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大哥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把下毒的人抓住,她一日不被抓住,終究是個隱患。”


    沈天嬌並沒有指望抓住紅纓的師父,讓她來為鎮北侯解毒,她跟紅纓不一樣。


    紅纓這個人本質其實不壞,她以前在毓秀宮裏的時候,就會經常把自己的俸祿拿出來,接濟那些家境貧寒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們。


    宮裏有許多的流浪貓,紅纓也常常把自己的吃食省下來,給那些貓兒吃,雖然因此經常會被罵,她也還是我行我素。


    紅纓唯一的錯誤就是跟錯了師父,所以像紅纓這種人,至少還有爭取的機會。


    可她那個師父就不同了,她生來就是惡人,不僅自己作惡還教別人行惡,這種人已經從心裏壞透了,根本就沒有爭取的價值和必要。


    沈天嬌現在想盡快的抓住紅纓的師父,就是為了不讓她再生亂,她不能成為沈家的助力,但是也絕不能成為沈家的禍患。


    鎮北侯點了點頭,想著自己身邊竟然隱藏著這麽一個危險人物,他這心裏就一刻都不能安生。


    作為鎮北侯府和沈家的家主,他必須要要保證不讓鎮北侯府和沈家受到任何的侵害。


    而作為一個父親,他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決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他的孩子們。


    “嬌嬌,你這是心裏有數了?”鎮北侯看著沈天嬌不慌不忙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心裏應該是有主意。


    “現在還不好說,等我去見一個人迴來之後,再和阿爹詳說。”


    想要抓住紅纓的師父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女的既是用毒高手,也是偽裝的高手,若是不然她怎麽可能混跡在鎮北侯身邊那麽久,而沒被發現呢?


    “好,阿爹在這等著,你去吧。”沈天嬌做事向來穩重,鎮北侯沒什麽不放心的。


    沈天嬌要見的人,自然是紅纓了,畢竟最熟悉她師父的人就是她了。


    這是自從下毒事件之後,沈天嬌第一次見到紅纓。


    曾經如玉一般的人兒,現在不僅沒了當初的風姿,還瘦的整個人都脫了像,看來不見的這段日子,紅纓的確是受了不少的苦。


    “罪女,給皇後娘娘請安。”紅纓跪下給沈天嬌磕頭請安。


    沈天嬌看了一眼俯伏在地的紅纓,歎了一口氣,說道:“行了,起來吧。”


    得了沈天嬌都首肯,紅纓起身站在了一旁。


    “本宮叫你過來,是有些話想要問你。”


    沈天嬌的心情目光中帶著上位者獨有得氣勢和壓迫感,即使紅纓低垂著頭,也依然能感受的到。


    “皇後娘娘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罪女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紅纓人都已經在鎮北侯府了,她現在的確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她想要維護的人如今也已經不值得她維護了。


    “本宮想知道的,是關於你師父的事情,你確定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


    沈天嬌看著紅纓,知道她之所以被折磨成這樣,也不肯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她這個師父。


    紅纓心裏一怔,猶豫了片刻,她苦笑著說道:“我與她今生師徒的情分已盡,她的養育之恩,我也算是報完了。”


    “皇後娘娘想知道什麽,就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不會隱瞞的。”


    紅纓此時已經是抱著左右都是一死的想法了,此時就算是她師父知道她還活著,也也必定會對她痛下殺手,不會留她存活的。


    沈天嬌盯著紅纓看著,她決定相信紅纓一迴,“你師父到底是哪裏的人,她姓甚名誰?關於她的事,本宮都想知道。”


    “她是苗疆南詔人,自幼跟著她的師父學習蠱術,至於她的真名叫什麽,這我也不知道,我自小就隻聽別人喚她玉娘子。”


    “在我未來雲離之前,一直跟著她住在苗疆的一座深山裏,跟著她一起學習蠱術,除了也之外,她還有三個徒弟。”


    “隻不過我的大師兄,因為練功的時候急功近利走火入魔,多年前就已經身亡了。”


    “我的二師姐,因為動了凡心,如今是南楚的王妃。”


    “我排行老三,我下麵還有一個小師妹,她是最像我師父,也最有天分,最得我師父歡心的一個。”


    “當年師父帶我們一起來的京城,後來把我送進了宮,卻一直帶著小師妹在外麵。”“


    大概半年前,師父送信給我說,她受一位故人所托,要去一趟北疆對付鎮北侯,就帶著小師妹一起走了。”


    “受一位故人所托?那你可知她的這位故人是誰?”沈天嬌立馬就抓住了重點。


    紅纓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們當初到京城來,應該也跟她的這位故人有關。”


    “她對那位故人避諱莫深,從來都不在外人包括我們麵前提起的,但是她每年都會在乞巧節的時候,都會去跟那人見一麵。”


    “不過我倒是曾經見過那個人,有一年她受了很重的傷,那個人來給她送藥,我送茶進去的時候見過。”


    “那個人帶了副銀灰色的狼麵具,身影高大卻很消瘦,而且左腿有疾是個瘸子。”


    “銀灰色的狼麵具,很高卻很消瘦,還是個左腿有疾的瘸子。”


    這些特征似乎上沈天嬌都很熟悉,但是組合到一起,她又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紅纓,你的畫技如何?”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沈天嬌覺得如果紅纓能把那個人的樣子畫出來,說不定她就能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不是很精,但是尚可。”


    “好,尚可就行,一會兒你把那個人的樣子畫下來,對了,還有你那個師父,也畫下來,還有你那個小師妹。”


    要做就要做到一網打盡,沈天嬌這次是打算把他們一窩端了。


    “是。”這對紅纓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她的畫技畫幾個她熟悉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紅纓,你應該也知道你那個師父現在是個危險人物,所以你若是發現了她的蹤跡,或者是有了什麽線索一定要說出來,如今隻有把她抓住了,我們大家才有平安。”


    這個玉娘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對付她需要加倍的小心才行。


    “紅纓明白。”現在大家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除了同進退之外沒有任何退路了。


    解決了一件心事,沈天嬌還有另一件心事要解決。


    “本宮已經從秋桐那兒知道了解毒的風險,本宮想問你有幾分的把握。”


    沈天嬌盯著紅纓,將心裏的緊張表露無疑。


    “把握倒是十足十,隻是剛開始醫治的時候蠱蟲進體會很疼,後麵隨著蠱蟲的適應疼痛感會越來越輕。”


    紅纓看出了沈天嬌的緊張和擔憂,故意把事情說的輕鬆些,但她說的也是事實,最可能有危險的人,不是鎮北侯而是她。


    蠱蟲一旦從她的體內被引出去,進入鎮北侯的身體裏,稍微有一點兒的差池,就能影響到她,嚴重的話可以要了她的命。


    紅纓的話安撫到了沈天嬌,隻要沒有什麽生命危險,隻是些疼痛的話,她相信她阿爹還是能扛過去的。


    “身體出現疼痛的時候,可以用藥物來緩解嗎?”


    “不行。”紅纓搖頭說道:“我身體裏養的這隻蠱,它既是毒蠱也是藥蠱,它本身就具備解毒得功效,如果有別的藥物幹預的話,不僅會影響解毒的功效,還會出現危險的。”


    沈天嬌原本想著她阿爹年紀的確是大了,解毒的時候如果能用藥物幹預,來減少疼痛的話,也能她阿爹少受些罪。


    但是紅纓的話,讓她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疼著比出現危險要好太多了。


    “這隻蠱解完毒之後,還可以再繼續解毒嗎?”擔心完阿爹,沈天嬌還要擔心自己的大哥。


    “一般情況下用它解完一次毒後,要讓它迴到我的身體裏,修養一段時間之後,才能再進行第二次的解毒。”


    毒蠱本就是用紅纓的血肉滋養長大的,雖然它本身就帶有毒性,但是在吸附完體內的毒之後,它也處於一種極脆弱的狀態。


    需要迴到紅纓的體內,被血肉滋養嗬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精力繼續解毒的。


    “那它需要修養多久呢?”沈天嬌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時間長了可不行,她大哥也等著救命呢。


    “這個要根據情況而定,我的毒蠱從來都沒有給別人解過毒,不過我看過其他人解毒,大概需要一到兩個月左右吧。”


    紅纓這隻毒蠱自小養在身體裏,玉娘子從未讓她用這隻毒蠱給別人解過毒。解毒的方法她知道,但是並沒有實際操作過。


    “要那麽久啊?”沈天嬌的心一沉,不知道她大哥中毒多久了,還能不能來得及醫治。


    “皇後娘娘這是還有人中了羽衣的毒嗎?”紅纓也是個聰明人,一看沈天嬌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了。


    “嗯,除了我阿爹以外,我大哥可能也中了羽衣的毒。”沈天嬌此時心裏難受異常,一個是阿爹,一個是哥哥,他們那個都不能出事的。


    紅纓了然的點了點頭,說道:“皇後娘娘也不必憂心,蠱蟲迴到我體內是為了休養生息,隻要多用一些名貴的藥材供養著,它就會恢複的快一些。”


    就這短短的一段時間,沈天嬌的心情跌宕起伏,這下總算能穩住了。


    “那你呢,把蠱術引出來為我阿爹解毒,對你得身體可有損傷?”


    沈天嬌本來就是個心軟的人,她雖然對紅纓有防備之心,但是現在紅纓以身犯險,來幫助她救治父親和大哥,這份恩德她不能不記。


    紅纓笑了笑,“無事,這蠱蟲本就是養在我體內,與我生生相惜的,雖然也有些妨礙,但是隻要多加調養就沒事了。”


    紅纓不願沈天嬌為她擔心,她本身為了下毒的事,對沈天嬌就心有愧疚,如今能幫沈天嬌的忙,也算是還債了。


    “我沈天嬌欠你的人情,我都記下了,答應你的事我一定辦到。而且日後你有什麽事盡管開口,我沈天嬌一定為你辦。”


    不管紅纓曾經做過什麽,今日她願意救自己的父兄,她們之間的恩怨就此勾銷。


    沈天嬌願意把紅纓當作是她沈天嬌的恩人,來滿足她的一切需求。


    “那紅纓就在這裏多謝皇後娘娘得恩典了。”紅纓不卑不亢的給沈天嬌行了禮。


    “我去阿爹商量一下,解毒的時候需要什麽,你盡管跟秋桐提就是。”


    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沈天嬌是一刻也等不及,想要讓鎮北侯趕緊開始解毒的工作了。


    送走了沈天嬌,秋桐有些神色複雜的看著紅纓,憑她的直覺,她總覺得事情不會像紅纓說的那麽簡單。


    紅纓被秋桐盯得心裏直發毛,“你想問什麽你就問吧,這麽盯著我看,我害怕。”


    “嗬,你會害怕?”秋桐瞥了紅纓一眼,順手給她倒了杯茶。


    “你最好呢,老老實實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這樣的話至少在你給侯爺解毒的過程中,遇到什麽危險的話,我也好救你。”


    “不然的話,出了意外,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救你才好。”


    紅纓喝了口熱茶,笑著說道:“你還想著要救我啊,我還以為你恨死了我,恨不得馬上讓我死了才好呢。”


    “一碼歸一碼,我可沒有那麽的惡毒,是你先毒害我家主子在先的,我恨你不應該嗎?”


    “但是現在你願意冒著危險救我家侯爺和大公子,我心裏自然是感激你的,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死的。”


    秋桐就是個說話直白的人,愛憎分明,不摻一點的虛偽和造作。


    “謝謝你。”紅纓的手裏握著杯子,紅了眼眶,從小到大她的師父都沒有給過她這樣的關懷。


    “謝什麽謝,這不是應該的嗎?”紅纓向秋桐道謝,反而讓秋桐不好意思了。


    “你要好好的活著,你的父母家人還在等著你呢,不管怎麽樣,你至少要跟他們見上一麵,不要留遺憾,否則下輩子即使投了胎,也不會圓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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