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爆炸聲中,茱莉亞的獵裝車飛快的駛出了霍頓莊園的大門。


    路燈閃過,照亮了開車的陳修的臉。


    就看到他一側的臉頰高高鼓起,顯示出了一個巴掌印。


    是茱莉亞扇的。


    不過好在,在付出了被誤以為流氓的代價後,陳修還是拿迴了自己的筆記本。


    他開著車,轉頭看了眼茱莉亞。


    茱莉亞看著窗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茱莉亞,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為什麽你要救安娜?就因為她是你朋友?”


    然而,陳修的問題並沒有得到答複。


    顯然,茱莉亞並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直到過了5分鍾後,茱莉亞才緩緩開了口。


    “就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沒想到你會這麽重感情。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比較冷漠的人。”


    陳修的話音落下,車廂內的氣氛又凝固了一分。


    “冷漠?當一個人再沒有重要的人可以失去時,自然就冷漠了。”茱莉亞說道。


    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絕口不想提起的事情,一旦開了口,就會源源不絕的吐露而出。


    “陳修,你就沒有奇怪過,我的父母去哪兒了麽?”


    陳修一愣。


    這個問題結合了但丁和茱莉亞的情況,並不難猜。


    大概是死了。


    “他們死了。就死在了還隻有十歲的我的眼前。”茱莉亞說道。


    “從那時候起,我的內心就隻有對殺死我父母的人的仇恨!”


    說到這裏,茱莉亞好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扭曲:“你知道那種日日夜夜活在仇恨裏的感覺嗎?我和但丁一直活在這種情緒之中。”


    “然而,直到有一天,安娜偶然間進入了我們家的店鋪,定了她的第一件衣服。然後就是越來越多定衣服。


    我和她的接觸也就這樣多了起來。


    每次給她試衣服,她都會滔滔不絕的和我說著她生活的瑣事。


    無非就是哪個傭人給她講了什麽笑話,哪個傭人昨天又幹了什麽傻事。


    再然後,她和我講起了她故鄉的事情,說起了她父母的故事。


    她父母也死了,死於一次入室搶劫。和我一樣,她的父母也死在了她的麵前。”


    “那是我第一次主動問她除了衣服以外的事情,我問她:殺死你父母的兇手後來怎麽樣了。”


    陳修想了想,問道:“那她怎麽迴答的?”


    “她說,殺死她父母的人活的好好的,甚至還當上了她家鄉那邊的一個議員。我聽到她的迴答,就反問她:那你不想複仇麽?怎麽還笑得出來的?”


    陳修漸漸地聽入了神。


    “她說:當然想複仇啦。不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茱莉亞搖下車窗,點燃了一根香煙。


    “我問她,難道還有比複仇更重要的事情麽?她說:當然有。我要先把自己給過好了!我也還有爺爺!我也要把爺爺照顧好了!比起複仇,我覺得更重要的事情是守護住剩下的人。隻有做好了這一點,我才會去考慮複仇。包括我自己,包括我爺爺。茱莉亞,你不要整天板著個臉,你也要學會笑!”


    茱莉亞說完,吸了口煙,吐出了一個煙圈。


    “然後,她就在我的臉上一陣揉捏。我以為我會躲開,但實際上我沒有。從那以後,我倆就成了朋友。”


    茱莉亞看向了陳修:“陳修,你有很多朋友,對吧?”


    陳修點了點頭。


    “但我隻有這一個朋友,唯一的朋友。”


    “所以,你很想守護住她?”陳修問道。


    茱莉亞歎了口氣:“但我沒能守護住她。我救不了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控製,然後變成另一個人。”


    她的目光此刻有點淒然:“就和當年父母死在我的麵前一樣,我還是那麽的弱小。”


    茱莉亞狠狠地搓了把臉。


    父母倒在她麵前時的記憶畫麵再一次湧上了茱莉亞的心頭。


    陳修的心頭一咯噔,狠狠地踩下了油門,拉動手刹,擰動了方向盤。


    獵裝車在路麵上畫出了一個半圓,轉頭朝向了霍頓莊園的方向。


    “陳修!你要做什麽!”


    茱莉亞急忙抓緊扶手,看向陳修。


    “你都說了,你想守護住安娜。”陳修轉頭看向茱莉亞:“那為什麽要半途而廢呢?明明還有希望的啊。”


    茱莉亞瞪大眼睛看著陳修。


    “我倆不行,不代表那兩個fbi的人不行,他倆如果也不行,那也不能代表就沒人能行!”


    陳修對著茱莉亞露出了一個微笑:“就算真不行,那也得親眼看看不是?”


    茱莉亞徹底傻了。


    獵裝車內的氛圍燈將陳修的側臉雕刻出了一條堅硬的分割線,看著陳修的如同刀削的側臉,還有目光灼灼充滿著堅定意味的目光,茱莉亞不由有些癡了。


    不知怎的,剛才自己和陳修癡纏在一起的畫麵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向來冷漠的臉上忽然有點燒了起來,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陳修自然沒看到茱莉亞的表情。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一件事情要麽不做,要做的話就做的漂亮些。


    就如同陳修一開始選擇了逃離,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返迴去救茱莉亞一樣,如果茱莉亞就這麽迴去了,那她的下半生,一定會在不斷地自我懷疑中掙紮。


    心病,這玩意兒隻能心藥醫。


    如果自己就這麽把茱莉亞帶迴去了,那帶迴去的也隻會是一個更加殘缺的茱莉亞。


    已經決定救茱莉亞了,那又怎麽能就半拉個茱莉亞迴去呢?


    同時,他之所以還要迴去,還有一個原因。


    剛才那個fbi把陳修當成了自然法師,給了陳修提了個醒。


    讓他的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的黑色筆記本,可以契約靈體殘魂。


    那麽,現在安娜的身軀明顯是被另一個存在占據了,那如果我把“她”變成自己的契約生物呢?安娜的靈魂會不會就能迴來了?


    雖然,按照但丁老師的建議,自己應該契約雷霆鳥妖。


    但陳修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雷霆鳥妖附帶的技能【雷霆之觸】的效果是給法師之手附加上雷霆之力。


    但這其實和自己的【巨化術】在功效上其實有一點重合了。


    與其那樣,不如拚一拚,搏一搏,把“安娜”契約了,會有什麽法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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