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結論,徐孝錫的請求毫無價值。


    因為吳夏並非迴家,而是需迴醫院值班室,秀一與安達佯裝酩酊大醉,營業人員送他們時,得以一路與吳夏交談,“啊,原來如此,吳昌潤主任……喜歡金飯天國,真意外?”


    “以前參加好友婚禮,沒飯吃,穿正裝去金飯天國用餐,從此愛上了,現在還常獨自去吃冷麵。”


    “哦。”


    對營業人員而言,此乃寶貴信息,知曉對方喜好利於開展業務,吱呀。


    名為“孤島”的餐廳,實則距醫院不遠,去時心情沉重,覺路途漫長,歸時卻轉瞬即至,營業人員似迫不及待,跳下車打開後座門,“怎麽搬?”


    他麵露擔憂望向吳夏,“我來下車。”


    “嗯?”


    秀一竟完好起身,雖臉仍紅,卻比先前好多了,若真飲酒過量絕無此態,營業人員驚訝,似難信其“裝醉”技巧超己多年曆練,秀一無意迴應其疑問,“為何?”


    “不,不是,好,您下車,我扶您……”


    “好,謝謝。”


    秀一下車後轉動脖頸看向安達,平日光頭便顯淒涼,今日更甚,醉酒沉睡致衣服上翻,肚皮袒露,毛發雜亂,初入院時非如此,內科醫生不易啊,‘這家夥……’


    [照顧他吧,他在低年級中最追隨秀一。]


    ‘理應如此。’


    他不僅追隨,能力亦佳,一心學秀一,除患者問題,周末必參加秀一組織學習會,常讚秀一厲害,忙中不忘教導低年級,[實乃為當主任積累口碑。]


    ‘吵死。’


    秀一搖頭不理仲景,看向營業人員,本想獨自處理,可拄拐不便,需人幫忙,“他……比想象重,能幫下嗎?”


    “啊,好,當然,我幫忙。”


    “隻需搭把手……叫醒他應能走。”


    “啊,不,不醒我送他到值班室。”


    “多謝。”


    “好,老師。”


    營業人員覺秀一年輕有膽識,將安達搬出車,雖有住處,卻頗沉重,幸得醫院人員協助,“哎呦,老師……”


    營業人員雖壯,仍氣喘籲籲,“哎呦……要死……哎呦……”


    安達聞空氣仍未醒,隻重複“要死”,令人不安,隨時可能嘔吐,“老師,我也幫忙。”


    “嗯?”


    秀一驚見吳夏急切目光,此刻安達邋遢,不知是汗是液,各處流淌,口水也流,臉發淩亂,秀一都不願觸碰,“不能讓學長獨自辛苦,先前應付徐主任也是我們合力。”


    吳夏不顧髒汙,擠入安達腋下,秀一見狀寒毛直豎,因汗水或其他液體,“呃。”


    多虧她幫忙,終能移步,“我,我也幫忙。”


    “啊,好。”


    雖仍需營業人員協助,但三人終順利將安達送至內科值班室地下室,“先這樣放頭。”


    秀一擔心安達嘔吐窒息,讓他側臥,“那我先走,再見。”


    “啊,謝謝。”


    營業人員幫忙後迅速離開,秀一謝過他後,轉向吳夏,此刻她眼中滿是好奇,與先前不同,“您酒量大減?”


    “啊,被你發現?”


    “前麵或未察覺,旁邊看得清,我滴酒未沾。”


    “原……如此。”


    吳夏似覺秀一窘態有趣,笑後恢複好奇模樣,“剛才……徐孝錫主任通話內容究竟為何?您錄音了,對吧?”


    “嗯?你都看到了?”


    秀一話落,仲景發火,[不,應否認,她怎連這都看到?蠢貨!]


    細想確是,秀一隻能抱歉,事已泄露,“是,看到了,說了什麽?”


    “呃……”


    吳夏追問更急切,仲景見秀一慌張,歎氣後提議,[幸好吳夏是秀一粉絲,既然如此,合作吧。]


    ‘合作?’


    [主任欲作惡,此為應對,別無他法。]


    ‘確實……有理。’


    往昔難料有此,從前主任打罵、差使做家務,學生皆忍,如今時代變,腦袋都能裝人工智能,秀一努力適應,想法既定,話如清泉流出,“夏允,先去那邊。”


    二人前往值班室旁休息室,休息室偏僻難找,沙發破舊有洞,煙味刺鼻,人皆不願至,甚至傳出“告白聖地”傳聞,人跡罕至,“啊,好。”


    吳夏知對話非比尋常,毫無抗拒隨秀一前往,且堅信秀一不會告白,雖初見時行為古怪,拉手之類,但她認為秀一隻是怪人,非壞人或無能之輩,與秀一不同,無仲景輔助的吳夏僅如此看待秀一,“首先……”


    秀一望坐在破沙發上的吳夏,組織語言,“你也知徐孝錫主任……著實古怪。”


    “是很古怪。”


    吳夏毫不猶豫點頭,對秀一之言深信不疑,因其所言屬實,“不止古怪……”


    “是壞人,不看患者,老實說,若百萬年薪,早該被裁,同資曆未獲續聘唯他一人。”


    “呃……確實,您很生氣?”


    “女醫學生間傳聞更糟,他品行不佳。”


    “啊……”


    她覺有可能,雖受害者未發聲,因醫院封閉,尤其醫學生受限於專家資格證,難挺身而出,“但為何?”


    “啊,是這樣。”


    秀一依仲景建議,略去部分內容告知吳夏,經加工,似徐孝錫已貪汙巨款,“此事……非同尋常。”


    “是吧?”


    “若曝光,醫院恐難壓製。”


    此類醫療人員品行問題常被掩蓋,醫院宣傳團隊擅此道,泰華醫院宣傳團隊尤強,然徐孝錫積弊已久,涉數億貪汙,此時拋棄他對醫院更有利,[或許醫院高層正盼此。]


    不知醫院管理層想法,但李賢忠等醫生與護士應皆如此想,“可我們公開此事危險。”


    “對,確實危險。”


    雖秀一受眾人喜愛,吳夏出身不凡,然他們隻是住院醫生,“那如何是好?”


    “我方搬救兵,我找父親,學長可找李賢忠院長,哦,還有申賢科長與林賢惠理事,借他們之力。先推進研究,等資金到位再審計,必能揭露真相。”


    “哦……可你似對此熟稔?”


    秀一與收集數據的仲景皆迷茫時,吳夏即刻給出清晰答案,秀一驚訝詢問,她微笑迴應,“跟父親學的,他這年紀成學會理事,必有緣由。”


    “啊……”


    此答案極具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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