道祖可是貴宗門的創派道祖,你都沒頭緒嗎?”


    “那畢竟是十八萬年前的事。”碩陽道君臉色微動,“即便是我宗門也都沒有關於自家創派道祖的任何記載,隻有略微帶過的幾行字而已。”


    兩人沒再多言。


    最後,承微再次傳音:此事因隻有我二人知曉。旁人不知,這件事,你我二人還是爛在肚裏吧。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地宮入口處,踏出地宮,外麵天都已經黑了。


    他們找到一處山腳下,其中幾位元後走出來,幾人分散幾處,呈圓形站列,當即低吟聲四起。


    夜空下的弦星山,頓時冒出一股光柱,自天邊降落,直直地將包括雲蕭兒在內,三十多人籠罩其中。


    衝天的光柱,迸發出的光芒,令整個弦星山的生靈四處逃竄,隨著一聲巨響,光柱散去,三十一人在原地消失。


    至此,弦星山恢複成以往的寧靜。


    雲蕭兒站在光柱內,暖流侵襲全身,她隻覺在原地站著,就能感受到無盡的靈力,自頭傳到腳,形成閉環暖流,肆意流淌著。


    她沒想到的是,元後修士們所設下的陣法,如此強大,是她以往從未感受的強大氣息。


    在幾個瞬間之後,光柱散去,再一睜眼時,抬頭便是地字樓鴻升大殿外。


    見此,雲蕭兒怔怔出神。


    不是說,千機山的禁製秘法,與外界完全隔絕?為何,在他們的陣法下,輕而易舉地穿梭迴千機山?


    難道隻是因為元後修士的強大靈力?


    雲蕭兒低著頭,心中想著:應該沒有那麽簡單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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