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也是個人精,他雖然沒有見過李斌,但是這些年他跟在白起山身邊見識也不是白長的。


    隻看李斌身上那件鶴羽大氅,他就猜出來了他的身份,而且現在整座山都被李斌的人占領了,能在這座山上不受限製隨意溜達的人,除了李斌也不可能是別人了。


    孟三衝著杜小虎點了點頭,多年在一起培養的默契不是吹出來的,杜小虎立刻就明白了。


    見杜小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孟三便往前走了兩步,開口問道:“什麽人在哪裏?”


    聽到有人聲,李斌頓時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了一樣,扯著嗓子喊道:“這裏,這裏,快過來。”


    孟三走上前去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是我,晉王李斌。”急於脫困的李斌此時也顧不得自持身份,急吼吼的衝著孟三喊道。


    孟三裝模作樣的伸頭向前看了又看,才跪下,說道:“還真的是王爺啊,小的們給王爺請安。”


    “免了,免了,趕緊扶本王起來,還有快,快送譚伯下山,他剛才受了重創,要小心些。”李斌自己雖然也受了傷,但是比起譚伯受的傷,他這點兒傷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是。”孟三上前去把李斌扶了起來,又迴頭衝著後麵的三人喊道:“你們倆迴去報信,多叫些人上來,還有你跟我一起先送王爺下山。”


    得了令的三個人隨即便行動了起來,兩個親衛轉身下了山,杜小虎則走到還躺在地上的譚伯麵前,把手搭在譚伯的脈搏上,片刻之後說道:“這位老人家受了重創,傷及了內髒,如果不趕緊治療的話會沒命的。”


    杜小虎從懷裏掏出一瓶專治內出血的藥丸,他家裏世代為醫,沒有參軍前他每日都會待在自己的藥鋪裏幫忙,雖然他的誌向不是行醫救人,但是那些年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平日裏沒事的時候就會鼓搗一些日常需用的藥帶在身邊,以防不備之需。


    杜小虎把藥瓶裏的藥倒了兩粒出來,喂給譚伯吃了,“這些藥能暫時緩解疼痛,減少內髒出血的速度,現在必須要趕緊把人送下山醫治才行。”


    李斌此時人都嚇傻了,他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帶譚伯上山來看看風景,竟然會讓譚伯深受重傷性命危矣。他現在無比的後悔不該自作主張要來看風景,更不該為了清靜隻帶了譚伯,身邊連個侍衛都不帶。


    “不能再耽誤了,我背這位老人下山,你就背著王爺下山吧。”杜小虎說完這話就小心翼翼的扶起譚伯,背上他就下山去了。


    孟三原是不願意背李斌的,是王爺又怎樣,還不是個反賊?但是他有任務在身,不願意也得委曲求全才行。


    “王爺,您上來吧,我背您下山。”孟三蹲下身,等著李斌上來好背他下山。


    李斌本是個潔癖極其嚴重的人,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近他的身了,但是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就趴到了孟三的背上。


    下山的路本就不好走,更何況還要背著人下山,那自然更是難上加難了,不過好在杜小虎和孟三兩個人不但體質好,還都是功夫高手,雖然不容易,但是也能對付。


    嚴彧聽了兩個親衛的報信,就篤定李斌的所有主力都在霧靈山上,所以他就開始重新部署,這次勢必要將叛軍全部拿下。


    杜小虎和孟三各自背著譚伯和李斌,花費了些時間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巡山的士兵,在他們幫助下順利的把兩人送迴了營帳。


    李斌受傷了,外加上一個半死不活的譚伯,整個大營都亂了套,也就沒人會關心孟三和杜小虎兩個人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了。


    孟三和杜小虎兩個人趁亂溜了出去,四處閑逛了一番,弄清楚了這的確是李斌的主力所在,也探明了防守的薄弱區域,這才偷溜到了山下他們放馬的地方,騎了馬就一路往迴奔。


    兩人迴去把自己所探知的情況告訴了嚴彧,嚴彧判斷出因為李斌受傷的緣故,敵軍不會立馬開展進攻的,這為他們爭取到了很寶貴的時間,所以嚴彧立即做出了新的戰略和調整。


    霧靈山上從李斌和譚伯迴來,就一直忙忙碌碌慌慌張張的,李斌受的傷雖然不重,但是奈何他嬌氣的很,從小到大都是被別人寶貝著細心嗬護著長大的,那怕是割破了手指都是大事,更何況今日受的這傷,可比割破手指要重的多了。


    最慘的還是譚伯,他本來就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身體的機能本就不好,受了重創不說,他的一根肋骨斷裂橫穿進了他的肺部,這幾乎上就等同是宣判了他的死亡,他現在還能出口氣,隻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隨軍的軍醫們,全部都被召集來了,而他們的診治結果都是一樣的,以譚伯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沒有再救治的可能性了,但是大家誰都不敢跟李斌說實話,大家都知道譚伯對他的重要性,而且剛才來的時候李斌已經說過了,治好了譚伯,通通有賞,若是治不好,或是出了什麽差錯,他們一個都別想活了。


    所以現在是李斌在外麵急,那些在軍醫們在裏麵急,大家都急成了一鍋粥,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消息的李斌,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煩躁和擔憂,直接派了親衛前來詢問。


    麵對親衛的詢問,軍醫們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先開口,最後還是專門負責李斌日常身體調理狀況的老大夫出麵說道:“勞煩迴去稟報王爺,譚伯的身體受傷嚴重,情況比較麻煩,需要時間慢慢來。”


    “另外不知剛才譚伯受傷之時,王爺給他吃了什麽止血療傷的聖藥,若是還有就再送些過來,那藥對譚伯身體的恢複大有好處的。”要不是因為有杜小虎的藥,在下山迴來的路上,譚伯就沒命了。


    親兵迴去把話一字不差的迴稟了李斌,李斌這才想起把他和譚伯送下山的兩個年輕人,可此時那兩個人早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李斌當即下令,要全軍搜索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兩個人找到,但是要在數十萬的大軍中找兩個不知道姓名,也沒記清楚長相的人,無疑等於大海撈針難度係數實在是太高了,但是主帥都已經下令了,就是再難也得去做。


    在霧靈山上找人正找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嚴彧已經率領著他的人來到了霧靈山山腳下,和山下的守衛發生了打鬥,並且已經順利的控製了全局。


    處理完那些守衛,士兵們在嚴彧的一聲令下開始挖溝,這些士兵們發揮了他們驚人的勢力,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就按照嚴彧的要求把溝給挖好了,挖好了溝又把臨時征收來的幹柴鋪滿了全部填進去,之後又澆上了火油。


    沒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和麻煩,嚴彧最終決定要放火燒山,這是目前最有效也最簡單的方法。


    霧靈山總共就隻有兩個出路,嚴彧帶人在前路放火燒山,李副將則帶著人在後路等著收割那些沒有被燒死,向山下逃亡的人。


    不是嚴彧心狠,要讓李斌和他帶領的大軍全軍覆沒,隻是戰爭的本相本就是如此,你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戰場之上不是講道理和仁慈的地方,它隻能是殘忍和暴力的代名詞。


    “少將軍,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您下令了。”


    嚴彧抬頭看了看霧靈山,想著這天靈地傑的寶地,一會兒就要變成廢墟了,他心裏覺得有點兒可惜。


    “放火吧。”嚴彧大手一揮,背過身去不想看這一幕,想著待會兒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葬身火海被活活的燒死,他也不忍心。


    所以即使他前世一直在領兵打仗,但其實他內心深處是很厭惡戰爭的,隻要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死亡,就會有遺憾,讓天下太平再無戰爭,是嚴彧前世未完成今生依舊在竭力追求的事情。


    火一點燃立刻就蔓延燒了起來,霎時間火光衝天一發不可收拾了。


    現在是初夏時節,原本正是樹木繁榮昌盛的時候,放火燒山不是上上之選,但是今年偏偏雨水少的可憐,樹木野草別說繁榮昌盛了,沒有枯死都算是好的了。


    所以這一特殊情況,也給嚴彧的計劃提供了便利,使事情順利了許多。


    在山上沒有任何防備的人們,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大火給嚇懵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要逃跑的時候,已經無路可逃了。


    天氣本就幹旱加上這山上常年累月積存的枯葉,火勢之大可想而知,在這麽大的火勢的攻擊之下,人想要逃跑都很難能逃脫的。


    “王爺,不好了,著火了,整個山都燒起來了。”李斌所處的地方地勢比較高,目前還沒有什麽太大的危險。


    “什麽?怎麽會這樣?誰幹的?”本來因為譚伯的事情,就處在崩潰邊緣的李斌,這下子徹底崩潰瘋癲了。


    “王爺,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李斌的手下這會兒可沒有時間和心情理會李斌的發瘋,他們抬起李斌就往山下跑去,隻要李斌活著他們就有希望。


    “你們放我下來,你們要反了不成?”李斌拚命的掙紮著不肯配合,可是任由他怎麽折騰,那些抬著他的人都無動於衷,隻管抬著他跑。


    “本王命令你們把本王放下,譚伯呢?譚伯在哪裏?譚伯不走,本王也不走。”譚伯此時是李斌最後堅守的底線了。


    “王爺還是別等了,那個譚伯救不活了,你現在非要救他,也無非是多增加他的痛苦罷了,王爺還是讓他留在這裏吧,這樣他也能少受罪,對他,對王爺都好。”


    說話的這人是阿依努爾雄安派來的督戰官,他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確保李斌活著,西戎人在李斌身上花費了太多的東西,絕對不允許在沒有從李斌身上得到迴報的時候,輕易的讓李斌死去。


    聽到譚伯救不迴來了,李斌急火攻心之下暈了過去。


    嚴彧讓人放了火之後,就帶著人在山下守著,後麵就沒有他們什麽事了。


    在後麵守著的李副將,看到從山上衝下來的人群時,立刻就組織人進行了攔阻。


    可憐那些人剛逃脫了被火燒死的命運,緊接著就迎來了刀槍的殺戮。


    一時間慘叫聲四起,血流成河,活脫脫的是一副人間煉獄。


    帶著李斌逃跑的人,來到山下遇到攔截的時候,他們硬生生的用血肉之軀殺出了一條血路,將李斌救了出去。


    等李副將發覺到不對勁兒,帶人去追擊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錯失了抓到李斌的機會,讓李副將後悔的差點兒都要捶地了。


    這場戰役從下午一直打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方才結束,李斌帶來的數十萬大軍,除了極少一部分逃脫了之外,其餘的不是被燒死了,就是被李副將帶的人攔截住劫殺了。


    而嚴彧帶來的人隻有少量的傷亡和受傷的,這場戰役嚴彧毫無意外的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要說有遺憾的話,那就隻有一個,沒有親手逮到李斌這個叛王。


    打了勝仗所有的人都高興的不得了,而此時嚴彧在他們心裏的位置,又更進升了一步,差不多要跟他的父親嚴明德站在了同等的地位上了。


    嚴彧在這邊誌得意滿,替他守營帳的平安可就慘了。


    嚴彧剛走沒多久,嚴明德因為不放心兒子第一次主持大局,所以特意趕過來給兒子助陣,可是沒想到他人來了,嚴彧卻不見了蹤影,問平安,平安卻隻是一個勁兒的說不知道,氣的嚴明德都忍不住想要打人了。


    可這事也真怪不得平安,嚴彧有的時候隻跟他說是去打探消息,也沒說去打探什麽消息,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啊。


    今天要是別人來找嚴彧還好,平安還能狐假虎威的糊弄過去,可來的是嚴明德他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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