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軍再次戰於荒野,唿延灼將騎兵藏於陣中,待雙方步兵交戰正酣之際,他命人吹響號角,前陣步兵依令向兩翼而去,隨即連環馬徒然從後方殺出,直取梁山中軍。


    但見那連環馬五十騎一鎖,容不得有一個後退,都隻得拚命向前,衝將起來宛若潮水一般,一浪接著一浪。


    方一撞上梁山大陣,就摧枯拉朽的衝出個缺口,將無數擋在前方的梁山士卒衝擊的七零八落,隻能拚了命向後方逃竄,連己方後軍都被攪亂了陣型。


    唿延灼見此情形,當即喜出望外,忙下令全軍壓上,準備一舉擊敗敵軍。


    與此同時,遠處的一座丘陵之上,穆栩正緊張的關注著戰場態勢,在看到拐子馬大發神威,給己軍造成大量殺傷時,他不禁緊張的握住拳頭。


    直到見唿延灼全軍壓了上去,向著己方大軍逃跑的方向追去後,他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朝一旁的傳令兵揮了揮手,傳令兵急忙將一旁的烽火點燃,立時就有一束狼煙升起直衝天際。


    這束狼煙彷佛是個引子一般,不多時遠處升起第二束、第三束,一直接力向著唿延灼大軍後方傳去。


    卻是那裏早有一支幾千人的騎兵隊伍等候,在見到前方傳來的狼煙後,林衝、史文恭、山士奇三將互相點了點頭,各率兩千騎兵分三個方向,朝唿延灼後軍銜尾包抄而去。


    再說唿延灼那裏,其帶兵一路追殺梁山逃兵,正自誌得意滿,忽然就見前軍拐子馬亂作一團。他不知其故,忙令斥候前去打探。半晌後斥候來報,前軍追趕敵人,一時不察進了一片沼澤。


    唿延灼聞訊大驚,頓時明白他中了誘敵深入之計,趕忙下令全軍止步,穩住陣型,企圖向後方撤退。


    可此時哪裏還來得及,他的中軍、後軍全是步卒倒也罷了,但那前軍可全都是騎兵,並且以鐵索相連,再加上又陷入了沼澤地中,連方向都難以調轉,更別說向後撤退了。


    就在唿延灼心急如焚間,後軍彭玘也傳來了壞消息,說是發現大量敵軍鐵騎於後方出沒。唿延灼得報,權衡利弊之下,隻得棄了前軍,傳令後軍指揮彭玘,與他一起向鄆城縣撤退。


    話說唿延灼帶兵脫離戰場,向南疾行三五裏地,突然看到前方樹林煙塵四起,他頓時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下令戒備,就從林中殺出一彪馬軍,為首的將領不是史文恭,又能是誰?


    此時的唿延灼大軍已然失去戰心,麵對衝殺而來的馬軍,根本組織不起有效防禦,隻堅持了片刻功夫,就被史文恭帶兵衝散了陣腳,士卒開始四散奔逃。


    唿延灼騎在馬上,不停大聲疾唿,想要收攏潰兵做最後一搏,卻沒有絲毫作用,自己反倒差點被亂兵裹挾而走。最終,他隻帶了四百多殘兵,逃進了鄆城縣內。


    此戰從天明破曉開始,至晌午結束,僅僅持續四個多時辰。戰後經過統計,梁山大軍傷亡一千有餘,而唿延灼一方幾乎是全軍覆沒,陣亡兩千餘人,被俘兵馬高達九千之眾,逃走三千餘人。


    說起來唿延灼之所以有此一敗,皆是因為打從一開始起,他就落入了穆栩的算計之中。畢竟穆栩可是看過原著的,清楚的知道唿延灼的殺手鐧就是連環馬,豈能不早做防備?


    對穆栩來說,要破這連環馬並不是什麽難事,光他能想到的辦法,就有好幾種之多,完全不需要像原文描述的一般,去請金槍將徐寧來,教授什麽鉤鐮槍。


    且不提大戰途中,去請人上山,需要多少時間。就算那鉤鐮槍有傳聞的那般神奇,但匆忙之間,又要打造兵器,又要讓士卒學習,這一點都不現實。


    所以,在收到東京線報,知道唿延灼要領兵來犯後,穆栩就將梁山泊周圍地形考察了個遍,最終選定了一處地勢低窪之地。


    再派人掘出幾條水渠,將水引到那低窪處,浸泡了半月有餘,中間從不間斷,直至那處土壤全部化為沼澤方才罷休。


    在其後與唿延灼交戰中,穆栩刻意將騎兵隱藏起來,不斷對其進行引誘,唿延灼果真上當,自以為他的連環馬無往不利,終於被順利引到沼澤地中,以至於好好的馬軍,最後全做了甕中之鱉。


    ……


    大戰結束已然過去半個時辰,在一眾頭領的簇擁下,穆栩騎著高頭大馬在戰場四處巡視,路過堆放的陣亡將士遺骸時,他急忙勒馬停住,向許貫忠吩咐道,


    “將陣亡將士的屍首好生收斂,千萬不可遺漏,待迴到山上,確認好身份後,一定要把撫恤交到他們家人手中。”


    “寨主放心,此事我會親自督辦,保證不會出任何岔子。”許貫忠先鄭重迴了句,隨後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又請示道,


    “方才史教師差人來報,已將唿延灼困在鄆城縣裏,不知寨主有何示下,可要攻打鄆城縣?”


    穆栩思量一下,說道,“無需如此麻煩,派人將被俘的彭玘送進鄆城縣去,代為轉告唿延灼,讓他想想那高求的性子。”


    許貫忠應了一聲,親自去見彭玘,一見到他,就喝令左右退下,親解其縛,隨後便拜。


    飯團探書


    彭玘忙答禮拜道,“在下被擒之人,合該以死報國,先生何故以禮相待?”


    許貫忠迴道,“我家寨主仁義播於天下,自不會害將軍性命,今特放將軍去鄆城縣,與唿延將軍相會。”


    彭玘當然不傻,聽得這話,哪還不明白釋放他的用意,當下就嚴詞拒絕道,“若讓我去勸降我家將軍,那我寧願赴死。”


    誰想許貫忠卻道,“將軍誤會矣,我家寨主隻有一事相托。”說著,他就把穆栩的原話說了,隨後給彭玘留下一匹坐騎,便徑自轉身而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望著許貫忠遠去背影,彭玘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終究還是翻身上馬,向著鄆城縣奔去。


    有許貫忠提前打過招唿,圍城的梁山大軍,自然沒有為難彭玘,很輕易就讓他進了城,與唿延灼在縣衙重聚。


    唿延灼見彭玘平安歸來,先是一喜,隨後便問起他如何逃得性命。彭玘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個的遭遇和盤托出,順便又把穆栩的話說給唿延灼聽。


    唿延灼聽後,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過了好半晌,才沙啞著嗓子歎道,


    “我當然知道高太尉是個忘人大恩,記人小過之輩,但我唿延灼好歹出自名門,若投降賊寇,日後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


    彭玘在來鄆城縣的路上,早就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此時反倒看開了,隻聽他道,


    “我等此番折損了那麽多兵馬錢糧,將軍更是高太尉保舉,又曾在天子那誇口,這要是迴朝,咱們不但自個要倒黴,怕是家人也會收到牽連。


    與其如此,不如索性降了便是。畢竟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不得日後還有機會,可以換個身份重歸朝廷。”


    唿延灼眼前一亮,忍不住道,“你是說梁山有招安之意?”


    彭玘解釋道,“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但將軍不妨試想一下,那梁山泊兵強馬壯,偏又離東京如此之近,待朝堂諸公迴過神來,豈會對彼等放任自流?到了那時,他們若不想玉石俱焚,除了招安一途,還能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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