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山?好巧啊,壓馬路呢?”


    我們轉過來便看到旁邊停了輛黑色的轎車。


    司機率先跟我們打招唿,我定睛一看,認出了這就是那天把我請進包廂的那個壯漢。


    這時候後車玻璃也打開了。


    裏麵坐著的正是那位豪哥。


    梁啟山不著痕跡的站在我的麵前跟車裏的豪哥打招唿。


    “豪哥,真巧,在這都能碰到。”


    豪哥在車內點了一支煙,看著我們不鹹不淡的說:“還沒吃飯吧,一起去吃點。”


    我沒敢說話,這個時候還是裝鴕鳥的好。


    梁啟山禮貌又疏離的拒絕:“不用了豪哥,我們去前麵吃點就好,待會還要去我姐那。”


    豪哥將煙放到嘴邊吸了一口,然後緩緩的吐出口白煙,又彈了下煙灰,慢條斯理的說:“一起去坐坐吧,我沒看錯的話,你身後的就是那天叫雲霄的姑娘吧。至於你姐那,迴頭我跟她說,她又不是第一天住院,生活完全能夠自理。”


    這時候那個壯漢下了車過來開門,不容拒絕的說著請。


    梁啟山想了下,然後說:“那我去吧,好久沒和豪哥喝酒了。”他扭頭輕聲對我說:“雲霄,今天不能和你去吃飯了,你先自己吃了去醫院。”


    我點點頭準備離開。


    豪哥丟了煙頭開口道:“一起吧,又不是沒見過,我們那天不也是在一起喝酒來著。”


    梁啟山有些騎虎難下,我不想他難做。


    於是笑著對梁啟山說:“沒事,一起去吧,有你在我怕什麽。”


    梁啟山欲言又止,看我先坐進了副駕,隻得拉開後麵車門坐在了豪哥旁邊。


    真是無巧不成書,剛剛在車上還說起這個豪哥並且見了麵要離的遠遠的,可沒一會就真把曹操叫來了,還沒辦法離遠點。


    真是諷刺。


    車裏安靜的很,大家都各懷心事的沒有說話。


    我直覺今天不是什麽好局,估計是場鴻門宴。


    可梁啟山不是對這個豪哥很熟嗎?他也說了自己跟著他掙了不少錢。


    帶著疑慮我如坐針氈的坐在前麵。


    外麵的天色漸暗,路邊的商店的門頭牌都陸續的亮了起來,色彩斑斕的霓虹燈映射在車窗上透進來,讓車裏的氣氛變得詭異又虛幻。


    車子經過了幾個街區最後停在了那天林姝帶我去的那家酒吧。


    我們下了車,隨著豪哥往酒吧裏走去。


    “我剛剛看你們在路邊有說有笑的,怎麽跟著我不說話了?我是什麽老古董嗎?”


    梁啟山笑了下說:“怎麽會,雲霄有些靦腆。”


    “你小子平時跟我在一起那麽能說,怎麽現在倒是變的穩重了。她靦腆你又不靦腆,沒事多帶來玩玩,時間長了就放的開了。”


    梁啟山笑笑沒說話。


    我想趁此機會偷偷溜走,結果停車那壯漢已經跟過來了,在身後亦步亦趨,我隻好作罷。


    進了酒吧開始嘈雜起來,動感的音樂聲轟轟的往耳朵裏鑽,心髒都跟著震顫起來。


    一路上不少人都殷勤的跟豪哥打招唿。


    豪哥笑著說:“玩的開心。”


    那些人都觀察著豪哥身後的我們。


    我不想理會,隻得目視前方的跟著豪哥往包廂走去。


    到了包廂,裏麵已經坐了一些人,有個美女已經在唱卡拉ok,別說還挺好聽的。


    裏麵的人見豪哥來了,都站起來喊他。


    豪哥點點頭,然後招唿我們找地方坐下。


    梁啟山扶著我的肩膀帶我坐到拐角的沙發上。


    我看見花崗岩式厚重的大理石台麵上擺放著一排排的啤酒還有說不上名字的洋酒。


    “你們隨意。”


    周圍人又恢複了剛剛玩鬧的勁。


    還有人在大屏幕前跳起了舞,說實話樣子挺滑稽的,如果是嘉寶在這裏,我們指不定要評頭論足,然後笑的前俯後仰。


    可這樣的局我還真笑不出來。


    我老老實實的坐在梁啟山旁邊,希望時間過得快點,這裏的人都不認識,讓人也玩不開,猶如坐牢一樣拘謹又難挨。


    梁啟山很貼心的在旁邊照顧我,告訴我坐會吃點東西,待會尋個理由就走。


    我點點頭告訴他沒事,這又不是上刑場。


    他沒有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緊張,這個豪哥雖然看著不像什麽好人,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可對梁啟山看起來還算客氣,梁啟山有什麽好顧慮的。


    “吃點果盤吧,無聊就玩玩手機,這幫人就是能鬧騰,你別介意。”梁啟山顯然和這裏的人也認識,不時的和他們寒暄打招唿,還要不時的迴頭逗我聊天。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衝梁啟山喊:“梁總,這多久沒一起喝酒了,今天怎麽還帶著美女過來啊,談對象了?怪不得都忘了咱這幫兄弟。”


    一屋子人都悄無聲息的不吵不鬧了,等著梁啟山說話。


    如果不是有卡拉ok的聲音,現在的氣氛一定很尷尬。


    我偷瞄到豪哥也拿著酒杯悠閑的喝著,手上的扳指在幽暗的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微微的熒光,襯得他矜貴又冷漠。


    他好整以暇的也往我們這邊看過來。


    梁啟山笑著罵道:“滾你麽的,小智,就你話多,喝你的酒。”


    然後大家都此起彼伏的哄笑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聽梁啟山爆粗口。


    平時在我麵前都是很禮貌沉穩的。


    當然我也理解,他是幹銷售的,遇到的都是各形各色的人。


    我早就說過梁啟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所以他突然的爆粗口我想了想也能理解,這些人如果規規矩矩的說話,我還覺得很違和。


    明明看著都是一幫鬼火,再老實巴交坐在那唱歌估計比讓他們坐牢還難受。


    想到這裏我笑出了聲。


    梁啟山不明就裏的問我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到搞笑的事情。”


    “什麽搞笑的事情跟我說說。”梁啟山扭過頭逗我。


    “啟山,過來,和哥喝兩杯。”


    不等我說完,豪哥拍了拍身邊讓出來的位置,讓梁啟山過去。


    梁啟山猶豫了會,讓我先坐著,便沿著大理石桌台走過去到豪哥身邊坐了下來。


    然後我看見他們相互舉杯喝著酒,因為房間裏音響聲音太大,我也聽不清他們湊在一起說什麽。


    我百無聊賴的吃著麵前的果盤,然後繼續聽著這些鬼火在前麵鬼哭狼嚎。


    唉,唱的真不咋地,還不如剛剛進來那個美女唱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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