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水泊裏,一艘大船之上,穆栩被阮家兄弟簇擁在船頭說話,旁邊是不停左顧右盼的唿延灼。


    穆栩看到唿延灼這個樣子,不由好笑道,“唿延兄弟在戰場上那般勇猛,怎得卻怕見你的叔祖,難不成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唿延灼苦笑道,“寨主有所不知,我們家雖比楊誌兄弟家強上一些,但也強的有限。因而凡是我唿延家男丁,自小就被要求勤練武藝、苦讀兵書,力求恢複祖宗榮光。


    可小弟不才,第一次掛帥,就被寨主打得近乎全軍覆沒。每每想到此處,灼就羞愧難當,無顏見江東父老。”


    穆栩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兄弟無需掛懷。我向你保證,日後定讓你重新光耀門楣。”


    阮小七突然插嘴道,“依我說啊,唿延兄弟大可不必如此。這幾日我看你那位叔祖在山上,日日拉著許軍師說話,想來對咱們山寨興趣不小。或許他也動了入夥的念頭也說不定,又怎的會怪你呢?”


    唿延灼眼前一亮,趕忙追問道,“此話當真?”


    阮小二替自家兄弟作證道,“確有此事,我見令叔祖和許軍師,以及燕青兄弟極為投緣,近來常廝混在一起。”


    唿延灼知道阮小二性子沉穩,既然連他都這麽說,想來此事應八九不離十,當即目視穆栩,想詢問他的意見。


    穆栩思索了片刻,如此說道,“此事暫且不急,你可私下先問問令叔祖心意。要是他真有此意,待我與朝廷談妥後,再讓他私下去太原,我定然不會虧待於他。”


    唿延灼轉念一想,立時明白了穆栩這是怕在在談判期間,公然挖朝廷牆角,導致節外生枝。於是,趕緊滿口答應下來。


    幾人說話間,金沙灘已然在望,許貫忠早已帶著留守山寨的眾頭領,在那裏等候多時。


    穆栩打眼望去,發現那童貰也夾雜其間,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年輕漢子,想來就是那唿延慶了。


    少頃,船隻靠在岸邊,穆栩當先下船登岸,大夥急忙上前問候。


    穆栩一一迴禮,不時同眾人玩笑幾句。待依次打過招唿,他這才看向童貰,口中笑道,“童大人別來無恙乎,不想今日竟在此重聚,我們真是緣分不淺啊。”


    相比於穆栩的熱情,童貰可就拘謹多了,他急忙向穆栩施了一禮,恭維道,“穆寨主客氣,自京城一別後,寨主威震天下,讓人佩服不已。”


    穆栩隨口說道,“咱們亦是老相識,無需如此客套。”


    說著,不等童貰迴話,他就瞧向唿延慶,“想必這位便是唿延將軍了吧,真是久仰大名矣!”


    唿延慶連忙迴禮,謙虛道,“寨主折煞小人了,小人如今尚在等候朝廷安排,不過白身一個,可當不起寨主將軍之稱。”


    穆栩聽得這話,心下就有了計較,便意有所指道,“是金子總有發光的一日,唿延將軍一表人才,還怕沒有英雄用武之地?”


    接著,他又將唿延灼喚到身邊,鄭重吩咐道,“你們一家人久別重逢,想來有許多體己話要說,就由兄弟替我好生招待唿延將軍,千萬不可有所怠慢。”


    二人一起謝過,穆栩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無需多禮,隨即就領著眾人向山寨行去。


    路上,穆栩和許貫忠走在最前列,小聲詢問道,“軍師可曾探過他們的底,不知朝廷為何又想招安我等?”


    許貫忠低聲迴道,“二人雖說的含湖不清,但應該與方臘有關,怕是朝廷擔心寨主從河東援助方臘,使童貫不能全力動兵。”


    穆栩詫異道,“我知道先前在衛州的事情,必然瞞不過有心人,可為何這麽快就被識破?”


    許貫忠解釋道,“許是因為宋江的緣故,我之前套那童貰的話時,從其口中得知,二龍山一夥現下投靠了童貫,聽說那宋江還頗受童貫重視。”


    忽然得知宋江的消息,讓穆栩委實吃驚不小,他正要就此事說些看法,卻瞥見童貰正湊了過來,當即便打住話頭。


    那童貰來到穆栩身畔後,先往唿延慶方向看了眼,發現唿延慶落在後麵與唿延灼說話後,才放心的對穆栩道,


    “穆寨主,就如你先前所說,咱們也算舊相識了,不知可有時間,我想和你私下談談。”


    穆栩自無不可,正好他也想聽聽,朝廷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當即應道,“也好,待接風洗塵宴後,我們單獨敘敘舊,如何?”


    童貰喜道,“如此再好不過!”


    穆栩笑了笑不再多說,領著眾人一路來到聚義廳中,隨即就命人準備筳宴,他要親自款待朝廷使節。


    宴後,梁山後寨書房之中,童貰說起他的目的。


    “穆寨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不知你怎樣才願歸順朝廷,不與那方臘逆賊勾結,破壞朝廷平亂之事?”


    穆栩饒有興致的問道,“此話是為朝廷而問,還是代童樞密所問?”


    童貰麵上浮現出一絲不自然,故作鎮定道,“寨主這話讓我有些費解,家兄對官家忠心耿耿,官家的意思就是家兄的意思,二者之間沒有區別。”


    穆栩似笑非笑道,“我看不盡然吧,據在下所知,童樞密一心想要封王,即使他平了方臘之亂,怕是功勞也差的甚遠。但若是我可以送給他一樁大功勞,你說是不是高了幾分可能?”


    童貰唿吸放急,情不自禁的問道,“寨主說的是什麽功勞,還請明言?”


    穆栩不緊不慢的迴了兩個字,“河東!”


    “啊,這…寨主此言可是當真?”童貰驚的站起身來,先是一喜,隨後就狐疑道,


    “寨主莫非在耍消本官?你好不容易才占據河東膏腴之地,如何肯輕易放手,放手之後你的人又何去何從?”


    “我就不能歸順朝廷嗎?”


    哪知童貰聽了這話,卻搖頭道,“家兄曾言寨主深謀遠慮,不是方臘、王慶之流可比,就算寨主願意招安,也必是想割據一方,聽調不聽宣,不會同意去朝中任職的。”


    穆栩一怔,啞然失笑道,“此言當浮一大白,不想童樞密竟是我的知己,可惜我們卻緣鏗一麵,要不然我一定敬他三大碗酒。”


    “


    童貰敷衍道,“將來的事誰說的準呢,說不得會真有那麽一日。”


    說到這裏,他換上一副極認真的表情,“寨主,我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還請寨主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也給我一句實話。”


    穆栩笑道,“我方才不是說了嘛,我想與童樞密交個朋友,河東就是我的禮物。若是結果讓我滿意,或許我還能幫童樞密勸降您老的便宜女婿王慶。”


    童貰也不在意穆栩口中的調侃之語,他咽了口唾沫,期期艾艾道,“寨主越這般說,我越是不敢置信,除非你告訴我,你給自己安排的後路,我才能相信幾分。”


    穆栩作出遲疑之色,好一會才道,“也罷,那我就實言相告了。我知道河東之地,對大宋意味著什麽。因此我準備全力向西發展,去和西夏爭奪我漢家隴西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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