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迴到大相國寺,穆栩發現菜園裏十分熱鬧,除了魯智深外,還多了十幾個閑漢,與魯智深交談過後,聽其介紹道,這是酸棗門外的潑皮破落戶,領頭的兩人,一個叫做過街老鼠張三,一個叫做草青蛇李四。


    穆栩自是知道這一節,也並未歧視幾人,畢竟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說不得這些人還有用處,因此他態度頗為和善,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給其中一人,說道,“勞煩兄弟走上一遭,幫忙置辦些好酒好菜來,我要請提轄和眾位兄弟喝酒。”


    張三等人見狀,忙七嘴八舌的致謝,穆栩不以為意,拿起早準備好的镔鐵寒槍,對魯智深道,“提轄,趁著酒菜未至,咱們接著未盡之戰如何?”


    魯智深大喜道,“甚合吾意,且等灑家拿兵器來!”說著就迴轉房中,倒提著水磨禪杖出來。


    二人這一迴交戰,又與前番不同,魯智深將禪杖使的虎虎生風,動輒如泰山壓頂,穆栩手裏的寒槍卻神出鬼沒,宛若毒龍出洞。隻看得一旁觀戰的張三李四等人,不時發出驚唿叫好聲。


    穆栩之所以要執著的,與魯智深比武,為的便是衡量下自己的武藝,看看在水滸中是什麽水平。經過這兩次交手,他已然得出結論,單論招式的話,他也就和魯智深半徑八兩,與水滸裏那些以招式見長的好漢相比,怕是還多有不如。但比力量的話,他應該是天下獨步的,隻因就連魯智深這個天生神力的家夥,動用全力也隻能和他的七分力抗衡。


    總的來說,穆栩的武藝足以橫行天下了,因為他還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優勢,那就是與力量齊頭並進的速度,這一點是魯智深等身具神力之人,說什麽都比不上的。


    既然做到了心中有數,穆栩便不再全力相搏,暗中留了幾分力氣,隻和魯智深鬥得旗鼓相當,如此約六十合,見酒菜以至,兩人才罷手言和。


    眾人在菜園空地,鋪上一張草席,就這麽圍坐吃起酒來,張三一夥對二人的武藝,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言語中恭維個不停,二人不免謙虛幾句。


    吃過幾碗酒,張三等人見穆栩和魯智深這般本事,卻不以他們出身薄鄙而輕視,皆是感動不已,說話間也隨意起來,讓穆栩二人從他們口中,聽說了不少東京城的奇聞異事,裏頭還有不少是皇家傳聞。


    穆栩雖不喜趙宋,但也不得不承認,若論親民,趙家在在曆代王朝中,是首屈一指的,這從百姓的稱唿就能看出一二。


    席間,一個閑漢聽穆栩對魯智深,總以提轄相稱,便問了出來,魯智深解釋道,“灑家尚未出家時,是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賬前提轄官,隻因殺的人多,又惹了人命官司,因此情願出了家。”說罷,他望著穆栩奇道,“兄弟是哪裏人士,看你這一身打扮和舉手投足,便知是富貴出身,難道是天波府楊氏親戚?”


    穆栩先是一怔,隨後反應過來,魯智深說得應是穆桂英的娘家,便笑著講出早想好的說詞,“兄長誤會了,我們家原籍金陵,祖上曾在洛陽為宮,在後晉時被裹挾到了遼陽府,曾祖不願給異族賣力,便辭官歸隱,在家教導兒孫。到了我這輩,家中隻剩我一人,我便變賣了家財,迴歸故土,想為漢家朝廷出力,哪知…”說到這裏,他故意停了下,苦著臉喝了碗酒,歎道,


    “哪知這個朝廷,也和遼國一般,盡是奸臣當道,哪有我輩用武之地!”


    穆栩這話一出,頓時引起大夥共鳴,借著酒勁開始痛罵朝廷無道,恨奸臣蒙蔽聖聽,穆栩也不反駁,他知道時下之人都是如此,但凡朝堂昏暗,他們潛意識就認為,都是朝中大臣的過錯,皇帝隻是一時不察,寄希望其一朝幡然悔悟。卻不知這個想法,根本就是緣木求魚,刻舟求劍。


    眾人哄鬧了兩個多時辰,才各自散去,而穆栩則留了下來。接下來一段時日,眾潑皮每日都來請見,順便看穆栩和魯智深演武使拳,期間還發生了膾炙人口的,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之事。


    卻說三月二十八,東嶽大帝誕辰之日,穆栩知道今天,魯智深會與林衝相識,便早早等著看戲,果然臨近午時,眾潑皮鼓噪著要看魯智深使兵器,魯智深卻道,“一個人使有甚趣味,不如請穆兄弟陪灑家耍上一迴。”


    眾潑皮聞言,連道這個主意妙,又來攪擾穆栩,穆栩自無不可,當即與魯智深擺開陣勢,在院裏切磋起來,二人正打得熱鬧,就聽院牆外傳來一聲喝彩,“兩位端的使的好器械!”


    穆栩雖知來人是誰,但還是假裝隨大夥看去,卻見半人高的院牆外立著一人,那人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係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穿一對磕瓜頭朝樣皂靴,手中執一把折疊紙西川扇子,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紀。


    魯智深不知此人是誰,忙出聲詢問,不等那人答話,張三就搶先道,“這位官人乃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教師,喚做林衝!”魯智深大喜,忙道,“林家兄弟請進來一敘。”


    林衝應了聲,腳下一踩便跳過牆來,與二人相會,見過禮之後,他便問起二人來曆,穆栩隻是略微提了嘴,而魯智深則道,“灑家便是關西魯達,如今出了家,法號智深,年幼時曾到過東京,還蒙令尊林提轄指點過武藝。”


    聽到兩人還有這樣的淵源,林衝大喜,當場便拜魯智深為兄。穆栩在旁等二人敘過話,才出聲詢問林衝,“聽說教頭是周侗先生高徒,不知周先生可在東京?”


    林衝迴道,“家師年歲大了,已迴相州原籍養老,不知兄台找家師何事?”


    穆栩叫了聲可惜,如實答道,“周師傅槍棒無雙無對,兄弟想請教一二,彌補自身武藝不足。”


    林衝方要說些什麽,卻有他家使女錦兒尋來,在院牆外高唿道,“官人快來,娘子在五嶽廟被一個浪蕩子弟,帶著人圍住了!”林衝一聽這還得了,忙向幾人告罪一聲,翻牆匆匆而去。


    魯智深向來嫉惡如仇,立時抄起禪杖就要追上,穆栩雖知道今日鬧不起來,但還是跟了過去。等他們帶著張三一夥到時,就看到林衝扶著自家夫人和使女出來,魯智深喝問,“那個殺才在何處?”


    林衝先謝過大夥好意,又介紹了自家娘子張氏,等幾人廝見過,他才歎道,“今兒的事原是一場誤會,那人乃是高太尉螟蛉義子,不知拙荊身份,才鬧出這場紛爭,而且若是給他個教訓,怕是會得罪太尉!”


    魯智深不屑道,“灑家管他是什麽鳥太尉,要是落在灑家手裏,非讓他嚐嚐,灑家手裏這禪杖的滋味。”


    林衝怕魯智深惹禍,忙不停勸說,穆栩也道,“提轄暫且息怒,林教頭畢竟在衙門當差,俗話說得好,不怕官,就怕管,這事就暫且作罷,容日後再做計較。再者,嫂夫人今日受了驚嚇,還是讓林教頭先送她迴家才是。”


    有了穆栩這話,魯智深這才罷休,林衝更是麵現感激,口中連道,過幾日再來拜訪,隨後與眾人告罪一聲,帶著夫人迴家去了。


    看著林衝遠去的身影,穆栩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他比誰都清楚林衝此去,會遭遇什麽挫折,但他就是要冷眼旁觀。至於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借機收服林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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