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修店2樓的空間很大,住下幾人綽綽有餘。


    這個綽綽有餘,是指讓兩人擠一間房間。


    吃完飯過後老維克托關上了,店門在門口掛上了休息的牌子,然後就去午睡了。畢竟人老了,精力也不是很充足。所以老維克托養成了每天都午睡一段時間的習慣。


    明宵幾人全都聚在了維克托的房間裏。


    這間維克托從小到大住著的房間裏充滿了維克托的足跡。


    桌子上擺著許多的機械小物件,還有很多不同型號的齒輪。旁邊翻開的筆記本上記錄著各種機械造物的設計圖。


    旁邊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幾乎全都是各種機械學和力學原理的書籍,每一本似乎都被翻了很多遍,有些破破爛爛的感覺。


    地麵上有些雜亂,隨處可見的各種畫滿圖案的廢紙,還有斷掉的尺子,用完的鉛筆。時不時還能踩到一兩塊壞掉的齒輪。有許多雜亂的工具擺在旁邊的行李箱裏。


    房間裏除了一張桌子,一個書架和一張床以外,還有一個衣櫃,站人的空間並不多。


    銀枝和維克托坐在床上,他向維克托講述著他們這次來到地麵上的目的。


    明宵和澤納則是好奇的擺弄著維克托桌子上放的那些機械小物件。隻有佐伯特有些不適應的盤腿坐在地上,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幹嘛。


    維克托得知眾人的目的是想要收集情報之後便拍著胸脯一口氣攬了下來,他告訴眾人所有的事情他包了,不出兩三天就能有消息,讓眾人安心在這裏住下來,等待結果就好了。


    澤納嘖嘖稱奇的看著這一幕,表示之前旅行的時候,維克托如果有這麽靠譜的話就好了。


    銀枝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談話,他看了一眼佐伯特,終究是沒有開口。


    後來,維克托在眾人的逼問下,最後還是講起了他小時候的故事。


    菲尼克斯製定的法律規定,每個人在到達一定年齡之後就必須要結婚。每個家庭在結婚之後的一定時間限製內必須要有一個孩子。每個孩子降生都必須要有一筆出生費。


    而這筆出生費往往會使整個家庭垮掉,讓他們不得不背負上高昂的債務,為了還債而生活。


    在那個時候還沒有法琉斯,活不下去的人便會去觸犯法律,在幫派的庇護下做著那些其他法律不允許但是收入很高昂的工作。比如走私,盜竊,打劫,暗殺,還有許許多多的灰色生意。


    老維克托早年孤身一人,不想賣掉自己的器官又負擔不起債務的他也加入了一個叫做灰衫客的幫派。


    跟著幫派裏維修義肢的老師傅學手藝,時不時還會跟著幫派一起出去火拚。也是在那段時光裏他失去了雙腿,換上了義肢。


    失去了雙腿之後的老維克托,心灰意冷,感覺自己多年的堅持終究還是敗給了生活,於是他退出了幫派靠著這些幫派裏打拚,攢下來的一點收入開了這家老維克托義肢醫生維修店。


    那時年齡已經超過四十歲的老維克托遇到了維克托的母親。


    他們墜入愛河,當時的老維克托年齡已經到了法律要求的上限,如果再不結婚,他就要麵臨菲尼克斯的處置。


    維克托的母親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和老維克托結婚。


    隻可惜她身上的義肢移植的太多了,當有了維克托之後,她的身體並不支持生產。老維克托哪怕是掏出全部的積蓄,求遍能想到的所有人,也沒能為還未出生的小維克托爭取來一個人造子宮的名額。


    最後,維克托的母親拚盡全力讓維克托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她也因此失去了生命,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維克托的母親簽署了一份協議,在自己死後將自己身上所有還能用的器官和還算完好的義肢全部出售,以此付清了維克托的出生費,讓維克托可以毫無負擔的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維克多自打出生起老維克托就傾注了全部的愛意。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從學會爬到蹣跚學步,再到逐漸長大成人。


    在此期間,老維克托每天都拚命的工作,想盡一切辦法維持著自己兒子還算平穩的生活。


    隻是當地街區幫派的打壓,讓維克托的童年終究不是那麽美好。


    這個畸形的社會構成了一條奇特的鄙視鏈,擁有的私人機甲部隊從不接受改造的富人們歧視並肆意壓榨著底層人民中的幫派。


    幫派雖然被富人們壓榨著,但同樣的他們也從幫派那裏獲得了權力。無論是淘汰的廢棄機甲還是富人不需要的高端義肢,讓他們可以反過來去壓榨那些更底層的人。


    而對於幫派們中飽私囊的各種走私和灰色生意,富人們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在他們看來,幫派的力量再強也無法強過他們,終究隻是他們用來管理底層人民的工具。隻要不威脅到他們的利益,那就一切都好說。


    也正因如此,在這種畸形世界觀下成長起來的維克托從小就有一個夢想。


    他想要成為一名幫派老大!他想要建立起整個星球上最強大的幫派,不隻是在科特島,他要成為稱霸整個星球上所有島嶼的幫派之王。


    維克托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多麽幼稚而又可笑的理想。”他如此評價。


    後來長大了之後的維克托依舊沒有放棄這個理想。雖然老維克托作為過來人,一心想要讓他繼承自己的店。因此從小就教導維克托各種機械有關的知識,還有義肢維修的技術。


    但終究,老維克托仍舊沒能關得住兒子那顆向往自由和力量的心。


    在維克托17歲那年,他向自己的父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要去混幫派!就從薩克島的紅土幫開始混起,那是一個新生幫派,最近還在招人。憑我的技術肯定能被吸納進去,等我混成了幫派老大去接老爹過去過好日子。”


    老維克托看著自家兒子那個意氣風發的臉,不禁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終究是沒能阻止兒子離開家,就這樣,年幼的維克托踏出了家門,進入了幫派。


    剛剛進入幫派的維克托,還有著幾分少年意氣,憧憬的能夠闖出一片天地。


    但是現實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一個新生的幫派,最重要的就是底盤,剛剛加入幫派的那段時間,他根本就沒有發揮自己技術的地方。每天的工作不是和其他的幫派血拚去爭搶地盤就是在晚上默默的將死去的同伴身上的義肢卸下來。


    或許是因為維克托年齡小體型影響,再加上他比較機靈,比較擅長躲閃,他終究是從那段每天都有人死去的日子裏活了下來。


    隻可惜,紅土幫這艘小船終究是沒能支撐下來。叫做弗薩克的幫派吸納了他們這些剩下的人。


    那天晚上,剩下的人們穿著髒兮兮同樣破舊不堪的衣服,頂著一張髒兮兮的臉。


    幾乎人人帶傷,就連維克托也不例外。


    弗薩克的老大帶著自己的小弟巡視著自己的戰利品。


    那個強壯的光頭男人,雙手雙腳全部替換成了義肢。他一邊喝著劣質的酒精,一邊在眾人麵前走來走去。


    他突然發現了維克托,一個小屁孩兒,身上一個義肢都沒有。


    他似乎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指著維克托大聲的笑著。


    “快看啊,兄弟們。一個沒改造過的小屁孩,居然也來混幫派了。”他衝自己身後的小弟們一邊笑一邊說。


    於是周邊到處都響起了笑聲。


    “小屁孩兒,怎麽就跑出來混幫派了?晚上會不會被嚇得去找媽媽哭呢?哈哈哈哈。”


    “老大你說把它拆了去賣錢的話能賣多少呢?這種小孩的器官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


    …………


    各種粗鄙不堪的語言,各種恥辱的嘲笑。


    但是那個時候的維克托沒有力量反抗,他隻能默默的攥緊拳頭,試圖將自己藏到人群中。


    但是幫派的老大,那個叫做弗薩克的男人。他一隻手就把維克托從人群中抓了出來。


    “小屁孩說說看你能幹什麽?要是一點用都沒有的話,就把你拆了去賣錢。”弗薩克惡狠狠的說。


    維克托趕忙喊道:“我會造一些小機械,我還會維修義肢,我,我……。”


    維克托的大腦中一片空白,甚至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弗薩克有些驚訝,他問維克托:“你會維修義肢?”


    維克托害怕的點了點頭。


    弗薩克盯了這個被自己一隻手提在手中的小雞仔,沉思了片刻之後,喊了一個小弟上前。


    那個小弟左手的義肢損壞的特別厲害,無力的耷拉在身側。


    在弗薩克的恐嚇下,維克托顫顫巍巍的修好了那個小弟的義肢。看著自家小弟興奮的揮舞著修好的手臂,弗薩克拍了拍維克托的後背,龐大的力量拍到維克托後背生疼。


    “很不錯,你以後就跟著我們混吧!不會虧待你的。”


    就這樣,當時還年幼的維克托輾轉反側,最後加入了弗薩克幫派。一直到他二十一歲歲,整整四年。


    逐漸成熟起來的維克托,漸漸的也明白了弗薩克對他的關照。幫派裏並不是沒有其他的義肢維修人員,但是隻有他從來沒有受過傷。


    這個看起來無底線,沒良心,壞事做盡的幫派在維克托看來卻意外的有人情味。


    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幫助幫派裏的人維修義肢。


    手頭分到的錢很少,不過幸好,幫派裏不用擔心吃住。這幾年攢下來好歹還是有一筆錢,維克托有想過迴家,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去見老爹。


    就這樣茫然的人生,一直直到他二十一歲歲那年的最後一天。


    他在那天看著星空迴顧自己不算漫長的人生,好像一切的追求,一切的理想和抱負,都是那麽的可笑。


    他覺得如果自己的人生可以寫成故事傳到宇宙外麵的世界去的話,說不定能引得全宇宙的人捧腹大笑。


    他們會說:快看,這是一個傻小子悲慘而又可笑的一生。


    維克托這樣想著,與此同時一陣笑聲從星空中傳來。


    卻隻傳入了維克托一人的耳中。


    他成為了命途行者,一個歡愉命途的命途行者。


    維克托起初並不知道這份力量意味著什麽?直到第二天,一個戴著小醜麵具的假麵愚者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迄今為止的人生都太無趣,太平淡,太沒有意義了。這樣不好!”


    那個小醜對維克托說:“跟我走吧!宇宙很大,有數不清的樂子等著我們去發現。”


    說實話,那個小醜說服人的本事很差。但是維克托就是心動了。


    他向那個過去才四年卻已經不再年輕,變得有些遲暮的弗薩克老大說:我要離開幫派了,我要去尋找真正的人生。


    弗薩克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為難維克托,他隻是笑著點了點頭,便讓維克托離開了。


    維克托將自己所有的積蓄全部寄給了自己的老爹並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說:不用擔心我,老爹。你兒子現在出息了,這些錢你先拿著用,以後我來養你了老爹。


    當天晚上,維克托跟隨著那個小醜乘坐著飛船離開了自己的故鄉切布爾多特。


    依舊還是一個少年的維克托,踏上了自己的旅程。他們去到了酒館,維克托也獲得了自己的麵具,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假麵愚者。


    那裏的人成天都在喝著酒找著樂子,每個人都工於心計,爾虞我詐。維克托在那裏卻感受到了真正的放鬆和自由,在那段時間裏他學到了很多。他很享受每天都費盡心思去坑別人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五年。


    維克特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假麵愚者,他抽空學習了更加充足的機械學知識。造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用於找樂子。


    同樣的,他也會把自己搞到的錢全部兌換成切布爾多特的貨幣,然後寄給老爹,因為切布爾多特畸形的社會環境,他不敢一次寄出去太多錢,隻能一點一點的給。但也足夠他完成少年時的承諾了。


    現在,由他來養著自己的老爹了。


    而在偶爾迴去的路上,他時不時會經過切布爾多特的法琉斯空間站。也是在那段時間裏,他認識了柯文·法琉斯。


    不知為何,他覺得平時一臉嚴肅的柯文是一個很有樂子的人。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經常能從柯文身上找到許多的樂子。


    無論是柯文悄咪咪的跟蹤自己的妹妹,最後發現自己的妹妹建立起來一個反抗組織之後的表情,還是後來又瞞著自己的妹妹委托維克托給她提供各種幫助,傳遞各種情報時的樣子。


    都讓維克托忍不住捧腹大笑。


    無論是誰見到維克托都會說一句“晦氣!”


    維克托對此表示非常高興,畢竟這可是對假麵愚者來說最高的讚譽。


    實在是太有樂子了!


    但是在一人獨處的時候,他又會時不時的想起自己的童年,那些小小的,被他小心翼翼的保護起來的快樂的時光。


    或許也正因如此。


    在一次找樂子的途中,一個沒腦子的遊俠向他發出了邀請。


    “那邊那個家夥,我這邊有個很棘手的委托,要不要一起來?”


    維克托鬼迷心竅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乎,一個假麵愚者和一個巡海遊俠的組合便踏上了新的旅程。


    對此,維克托表示:現在更有樂子了!畢竟誰能想到有一天,一個巡海遊俠能和假麵愚者混到一起去。


    ps:今天一覺醒來天塌了,後台數據一排綠。我這首秀過得這麽快的嗎?嚇得我今天趕緊多更新了3000字。一會兒還有點事兒,錯字會晚一點改,大家發現了可以發在評論區裏。


    最後求求各位義父不要養書,點點催更,給幾個5星好評。三木在這裏謝過各位義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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