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洲際公路忽的被一道車燈照亮。


    一輛漆黑的勞斯萊斯幻影正朝著狼首部落所在不急不慢的行駛著。


    車後排,一位西裝革履的老人優雅地翹著二郎腿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夜色。


    忽然,他的眉頭一皺,緩緩開口說道:“停車吧。我應該是遇到熟人了。”


    話音落下,隨著車內的光影一陣扭動,老人的身影被一陣拉扯,消失不見。


    化作蟲群的烏魯木正火急火燎的朝著陳修追去,忽然,他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悸之感。


    能在祭壇擔任負責守衛任務的祭司,他的戰鬥直覺不可謂不強,幾乎完全沒有思考,蟲群聚合在一起,變作了狼人形態。


    他隻是用狼鼻子嗅了嗅,頓時臉色大變。


    是他的味道,我絕對不會記錯的。


    這一刻,氣味變得具象化了起來,化作了一個英俊男子的形象。


    盡管過了幾十年,但依舊無法在他的腦海中磨滅。


    怎麽辦?


    烏魯木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再次見麵後一定要把這個男人踩在腳底。


    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一件事。


    自己對那個男人的恐懼,已經深入了靈體。


    一切什麽和那個男人再戰鬥一次的想法,隻是自己無能的臆想。


    身體,永遠比臆想更為誠實。


    自己能做的,隻有逃,不顧一切的逃向祭壇。


    月夜之下,一隻狼人四肢著地,飛快的奔行著,夜風吹拂過他渾身銀白色的毛發,本應該也會吹散這股味道,但這股味道卻好像粘著他一樣,沒有絲毫的淡去。


    烏魯木一直跑到了原住民聚居區附近時,心中才略微安定了一些。


    他止住了腳步,仰天發出了一聲狼嚎。


    “啊嗚~”


    狂野上,聲音可以傳的很遠。


    烏魯木相信,聽到自己的求救,其他祭司很快就會趕來,到時候自己就安全了。


    可就在他心中略微安定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烏魯木的耳邊響起:“你是在找我麽?”


    雖然這個聲音聽起來比記憶中蒼老了很多,但烏魯木又怎麽會忘記!


    他的神經就好像一根被突然繃緊的弦,馬上就要斷掉了。


    因為這個聲音,距離他是如此之近,就好像是在他耳邊耳語一般。


    漆黑的木質鎧甲瞬間遍布全身的同時,他猛地轉過了身,從狼嘴裏噴出了一大團綠色的煙霧。


    然而,他的身後,哪裏有人影?


    一滴冷汗從烏魯木的額角流下。


    不,不行!這裏距離祭壇還是太遠!


    援兵呢?援兵怎麽還沒來?!


    他再也不敢在這裏待了,這裏距離祭壇還是太遠!


    為此,他甚至已經顧不上掩藏魔法的痕跡了,以狼人形態衝進了原住民社區。


    就在此時,【法師之手】的咒語聲響起。


    “菲比,咖。”


    念咒的聲音很輕,但落在烏魯木耳中,卻好像一道雷霆,筆直的擊打在了狂野的平地上。


    下一秒,一隻沒有形體的足有兩三米大的手掌一把拎住了烏魯木的後脖頸,將他好像提一隻泰迪一般的提在了半空。


    “烏魯木,作為老朋友,見了麵一句話也不說,不好吧?”


    直到此刻,老人的身影才從陰影裏緩緩走出。


    他的步伐不急不緩,依舊保持著一份從容的淡定。


    “但丁·羅馬諾!”烏魯木看向自己腳下的男人,咬牙切齒的念出了這個名字。


    人們總用居高臨下來表達一種姿態上的對比,好像誰處在的位置更高,誰的形象就越強勢。


    然而,此刻,“居高臨下”這個詞語顯然是說錯了。


    但丁仰著頭,看著被提在半空的狼人,臉上盡是從容之態。


    而身處高處的狼人烏魯木,狼臉上卻滿是無法遮掩的恐懼。


    他的身後,那條堪比鋼鞭的尾巴,已經不隨他大腦控製的夾在了兩腿之間。


    正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羅馬諾先生,您來我狼首部落是有什麽事嗎?”


    但丁微微偏過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狼首部落主祭服飾的老人,拄著一根翠綠法杖走近了自己。


    在他的身後,則還跟著兩位身穿祭司服飾的男女。


    這一刻,除了艾拉雅不見蹤影,狼首部落的祭司已經全部到場。


    “主祭大人!快救我!把這隻邊……”烏魯木聽到這老人的聲音,臉上的恐懼之色頓時消散了大半。


    可盡管如此,一直被他掛在嘴邊,甚至影響到了自己侄子和手下的“邊緣臭蟲”,卻也依舊沒敢說出口。


    但丁嫌棄的看了眼被他抓在半空的烏魯木,法師之手輕輕一揮,將他扔向了老人。


    烏魯木一落地,就急忙躲到了老人和另外兩位祭司身後。


    他默默地低下了頭,努力的控製著自己不再去看羅馬諾。此刻,已經恢複人形的他,渾身都在顫抖。


    一種巨大的恥辱感,在此刻壓過了恐懼。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遇到但丁自己要怎麽戰鬥,先用什麽法術,再用什麽法術,最終將但丁踩在腳底。


    而結果呢?結果就是,自己在聞到但丁的氣味的瞬間,就落荒而逃,然後被但丁像抓一隻泰迪一樣的抓在了手中,又像一個垃圾一樣被對方扔給了主祭。


    屈辱,怨恨,和恐懼,好像三張貪婪地巨嘴,正在撕咬著他的靈魂。


    他的樣子自然是落在了但丁的眼裏,但丁對此,隻是嘴角微微一翹,僅此而已。


    他看向了被兩位祭司拱衛在中間的老人問道:“你是誰?說話管用?”


    “我是狼首部落的德魯伊主祭,我叫阿雷。羅馬諾先生你不知道我也正常,我是德魯伊苦修士。不過我對你的名字,卻是早有耳聞……”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但丁就舉起了一隻手:“這些話客套話就不用講了。我來,就是為了找我的學生陳修的。”


    “哦?”老人一愣,茫然地看向了身後的兩位祭司。


    見到兩位祭司都在微微搖頭表示不知此事,老人便將目光投向了一直低著頭的烏魯木。


    如果說,世界上有誰對烏魯木和但丁的仇怨最為了解,那一定就是阿雷了。


    因為當年,烏魯木下體受傷後,就是找他來尋求幫助的。


    “烏魯木,你去把羅馬諾的學生放出來吧。”


    “嗬嗬嗬嗬。”


    烏魯木低著頭,雙肩一聳一聳的,發出了駭人的笑聲。


    “他已經逃了,就和你當年一樣,但丁·羅馬諾!”


    烏魯木猛地抬起了頭,看著但丁。


    “不過,他的運氣沒有你那麽好啊……”烏魯木說著,開始大笑起來,笑得聲嘶力竭:“因為我已經派一位高階德魯伊助祭和一隊狼衛去追他了,我的命令是……


    不留活口!”


    此話一出,但丁的臉色終於是變了。


    陳修的魔法水平他自然是清楚地,麵對一位高階德魯伊助祭和幾名狼衛,那就是必死無疑!


    不止但丁的臉色變了,就連阿雷和另外兩位祭司的表情也都變了。


    原本,陳修被抓,大家都還是有台階可以下的,但如果陳修真的死了,那就很難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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