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擊玻璃的聲音響起,陳修不由一陣錯愕。


    這是搞什麽飛機啊?第一次見到想要翻窗入室的人還這麽有禮貌的。


    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繃帶沒有異樣,便下床打開了窗。


    “嘿喲!您可算開窗了!”


    隨著一道動聽的女聲響起,就看到一位紮著高馬尾,短款皮夾克下麵穿著白色背心,下身穿著牛仔褲的女子翻身而入,又從窗外拉起了一個扛著攝像機,帶著鴨舌帽,穿著釣魚馬甲的大胡子。


    陳修都看傻了,這是什麽情況?


    仔細看了一陣,他才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是誰。


    基斯頓電視台最著名的外景主持人兼記者,碧昂絲·崔西。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額發,唿出了一口氣,微笑著看向已經傻了的陳修。


    “你好,陳修先生。我是基斯頓電視台的記者,碧昂絲·崔西。很抱歉在這個時間以這種方式見麵,可是聖瑪麗安娜醫療中心的安保們不允許任何媒體進入,我這張臉又太有辨識度,所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請問您方便接受一下我的采訪嗎?”


    她目光灼灼的看著陳修,就好像看著她的獵物一般,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這個英雄長得還挺英俊的,如果能拿下第一手的采訪新聞,絕對會爆的!


    陳修傻愣愣的看了碧昂絲和他身後的攝影師一眼,又走到窗戶邊朝外看了一眼。


    自己的病房可是在四層啊,這兩人是怎麽上來的?


    隨後,他就看到了那根勾住了窗沿外欄杆的繩索。


    我靠!


    他好像脖子生了鏽一般的轉向兩人:“現在搶新聞要這麽拚的嗎?”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攝影師攤攤手,露出了一副苦笑。


    “那個采訪的話……可能不太方便吧。”陳修想了想說道。


    陳修當然是不想接受采訪的,他現在甚至很是後悔為什麽要當那個英雄,以至於把自己送上了輿論場的風口浪尖。


    他可是一名邊緣法師啊!


    太出名了怎麽都不像一件好事的樣子。


    “您是有什麽顧慮嗎?不妨說出來。我想我還是有一定的人脈的,或許能幫您解決。”碧昂絲說道。


    “沒,沒什麽顧慮,單純就是因為我是個i人。”陳修黑著臉說道。


    麵對陳修的拒絕,碧昂絲並沒有放棄,她想了想說道:“那要不這樣吧,陳先生,我們的采訪可以給您打上馬賽克。這樣就能保證您的形象不會暴露,不給您的日常生活帶來困擾。”


    聽到這話,陳修的臉不由得更黑了。


    “不用了,崔茜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請離開吧。我不想唿叫警衛,那樣大家都不好看。”陳修說道。


    看到陳修臉上堅決地神態,碧昂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遞上了一張名片:“好吧,陳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什麽時候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撥打我的電話,我會7*24小時的等待著您的電話的。”


    看著兩人走出病房房門,陳修看了看手裏的名片,本來想隨手就給扔了,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收進了自己的衣兜裏。


    ……


    第二天一早,陳修剛吃完早飯沒多久,就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位曾在艾拉雅辦公室門口有過一麵之緣的民主黨眾議員,利物浦·哈裏斯。


    他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而在他身後,則跟著足足六七位拿著相機的媒體人士。


    這些人一進入陳修的病房,閃光燈就開始不停地閃爍起來。


    就在這刺目的閃光燈下,利物浦·哈裏斯走到了陳修的病床前,朝陳修伸出了手。


    “你好,陳先生。我是利物浦·哈裏斯。我感謝您為我們州的治安做出的貢獻。”


    陳修看著利物浦,兩道小刀一樣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幾天他已經快要被這些好像蒼蠅一樣圍在樓下的媒體們給逼瘋了。


    如果說淩晨時分碧昂絲的闖入,還是在陳修的底線上瘋狂試探的話,此刻哈裏斯帶著媒體直接闖進來的行為,已經嚴重的越過了那條線。


    你們這些媒體也好,政客也好,想要新聞想要畫麵可以,別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


    他死死盯住了哈裏斯,眼中兇光大盛。


    看著陳修的眼神,哈裏斯一瞬間整個身體如墜冰窖,有種被爬行動物纏住了的濕冷陰森感。


    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就想將被陳修握住的手縮迴去。


    然而,陳修的手就好像鐵鑄的一般,哪裏會給他抽走的機會。


    “如果你不想我的拳頭打在你的臉上,讓你無法在接下來幾天再出席集會活動的話,就帶著這些人給我滾出去。”


    陳修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呆住了。


    哢嚓哢嚓的快門聲一下子全都閉麥了。


    這人居然對哈裏斯議員這麽說話?


    他哪來的膽子啊!


    哈裏斯雖然隻是一個眾議員,但那也是議員啊!


    更別提他的身後,站著哈裏斯家族這個老牌政治家族,在整個州裏都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那就好像夏國春秋時期的所謂門閥。


    說的難聽點,惹惱這樣的人物,你平白無故的人間蒸發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這位先生,請你注意你的言辭!”哈裏斯身旁的一位助理出聲訓斥道。


    “你不知道哈裏斯先生對你的這次探望能帶給你多少的關注度嗎?”


    “是啊!不識好歹!”


    “有的人啊,潑天的富貴都不知道接!”


    能被哈裏斯帶在身邊的媒體人,自然都是受他所掌控的口舌。


    見到哈裏斯被陳修如此威脅,頓時紛紛出言嘲諷起了陳修。


    然而,就在這些媒體人七嘴八舌的架秧子的時候,哈裏斯的額頭上已經微微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就在剛才,他看著陳修的臉,想起了曾和陳修有過一麵之緣。


    就在狼首部落那位祭司的辦公室外。


    魔法隱於世間,那是針對大眾而言的。


    像利物浦·哈裏斯這樣出生政客家庭的上層階級,對於魔法世界自然不會陌生。


    這個叫做陳修的年輕人,難道也是一位魔法師?!


    這個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別說是打自己一拳,就是弄死自己,也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都閉嘴!”哈裏斯大喝一聲,止住了亂糟糟的聲音。


    “陳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聽到這話,陳修才鬆開了他的手,臉上陰沉的能滴水的臉色瞬間春風化雨,消失不見。


    “那您走好。”


    就在一眾媒體震驚的目光中,哈裏斯和陳修打了一個招唿,便徑直離開了。


    這是什麽情況?


    哈裏斯閣下,就這麽走了?這個男的誰啊?難道他是什麽大人物,讓哈裏斯家的人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媒體們心中驚疑不定的也要走出病房,就被哈裏斯的助理攔在了過道裏:“所有人,把你們的錄像設備和手機交出來。”


    哈裏斯一個人陰晴不定的走在聖瑪麗安娜醫療中心的過道裏。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要多豐富就有多豐富。


    如果這個陳修是一位魔法師,那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麽他能一個人解決那麽多劫匪了。


    隻不過,他是德魯伊法師?還是秩序教廷的人?


    如果他是德魯伊,那麽自己或許應該和他緩和一下關係。


    畢竟,狼首部落的德魯伊信徒們如今是自己的重要票倉,那幾家由狼首部落控製的生物公司更是自己的金主之一。


    如果他是秩序教廷的人,那麽自己更應該緩和一下關係,或許還能和教廷搭上關係。


    教廷,雖然名義上不參與政治,但傻子都能知道他們對於選舉和任命,有著多麽大的力量。


    但如果陳修兩者都不是,而是邊緣巫師的話……


    那把他的信息交給教廷,或許自己在眾議院的下一個任期就穩了。


    不行,得盡可能隱蔽的調查一下這個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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