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小山身後,越過他的肩頭看向豪哥。


    隻見他慵懶的靠坐在沙發的椅背上,應該也是喝了不少酒的緣故,臉上泛著殷紅。


    此時他雙腿交疊,猛吸了口煙,然後將煙頭按滅在麵前的水晶煙灰缸裏。


    隨著白煙飄渺的吐出又散去,他把玩起麵前的打火機,終於開了尊口:“阿龍,火氣那麽大幹嘛,還有客人在呢,嚇著人家怎麽辦,快點把小嬌扶起來。”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客人是不是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確實被嚇到了。


    聽他這麽說完,小嬌的姐妹才敢跑過來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可小喬起來了又不敢走,隻能幹巴巴的站在豪哥麵前等待他下麵的話。


    豪哥見她起來了,放下腿,傾身向前,雙手交疊,抵著下巴說:“麵前這一排酒喝完,就饒了你這次。”


    說完旁邊的夾克男將瓶蓋一一起開。


    眾人看向大理石台麵上那一排足有七八瓶的啤酒都倒吸一口涼氣,有的則在一旁竊竊私語。


    我從側麵看見小嬌有些麵露難色,想起那天自己也是這麽站在豪哥麵前,孤立無援的看著麵前的酒杯犯難。


    加上剛剛她在洗手台邊的善意提醒,我對她產生了憐憫之心。


    剛想心一橫站起來替她說兩句話,就被梁啟山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肩膀。


    我看了他一眼,他依舊目視前方沒有給我眼神。


    許是他猜到我想幹嘛,又暗地裏捏了下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夾克男估計是怕豪哥等的不耐煩了,對著小嬌吼道:“豪哥請你喝酒,你還磨嘰啥呢,是不是不想混了。”


    小嬌見豪哥沒發話,看來是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


    抬頭又看了眼周圍這幫酒肉朋友,想求助看看誰能幫自己說說話,結果大家不是冷漠的圍觀看好戲,就是別開眼裝作很忙碌的樣子。


    她自嘲又灑脫的笑著說:“好,我喝。豪哥,隻要你不生我氣了,怎麽著都行。”


    說著她就拿起一瓶啤酒仰頭喝了起來。


    周圍沒人敢吆喝起哄,都靜靜的看著她狼狽的灌著酒。


    我看著她就像看著自己,又沒沉住氣的捏了下梁啟山的肩膀。


    他拍拍我的手轉頭有些局促的笑著對豪哥說:“怎麽了豪哥,小嬌都是平時玩的妹妹,她年紀小,逗逗她就行了,剛剛她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豪哥聽他說完向這邊看過來,態度溫和的說著壓迫感十足的話:“你剛剛不是喝的差不多快不行了嗎?怎麽,現在醒酒了?”


    梁啟山應該是沒想到豪哥會這麽擠兌他,訕訕的笑著說:“豪哥,那個,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如果平時梁啟山這麽說我一定會說他耍流氓。


    可眼下的情況我知道他是在緩和氣氛,試圖吸引豪哥的注意力讓他消消火。


    周圍人似是被逗樂了,都鬆了口氣跟著笑起來。


    “既然你覺得自己行,那你就代她喝吧。”


    大家都沒想到豪哥今天這麽不近人情,直接堵的梁啟山哽住話頭。


    看著豪哥半真半假的樣子,梁啟山也不好再繼續滑舌。


    他在琢磨到底應不應該在豪哥麵前當和事佬替小嬌擋酒。


    “怎麽了?不行了?”


    豪哥似是對這個“不行了”耿耿於懷,非要玩笑似的讓梁啟山說出口。


    隻見梁啟山緩慢的接過麵前的酒瓶笑著說:“雲霄在這看著呢,我怎麽會說自己不行。小嬌你別喝了,哥哥來替你喝。”


    此時的小嬌已經喝下了兩瓶啤酒,搖搖晃晃的快要站不住了,聽梁啟山這麽一說,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感激的看向梁啟山。


    豪哥辨不清喜怒的衝小嬌虛虛的招了招手,示意她退下。


    那個姐妹才敢將她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豪哥也不看她而是一直朝著我們這邊看來。


    我有些後悔剛剛的聖母白蓮心作祟,害得現在梁啟山要喝下剩下的六瓶酒。


    他剛剛都喝的差不多了,現在又怎麽能一下子再喝下六瓶酒。


    我拉著梁啟山想起來向豪哥道歉。


    他隻是低聲說了句:“沒事。”


    然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仰頭喝起了第一瓶啤酒。


    一瓶下肚接著是第二瓶。


    豪哥也不說話,隻點了根煙悠閑自在的看著梁啟山喝酒。


    到了第三瓶,梁啟山明顯支棱不起來了,速度也慢了很多。


    見他有些理智不清了,我心一橫,這一切皆因我而起,那便由我來受這個懲罰吧。


    我二話不說的拿起第四瓶啤酒對豪哥說:“豪哥,小山剛剛不懂事,衝撞了哥哥,我沒拉住他是我的不對,剩下的我替他喝。”


    沒等豪哥說話,我便也仰頭灌了起來。


    梁啟山停下來想要拉我,被我按了下去。


    開玩笑,姐姐酒局也參加過不少,這點啤的姐姐還是不在話下的。


    當然白的就略微遜色點。


    第一瓶下肚,接著是第二瓶。


    透過玻璃瓶我能若隱若現的看到豪哥眯虛著眼睛靠坐在沙發靠背上看著我喝酒,他看著我的眼神似有玩味。


    趁著喝酒的勁,我大腦飛速運轉。


    我突然想起來剛剛路上遇見時,他說梁啟山的姐姐病了那麽久,早能生活自理了,那他和梁冰就是認識的。


    我記得當時包廂裏豪哥的身邊有個空位子沒人坐,如果那日在酒吧的女人是梁冰的話,那是否梁冰之前坐在那裏過呢?


    許文靜雖然讓人討厭,可她說讓我提防劉楓,劉楓是否又是梁冰的眼線。


    我們剛離開門市,來東街吃飯就遇到了豪哥,敢問為何那麽巧。


    許文靜還說讓我遠離梁啟山,是因為他身邊有梁冰和這個豪哥嗎?


    結合剛剛小嬌說起梁啟山前女友的事,是不是梁冰是個控製欲很強的人,對於梁啟山身邊喜歡的女孩都會嚴防死守,甚至傷害她們,讓她們知難而退。


    而這個豪哥就是她的打手。


    那麽這個豪哥到底和她什麽關係。


    那天在包廂喝完酒,梁啟山便被搖來了,是想看我在陪酒嗎?想讓梁啟山誤會我是隨便的女孩?


    因為這事梁啟山對我的態度確實有些變化,隻是不知道他後來為何就想通了,又來靠近我,我記得他說他姐姐也同意了。


    難道是不想在梁啟山麵前做個壞姐姐,所以總是對我過分的熱情,實則是想讓我和梁啟山知難而退,就比如現在?


    那麽,梁啟山是知道他們這些所作所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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