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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大家好啊,老道我就是本書的超級男一號大主角雷森道。是,我知道您不認識我。但您完全可以想像,我就是那種披著風衣慢動作出場時不但自帶光環自帶配樂,而且周身還呲呲直冒藍光電弧的辣種男主角。


    其實吧,我是不吝於和大家炫……內個……分享我成功之秘訣的。說白了吧,老道之所以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真不是我有著什麽過人的天賦。我隻不過是把你們大家用於喝咖啡看電影的時間,統統用來擼串和打遊戲罷了。


    so……騷瑞,好吧我承認,剛才是我在無法自控地歪歪。您想啊?在一部百幾十萬字的記實文學中,居然從頭到尾愣沒老道啥事兒!可所有繁瑣艱難得能把一摞好人全部折磨成精神病的活兒,全都是老道一人撅個屁股在幹!換了您心裏就能無怨無悔麽?所以俺浪費百十字意淫一下咋啦?


    老道這輩子啊……唉!說來話長長發短梳吧——啥值得一提的也木有!所以就不說了。我又不想用二泉映月伴奏著講述我那些催人淚下的經曆,撩拔起公眾同情心整一水滴眾籌啥地。話說……老道人生最刺激的經曆就是被老婆家暴,這種事兒會有人捐款嗎?


    所以這部報告文學的的男主角當然另有其人,他就是……當當當擋——老榮家小兵!


    榮兵是我的戰友!我們是彼此都能毫不猶豫地以胸膛為對方擋槍彈的生死弟兄!


    我們並肩在沙漠作戰、在叢林作戰、在年代古遠的廢墟作戰、在高樓林立的都市街巷作戰!就如此刻一般……


    我機警地躲在一個剛剛被火箭炮轟炸過的車庫後麵,手持一枝雷神v5,冷靜從容地換好彈匣。然後衝小巷對麵正以一輛報廢重卡為掩體的榮兵打了個中指向天食指向前小指蘭花的手勢,榮兵默契地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我把頭靠在牆上,強行抑製著越來越快的心跳,在心中默數著……姍……二……姨……我勇猛地衝了出去!


    是的!冒著槍林彈雨在明知小街對麵一切陰險的暗角裏不知埋伏著多少隻冷酷狙擊手的情形之下我依然選擇了神聖的衝鋒!因為我別無選擇啊!因為這是我的使命啊!因為人類的命運地球的安危太陽係的未來……哎呀我去中槍了吧好像?


    沒錯,這是正與邪的生死之搏!敵人怎肯放我一馬?我既然當了這出頭之大鳥……嗯……其實也不大啦。反正既然我敢冒頭吧,那些蜈蚣蜘蛛長蟲蠍子耗子臭蟲變形蟲啥地,怎能輕易放過我呢?於是我掛了……


    我撲倒在……電腦桌上!手掌狂暴地對著鍵盤一通“啪啪啪”!沒錯,老道就這麽個性情中人兒,馬彼得就為這鍵盤都換六七個了。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個隻能在遊戲場景中一次次重建自己拯救地球偉業的歪歪者ok?我就是個隻能貓在屏幕後麵展示自己勇敢的鍵盤俠ok?這我都勇於承認,隻要你滿意就行你開心就好。你還想說啥?再bb抽你丫的信嗎?


    好吧我又承認了,其實連我吃歐抽你也隻不過是個構思,屬性依然歪歪。不過……我是絕不會放過我內個豬——隊友噠!


    “你有病啊?”


    “你有要……發的火就發吧,道哥。”


    “少扯!叫雷哥老道!就你會點英語是不?罵誰呢這一天天地?”


    “是是,老道……哥,對不起啊。”


    “又一次拯救地球千古難覓的良機就被你活活糟踐了!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咋想的啊老榮家小兵?”


    “道哥,真不好意思啊,我當時想換加特林p8來著,結果一著急shift就按成ctrl了,切換出個水壺來。心裏一慌又按錯鍵了,又切換出一根火腿腸來,等我終於……然後你就……內啥了。”


    “加特林p8?加特林屁吧!那種戰況下你一鍵切換巴萊特a-v不爽麽?一鍵切換沙鷹wc不香麽?換彈超快幸運加成經驗加成gp全特麽加成不ok麽?”


    “騷瑞,我……”


    “你那手指頭從去年五月開始就笨得跟木頭橛子似的你自己知道不?”


    “嗬嗬,巴尼也這麽說過我。”


    “巴尼?哪服務器的?”


    “巴尼?庫查子爵,玩魯特琴的,大師。”


    “扒你褲衩子爵?網名挺酷哇?不是,你從去年迴來說話就老莫名其妙的你知道不?我都懶得搭理你!走!跟我進西服244區ps國戰場蚣蜘區,我特麽這次非幹死那幫狗糧養的!”


    “道哥,先不玩了行嗎?”


    “咋?”


    “嗯……心裏悶,想和你說說話。”


    “終於想說啦?去年不是咋問咋不說嗎?”


    視頻中的榮兵搖搖頭,從桌上拿起一支雪茄點上了。這小子現在可真能裝酷!去年五月之前記得他連煙都不抽啊?


    “道哥,三天前……我見了個人。”


    “嗯”


    “然後……我哭了三宿。”


    “嗯”


    “其實我一直在逃避,我總是掐著自己的脖子告訴自己——你那就是個夢!是夢懂不?你喝錯了一杯酒從那老伍頭家出來一不小心摔溝裏了然後就做了個長長的夢,榮兵你明白沒?”


    “嗯”


    “可幾天前一個遠方的來客卻把我為了騙自己而吹的那個謊言氣球給一腳踢爆了。”


    “嗯”


    “我現在躲無可躲藏無可藏再也騙不下去了!道哥我該咋辦?”


    “先說症狀。”


    “我該怎麽讓你明白呢?就像……你一覺醒來,大腦負責記憶的區域已經被加插了一個u盤,那裏麵儲存的內容多得嚇人!有驚心動魄的曆險場景;有秀美奇絕的域外風光;有血腥殘忍的殺戮戰場……還有一群與你天涯同命的朋友和夥伴。有一位似乎能看穿你所有的心事,又不計迴報地嗬護著你的姐姐;一位恍如洛神猶似黛玉的法蘭西女孩;一個360多磅重的胖兒子;一位……我欠了她太多太多根本無法償還這心靈債務的……”


    “啥遊戲啊?單機的吧?畫麵好不?操作感逼真不?”


    “操作感完全逼真!畫麵好得無法描述!隻可惜不是遊戲。”


    “那明白了,妄想症中期。不治將恐深。”


    “我不是……好吧好吧,就算我是妄想症吧,那我該咋辦?我又辭職了,這次不是想換個工作體驗,而是我啥也幹不了啦。我整夜無法入眠白天工作就走神吃不香喝不下煙又撿起來了還得拿酒頂。道哥,我心裏老有倆小人兒在撕逼掐架!”


    “嗯”


    “有時小人兒榮兵會說……你管那老神棍往你的誓言裏填的啥內容呢?那老家夥就算真存在過也早死了三百多年了!你信那個?可小人兒羅賓懟之曰……那萬一傻瓜總督填的內容是對你親人不利的呢?再說了,人家把生的希望都讓給你了,你就好意思負了人家以命相托的唯一心願?那可是你親口答應並以誓言做保的啊!上老可在天上瞪著你呢!”


    “嗯”


    “有時小人兒榮兵又會說……忘掉吧,就當是看了場加勒比海盜係列的電影,那些都是曆史中的人物跟你有個毛線的關係?別臭不要臉地歪歪了!”


    “嗯”


    “可小人兒羅賓就會用幽怨的眼神盯著我問……行!行!你忘得掉嗎?有種你就把比格印酒吧的《一個小女孩》、小莎拉的生日晚會、夕陽下的麥田花海、神秘的雨夜紅唇花、卡塔赫那的生死時速、拿騷要塞的高台跳水、特諾奇蒂特蘭的傷痛之夜、漆黑無盡的瑪雅古隧洞、尤卡坦如夢的粉紅湖、法哈多似幻的螢光海、天使號帆頂的那隻天鵝……統統忘掉就當從來沒有過!還有你永遠欠下她的利息……那些鹽湖火烈鳥群、彩虹水域、天鵝群島、伯利茲大藍洞、古巴鬆樹島、鄧斯河瀑布、藍色瀉湖、粉紅沙灘、尼維斯火山、紹納島海星、珊瑚花園、香檳礁、翡翠峽穀、巴巴多斯飛魚……你好意思全都假裝不記得了??”


    “嗯”


    “小人兒榮兵抗辯道……記得又怎樣?就算有過也早成曆史已化飛煙了!可小人兒羅賓馬上迴懟……是啊,以前你當然可以這麽騙自己。可麥瑞女士是怎麽解讀那本神秘的筆記的?在那裏麵記載著你明明多陪伴了她一整年!至少你欠她的這些利息你都還清了!當然,人家救過你好幾條狗命呢,就像你在三百年前自己說的那樣,本錢你是無論如何都還不上了!可利息呢?你該付給她的利息呢?人家在日記裏可是清清楚楚毫無疑問地記敘了你確實還清了這些利息的,這你怎麽解釋??”


    “嗯”


    “道哥,我太痛苦了!我無法繼續裝糊塗又不敢麵對真相,我到底該怎麽辦?”


    “明白,精神分裂典型症狀,不治將益深。”


    “唉……”


    “小兵,真想治病嗎?”


    “不著調的就免開尊口吧。”


    “說實話,這還真是個難題。從心理學角度來說,你這就是被某種迴憶或意念一直占據著大腦主思維通道。如果繼續憋著的話,非但不會自行消失,反而會導致壓力隨時間推移而成倍增加。到最後哼哼,精神分裂都是輕的,植物人兒!”


    “老道,你真學過心理學?”


    “廢話麽!你雷哥我可是2003年就拿證的心理學醫師呢。”


    “那我這種狀況該咋辦?”


    “水可導不可堵懂麽?”


    “怎麽導?”


    “你琢磨呀?你要喝多了在胃裏翻騰你咋整?是不是得吐出來?你這狀況你得傾吐啊兵仔!老在心裏憋著哪行?”


    “我……也說出來過,在電子日記裏跟自己說的。幾乎都說出來了,可似乎沒什麽用。”


    “那咋行?這就像你心裏鬱悶了跟朋友去k歌,你說你在心裏跟著音樂唱了,有用嗎?你得吼出來啊!你得去折騰別人的耳朵啊!這你才會有傾吐的快感啊兵仔!總之你得吐別人身上別堵自己胃裏明白沒?”


    “明白了。可我這……症狀的確特殊,我不敢跟任何人說,包括我爸我媽,更別說心理醫生了。”


    “那你信我不?”


    “不信。”


    “白白!”


    “別別別!道哥,我不是內意思!我是說,我的事絕不能泄露出去,哪怕一絲一毫都不行!”


    “小兵,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大腦cpu中把那個u盤裏的內容當成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讀取了,但你雷哥我是從不信鬼故事的。你就一說一吐,我就一聽一樂,我這可純屬戰友情啊,你愛說不說。”


    視頻框裏的榮兵低著頭大口抽煙,臉色難看至極!看來這孩子也是被逼到份上了,最後他隻能拿老道這法子當救命稻草緊緊抓住搏一搏了。


    “道哥,我想試試!可我……真說不出口,咋辦?”


    “為傻牙?”


    “因為……因為有好多內容實在是太……令人難以啟齒了……”


    “啊?還有這種內容?那更該說啊!脫離了一切高級趣味的老道我最愛聽這路難以啟齒的啦。”


    “太難了!真的。意識老會跳出來捂我的嘴,說那些事傳出去我我就有可能……被辣樣或者內樣……”


    “辣沒問題啊,你可以在催眠狀態下繞開意識的堵截暢所欲言啊?”


    “你會催眠?”


    “專業的!來,瞧這個……”


    我順手拎起鼠標線,衝著視頻中目瞪口呆的榮兵晃動著鼠標。


    “道哥,你這也太糙了吧?咋也得用塊懷表啥……”


    一語未了,榮兵已緩緩合上雙眼“pia嘰”一聲趴在了電腦桌上。


    或許是大腦中塞車太嚴重了吧,進入催眠狀態還不到三四秒,我剛問了句“兵仔你去年在美洲都經曆啥了”,他就開啟了加特林p8的連射模式……以無比瘋狂的火力朝我掃射啊!其兇殘無情之程度絲毫不弱於那些一直在試圖阻止我拯救地球的大反派們啊!甚至就是比起道嫂對我的殘暴也不遑多讓啊!


    天黑了。老道像個傻子似地坐在電腦桌前整整三個半小時沒喝一口水沒撒一泡尿,連今天接小道放學都是發語音讓道嫂去接的。直到榮兵緩緩從電腦桌上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我,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焦急地問:“道哥,我剛才都說啥了?”


    “……”


    “道哥?我剛才都說啥了?”


    “……嗯?啊,呃……沒啥。嗚啦嗚啦一大堆根本聽不清。後來我幹脆就不聽了,戴上耳機看了會兒《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噢……那就好。”榮兵長籲口氣放鬆了下來。


    “道哥,你還真別說?這樣一吐,心裏壓力立馬驟減啊!感覺輕鬆了不少。真的真的,不是錯覺,非常明顯!”


    “唔……好好,那就好,有用就行。不聊了啊小兵,我得吃飯去了。”


    “行,我也餓了,我都三天沒感覺到餓了。老道,嗯……謝謝。”


    “切!不值當,西悠。”


    “seeyou。”


    關了電腦,老道飯也沒吃,趕快跑了趟衛生間就跌跌撞撞迴到書房,合身趴在小床上抱著腦袋就開始翻騰上了……


    他餓了?我麽一點兒不餓了!他輕鬆了?壓力全特麽跑我這兒來了!


    當晚我就以要連夜分析某支股票的投機價值為由與道嫂分居了。我獨自在黑暗的書房中抱著腦袋坐在椅子上裝思想者……


    要梳理他那些高速噴吐的子彈軌跡實在太難了!我既不能都聽懂也不可能都記住,因為這廝居然在敘述中還夾雜著大量的外語!除了英語,我至少還聽出有六七種不同的語言。這就更折磨人了,我對那部分根本聽不懂的內容既好奇又恐懼!我暗罵自己道:“欠!欠!讓你嘚瑟?接了個大活兒吧?接得住嗎你?小樣兒地!”


    可另一個我立馬迴懟曰:“不接這大活兒你能知道這麽多無法形容的事情嗎?你上電影院看場電影還得買票呢吧?除了爹媽慣著你之外,這世間有哪種獲得是完全不需要付出的呢?而且,啥電影能有小兵講的這些事更離奇更有趣啊?對不?”


    可現在最糾結的問題就是……他說的那些事兒能是真的嗎?


    雷哥搖頭:別信!一聽就假的!人能穿越時空迴到三百年前去?榮兵失業想寫小說了吧?


    老道馬上反駁:不對!你沒注意他複述那位“霧穀帕帕瓦”的話麽——時間猶如一條河流,生命恰似一葉扁舟。當我們順流而下時,身後河兩岸那些路過的景物就忽然都化做空氣消失了嗎?你無法與自然力抗衡去逆流而上,你就能說那些路過的景物已不存在了嗎?這是理性呢?還是譫妄?


    雷哥:可他描述的好些事實明顯與曆史不符。比如海盜黑胡子,任何資料上都說他是個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惡魔啊?怎麽小兵卻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呢?


    老道又反駁:曆史是誰寫的?為誰而寫的?小兵說得對,黑胡子之死有著明顯的蹊蹺!那弗吉尼亞總督本就贓官一個,而且當時他自己的貪腐事件和侵吞國有土地的行為敗露。官司纏身之下忽然自掏腰包組織人馬艦船,寧可冒著死罪越界去南卡的領地執法也非要弄死黑胡子!難道是出於正義??


    雷哥:這……這是人家歐美權力階層曆來的傳統啊?自己背負著連環殺人碎屍罪滿世界抓隨地吐痰和亂占公交車孕婦專座的不文明行為,不一直是這樣嗎?


    老道:嗬!你還知道啊?


    雷哥:還有啊,榮兵說到的那隻變形蟲也太離奇吧?可能嗎?


    老道:離奇個毛啊?人家小兵講的所有事情裏沒有絲毫封建迷信色彩妖魔鬼怪元素,全部都是現實的社會現實的人。就說那隻變形蟲吧,小兵說它到現在還活在我們的世間,你就沒感覺到嗎?


    雷哥:誰呀?啥呀?咋地啦?


    老道:想不明白自個蹲牆角接著想去!不記得小兵描述過那隻變形蟲的特征了嗎?想想那隻眼睛……熟悉不?


    雷哥:算了我不跟你爭!雷森,你說我倆誰說得對?


    雷森道:嗯……從理性的角度上分析吧……可是從感性的視角看去呢……何況……也許似乎大概可能差不多沒準兒……


    “給俺倆一邊兒拉子去!”


    這一夜的我比榮兵還悲催!我腦子裏現在是有仨小人兒在沒完沒了地撕啊掐啊!so……我一夜無眠。


    “雷哥早啊!氣色不錯,嗬嗬。”


    “是嗎?打哪看出來的?”


    “鏡子裏啊?我說我自己呢。雷哥你都不知道啊,你這招兒太好使啦!四天,整整四天啊!昨晚我終於睡了個踏實覺!”


    “嗯嗯,挺好的,恭喜。”


    “快點啊雷哥。”


    “傻牙?”


    “咱繼續啊?你快拿鼠標晃點我啊?快點快點!”


    “臥……渠!上癮了還?內啥,鼠標線斷了。你看這手指頭行不?”


    我故意伸出一根食指對著視頻頭左右搖晃了兩下……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拒絕!可是……


    “唿……唿……”榮兵居然立馬就睡著了!


    “唉!好吧好吧,睡就睡吧,今天可啥也不許說了啊!”


    “說!必須說啊螺絲!珍茜姐是個外冷內熱的女人,你看不出來嗎?是她那些難言的隱痛使她猶如千年冰封。她總得保護自己活下去吧?今晚在月牙灣我和她談話時你和托尼躲在那塊巨岩後頭,等她哭了你就衝出來大聲說……說……”


    “唉!這可咋整?”


    我苦惱地拄著額頭呆坐在電腦桌前。雷哥在提醒我別聽了,說再聽下去我會神經的。可老道堅持要我仔細聽,因為這些故事委實小有精彩……至少是我在別處沒見過也沒聽過的。


    於是,第二夜的我又神經通宵。


    “雷哥早啊!胃口不錯,哈哈。”


    “明白,看樣子你今兒個沒少吃。”


    “咱繼續啊?我真的感覺在一天天地好起來了耶!謝謝你,戰友!弟兄!我的老道哥!”


    “沒、沒啥。”


    “用手指頭晃點我啊?快點快點。唿……唿……”


    臥——靠!上老作證!我這次連手指頭都沒敢伸啊!我剛才就眼珠轉了兩圈兒,那不是在琢磨咋拒絕他才能無損於雷哥我的高大形像嗎?咋地我現在連眼珠子都無權轉動了唄?逮個機會你就唿唿啊?


    “是唄,可逮著個機會整你啦,哈哈!三兒啊,你說你一堂堂大英帝國詹姆斯三世流浪漢陛下,整天跟我們這幫人廝混有勁麽?嗬嗬,行行!您那嘉德四騎士愛是誰是誰,我可沒那本事照顧他們,我都懶得知道是誰。反正也就拿騷那幾頭爛蒜唄……內啥,貝勒除外啊!那可是我的死黨好哥們兒親生朋友……”


    一直到下午四點,當榮兵神采奕奕神氣完足地從電腦桌上爬起來,我已經抱著頭委頓如泥了。勉強撐著架子和他咧嘴一笑道了聲白白,我立馬關掉視頻框就給道嫂發了條語音——“我追蹤一支形態特漂亮的股票正在關鍵時刻今天還是你接小道吧謝謝啦親愛噠。”


    道嫂很體貼地秒迴了一條——“三點就收盤了你跟蹤哪個形體特漂亮的娘們兒呢吧懶得搭理你晚上迴去削使你不用謝!”


    顧不上那麽多了!道嫂十數年帶給我的肉體創痛也比不上老榮家小兵這三天帶給我的精神刺激猛烈啊?


    我哆哆嗦嗦地在手機上翻撿著通訊錄,終於找出了一個多年都未撥打過的號碼……


    “喂老王吧我是道哥。內啥,你現在還開心理諮詢門診不了?”


    “dog?啥品種的啊?咋地被主人拋棄抑鬱了啊?”


    “少麽胡說十八道!是我精神出問題啦!我需要心理救援……嚴重需要!”


    “嗬嗬,開嘛玩笑逗我呢吧?咱不都是同一個米國哈巴大學‘比安?泰勒’教授親手調教出來的弟子麽?你不會自己拿隻襪子晃點自己一下啊?”


    “少麽廢話!你眼睛進砂子了能給自己吹出來呀?我需要你!立刻馬上瑞愛鬧!”


    “那你過來吧,老地址。反正我也閑好幾個月了,來了一起喝點兒。”


    就這樣,我每天被榮兵堵一次,然後馬上跑老王那兒疏一次。咬牙又苦撐了三天!可第四天電話預約的時候,老王有氣無力地說:“道哥我求你放過我吧我上有老婆下有小三兒的也不容易……”


    “放心吧老王,我是不會放過你噠!嘎嘎嘎……”


    “好吧那你也來吧,我在神羊醫大二院精神科等你喲。”


    “你……這麽快就頂不住啦?”


    “廢話得啥樣兒戰士能頂住哇?我現在一尋思手裏的電話屁股底下的汽車甚至吃個漢堡喝瓶可樂下個單網購都可能跟那隻獨眼變形大蟲子有關……這能不驚悚嗎?”


    “好吧老王那你保重。等著我,我們會很快見麵的。”


    “ok白白,我對此深信不疑。隻要你那個戰友繼續折磨你。”


    其實我和老王一個症狀。榮兵講的那些事吧,有些聽著很新鮮也挺離奇,可在網上細心一查找線索,居然還就是真的!另有些事連在網上也找不到線索,可是你聽榮兵的講述,非常合理無可辯駁,明顯也極有可能是就是真的!這顯然把我很多的常識和曆史觀都給顛覆了。


    於是我心中就有了個越來越大的問號……榮兵這孩子我太了解了!就他?上學時曆史就沒及格過好嗎?他打哪忽然就冒出這麽海量的曆史知識?其中有好些冷門獨門的曆史都是聞所未聞的!甚至在網上和各種書上都查不到!還有大量的那些,那樣,和挺內啥……的事兒,都是在哪都查不到的。這到底是腫麽迴事?太詭異了吧?難道真有個科學怪人往他大腦裏植入了一個儲存著記憶的芯片?如果不是的話,難道他……真的曾去過18世紀初的美洲??


    這……這……怎麽可能呢這?!


    就在我欲仙欲死欲罷不能之際,榮兵卻突然欲言又止欲語還休了。


    次日,我又帶著複雜的心情在視頻中呆呆地盯著榮兵的時候,他卻抽著雪茄沉默了好久不說話。


    “咋了小兵?病情反彈了?”


    “嗯,徹底反彈了,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啥?”


    “迴避解決不了問題,治表不治裏。該你去麵對的問題你老想躲避,最後受折磨的還是你自己。”


    “像首詩呢?那你現在咋想的?”


    “麵對吧。就算不信我對老神棍發的那個誓言真會對我產生什麽報應和惡果,我也不願違了誓虧了心負了別人。何況……如果安妮的日記裏真有那樣的記述,那我……還虧欠著她一個四季的陪伴。”


    “具體做法呢?”


    “還沒確定。伍安斯老博士說他最近一通研究又發現了timerum的某些特殊屬性,等去了他那兒再定吧。”


    “這名字怪怪的東西就是你夢裏說的能讓人穿越時空的那種朗姆酒?”


    “嗯,顏色和味道都像極了朗姆酒,伍安斯老頭就給它取了這個名字。”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有什麽能幫你?”


    “嗯……借我點錢吧雷哥。我隻能求助於你了,因為我的事不敢讓別人知道。”


    “你意思是有危險?”


    “肯定有。你在另一個時空裏也會變老,會生病,會受傷,甚至會掛掉。我這次迴來熟了十歲,還有臉上身上的傷疤就這麽來的。所以這事絕不能讓我爸媽知道。”


    “行,既然你是下了決心要去做的事,那哥不攔你。用多少錢?”


    “主要是來迴的費用之類,我怕自己的不夠。借兩萬吧,我會用超值的物品抵押給你。”


    “別這麽說話小兵,你要借二十萬我還真得要個抵押,畢竟哥也得過日子。兩萬還提這話就羞臊人了。”


    “不是,雷哥。萬一我要是……那些東西就算我感謝你一直陪著我,幫我分擔開解,幫我守護秘密了。我要是平安迴來,還了錢你再給我也無所謂。再說了,平白無故短兩萬塊,道嫂的降夫十巴掌……”


    “也是哈,都啥呀?”


    “給我個收貨地址,我一會兒就給你發去。就算其他東西的價值看不懂,你隻讓道嫂看看那條金鏈也知道不止兩萬了。何況還有能讓你樂瘋的東西呢。”


    “傻牙?”


    “留個懸念,過幾天收了貨你就知道了。”


    “行,我現在就轉你,收一下。”


    “等你收到東西的吧,雷哥。”


    “少扯收款麻溜噠!”


    榮兵說走就走。就在這次聊過之後的第三天,我上線就收到了他的幾大段留言……


    “雷哥,我走了。我對爸媽撒了個謊,說陪一個朋友考察在非洲偏遠地區建基站的事,有可能信號不好就暫時不能聯係他們了,兩三個月內就迴來。雷哥,其實我挺看不起自己的,真的。之前的那段經曆把我打磨得如同刀鋒!可一旦重迴原來的生活,我又難免遲疑、苟且、得過且過了。我之前在18世紀時,恨不能真有機會迴來就對世人揭示那隻變形蟲的醜惡,提醒人們當心它為禍!可真迴來了,卻又瞻前顧後擔心這個憂慮那個,真不敢招惹那隻比18世紀時的它更強大更可怕的蟲子了。雷哥,我這才徹底認清了自己,我骨子裏還是挺怯懦的。我在那段經曆中偶爾表現出的勇氣,要麽是出於絕望裏求生,要麽是出於被逼無奈。真讓我有了選擇權,我仍然是個膽小鬼。


    可我的父親是一位真正勇敢的人!如果我這次……我希望我父親知道他的兒子曾經曆過什麽,感悟了什麽,想告訴世人什麽。我希望父親幫我把日記整理出來以某種方式公開,希望我的那些見證和感悟能夠對這世界有哪怕一丁丁點微不足道的警示和益處,那我這條生命就算沒有白白來到這個世界一迴。


    我的日記就在我的企鵝郵箱裏,郵箱密碼是我媽給我辦銀行卡時設的密碼。如果我四……嗯,五個月吧,如果我五個月還沒迴來,你就打我父親的電話1519228tsss,把我的事情告訴他,讓他把郵箱裏那個附件中的文檔整理出來吧。雷哥老道,除了那個美國的老博士和那位麥瑞女士之外,你是這世間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請求你萬勿泄露!


    我寄去的東西有三枚銀幣兩枚金幣一串寶玉石手串一條金鏈和一把刀,你最中意的肯定是那把刀。嗬嗬,暴意思啊道哥,我這把快樂瘋狗可不是你經常在論壇裏炫耀的那支atak能比的。事實上,我寄給你的所有東西都是無價的,因為它們都曾陪伴了我那段奇異的旅途和時光,每一件都有它獨特的經曆和故事。現在我把它們全都送你了,以感謝你幫我守護這個秘密。你也不用訝異於我的大方,道哥,我不知該怎麽對你描繪,如果你親眼看過令人眼花繚亂的基德藏寶和令人目瞪口呆的黑胡子藏寶,甚至是完全不可思議的特諾奇蒂特蘭大神廟的地下寶藏,你的心態肯定也會是我現在這樣。


    為了我的親人,我也會小心翼翼地保護好自己,一定能夠安全迴來!或許當我再次歸來時,又會懷揣著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巨大秘密了吧?嗬嗬,那就祝福我吧,老道。”


    榮兵走了,我精神分裂了……


    雷哥:你就不該動那種念頭!榮兵鄭重相托且以財物相贈,你如何還起了窺人隱私之欲念?


    老道:噢,一場電影光讓你看個蒙太奇手法製作的精彩片花然後就告訴你沒有完整版的了死心吧……那不是缺德是啥?再說人家小兵這事兒對咱壓根就沒打算保密好不好?


    雷哥:可榮兵明明囑托的是讓咱們把那個郵箱和密碼的事告之他父親,又沒說咱們可以看!


    老道:呆子!咱們看了之後又不耽誤把郵箱和密碼告訴他老爹?咱比他爹知道這事兒還早呢,就看個完整版的故事咋啦?


    雷哥:行行我說不過你!那你看吧!你知道榮兵母親給他辦銀行卡時設的密碼是什麽嗎?


    老道:切!記性吧!你忘了雷森以前幹過的內些磕磣事兒啦?


    雷哥:臥——渠!我還真忘了,這廝還曾是個齷蹉的二手黑客呢!


    列位看官,這方麵的法律追訴期是多長?應該沒事兒了吧?那麽……索性我就承認了吧。好吧沒錯,老道曾是個黑客——雖然隻是個二手的。


    我之前說我這輩子啥經曆也木有,其實準確的說法應該是——“老道沒有什麽經曆……也還是有一點嘍。”抱歉啊啟超公,學您的範兒了。主要是出於仰慕。


    真的,沒準兒我還曾進入過你的電腦,在裏麵亂翻過你偷偷存在硬盤上那些深恐為人所知的秘密呢。沒準兒我還曾坐在千裏之外叼著煙挺無聊地看你和異性網友深情告白呢。更嚴重的是,沒準兒你在某個寂寞的夜晚跟人玩視頻“果聊”的時候,我就在屏幕前唆拉著冰棍興致勃勃地盯著內……還隨手用“屏幕錄像1.0”給錄下來了呢。至於你保存在電腦某個文檔裏的銀行卡密碼啥地……那你還是擔心別的黑客吧,反正老道對那些木有興趣。我又不是小偷我隻是個偷窺狂而已。


    在中國的互聯網史上曾有過那麽一段挺混亂的時期,中年以上且上網較早的人對此應該還有印象吧?


    老道就是那段時間裏老是被人入侵電腦,經常得重裝係統,整地我都快崩潰了!不過那時候我還真不知道這種木馬監控能達到辣麽恐怖的程度!我以為就像電影裏看過的,一個黑客在dos係統下啪啪一通亂按鍵盤然後就唰唰唰地調出對方電腦中的一些數據字串呢。我哪想到人家遠在千裏甚至萬裏之外,看我的電腦屏幕完全就像看自己的電腦一樣啊?甚至他媽的比搬張椅子就坐你身邊看你電腦還清楚呢!真沒誇張。


    我第一次懂得這事兒的那次經曆差點沒把我嚇死!那天後半夜,早就脫離了一切高級趣味的老道鎖上書房門正偷偷客串“義務鑒黃師”呢,突然……電腦屏幕中央出現個windows係統提示框!上麵顯示的是——“哥們兒,這片沒啥意思啊,你abb文件夾裏那個‘群群群’視頻是啥情節的啊?咱先看那個唄?”


    我嚇呆了!連關機都不會了……好幾秒之後才哆裏哆嗦地直接把電源給拔了!渾身上下都被冷汗給濕得透透地,一宿沒睡著。


    以前我就知道自己電腦肯定中過木馬,當然也怪我啥網站都進。後來連症狀都熟悉了,假如我現在明明沒開太多程序,好端端地,電腦裏的風扇忽然嗡嗡嗡地高速運轉起來,那準是又有黑客兄光顧了。那時代的木馬大多做得粗糙,往往監控時都會大量占用對方cpu,方有此症狀。


    可我咋也想不到會是這路監控啊?那我那些……和內啥……不都特麽被人給鑒賞和圍觀了嗎?


    長發短梳吧,總之老道從那之後就魔怔了!開始瘋狂地癡迷於黑客木馬之類的東西。那時這類網站還堂而皇之地大量公開存在呢,大的網站像牧馬基地、黑白、安權焦點、小凰居、華盟、紅盟……還有很多有名有萬的黑客自己建的小網站。那些網站其實百分百都是掛了馬的,進去就中招。但我是無所謂了,虱子多了不咬,啥網站都進,大量看文章,啥木馬都下載來做實驗。實驗的方法很搞笑,我沒法給別人下木馬,就自己給自己下。用自己家兩台電腦j控製b,玩得還挺樂嗬。


    後來就在“紅蜻蜓”網站遇到高人了。現在網絡的老人兒肯定都還記得國產遠程監控軟件史上最著名的“紅蜻蜓”還有它的作者格君吧?我就是從遇到格君之後開始玩嗨了的!老道還是格君“紅蜻蜓”的正式收費版前五名之內的老會員呢。


    “紅蜻蜓”在那個時代簡直太牛掰了!反向連接木馬,隻要你點了我的木馬,不用我查你ip去找你,你電腦中的木馬自動迴來找我的控製端。而且格君的這款軟件比當時流行的那些什麽網絡神偷、魔法控製、風雪……之類頂級的遠控軟件所有功能加起來都強大n倍!


    操作“紅蜻蜓”監控“肉雞”時,除了受網速影響會產生一些延遲外,就跟操作自己電腦莫啥區別。甚至比你操作自己的電腦都方便!真的。不信?比如你在你家電腦看到d盤裏是空的啥也木有,可那裏麵其實有你老公他和情人視頻的秘密文件夾,不過他給設定為隱藏了,你點進去時根本看不到那個文件夾存在。可在我這邊就一清二楚地擺在那兒。請問啥叫隱藏?


    再有,假如你電腦裏有兒童不宜的東西,你放在文件夾裏用“加密金剛鎖”設了密碼免得別人打開看。霸特對我毛用沒有!我直接就打開直接就看用什嘛密碼啊?不存在。


    “紅蜻蜓”更嚇人的是,還被變態分子格君給設計出了“遠程屏幕查看”、“遠程屏幕控製”、“遠程文件下載”、“遠程語音控製”、“遠程視頻控製”、“鍵盤記錄”……等等一係列其他黑軟並不都具備的功能。


    屏幕查看容易理解,就是在“紅蜻蜓”軟件的視頻框中直接查看肉雞此刻的電腦屏幕。點選“全屏”的時候,看肉雞的屏幕就跟看自己電腦沒啥區別。不過“紅蜻蜓”的視頻監控功能雖說遠遠碾壓所有國產黑軟,可還是有點小缺陷。因為得不停地讀取信息,右下角的數字到100%才能刷屏一次,而且刷屏時還要閃跳一下,時間久了挺晃眼睛的。網速快的時候還行,遠程的畫麵很流暢。最要命是有時網速較慢,得四五秒才刷屏一次。有次我偷看一個女網民半夜跟人撩扯,結果前一個畫麵她還在那兒媚笑呢,n秒刷屏之後的畫麵她已經脫光了!臥靠這也太麽迅猛了吧?整地人忽悠忽悠地一點心理準備也木有!


    後來老道天才般地想出個法子。把外國那款遠控軟件“radmin”的木馬也同時上傳到我的肉雞上遠程運行。這樣我就同時有兩個軟件可以監控這台肉雞了。“radmin”的缺點是功能沒有“紅蜻蜓”齊全,最大缺點是對方隻能是公網ip才可以連,如果對方是局域網內網那就沒戲了。因為它得是主動連接,不是“紅蜻蜓”那種反向連接木馬。不過“radmin”最牛的就是屏幕監控功能了!在當時的年代可說是強大無比天下無敵!它監控肉雞屏幕時根本無需刷屏和閃跳,就跟看你自己電腦一模一樣!我不知道別的黑客有這麽玩過的沒,這可真是老道的原創噢?


    唉……多年以後迴想起“紅蜻蜓”和“radmin”親密配合的辣段時光,曾帶給偷窺狂老道以多少秘密而又齷蹉的快樂啊?


    屏幕控製也容易理解,就是當你不在電腦前的時候,我在千裏之外就可以直接用你的鼠標玩你的電腦,跟操作自己電腦一樣。最無聊的時候我曾整夜控製三台電腦抖地主給自己的號刷分。肉雞電腦上沒有聯眾遊戲?好辦,我遠程給它下載安裝,別把聯眾圖標放桌麵上就行,免得第二天被肉雞的主人發現。馬幣的結果因為分數異常暴漲還被聯眾把我號給封了!


    “紅蜻蜓”的遠程文件下載功能一般般吧,有點慢,以我的經驗來看,均速8k吧。要是現在這些動輒幾g的大文件,那我當時從肉雞下載各種片兒時就得活活累吐血!幸好當年的視頻文件多是幾十幾百m而已。


    語音控製就比較嚇人了!打個比方吧,想像一下,此刻你正戴個耳機看視頻聽音樂呢,我忽然在這邊幽幽地說一句“我就是被這首歌害——死——噠!”傳進你的耳麥裏……你說你當場會被嚇尿嚇瘋不?所以老道隻敢壞笑著暗自歪歪,可不敢幹辣麽缺德地四兒。


    但最可怕的是“遠程視頻控製”!我也不知現階段的木馬都進化成啥樣了,還是提醒大夥一聲為好,不用的時候把你電腦的視頻頭遮擋上吧,真的。反正直到現在道嫂都有這個習慣,就是那些年看我玩黑軟時把她給嚇著了!這個功能簡單說,就是隻要你電腦上有視頻頭,無論你開著還是關著,我在千裏之外直接就能打開看。隻要視頻頭對著的角度都能看到。不瞞你說,老道那幾年啥都看見過。因為你在家中在私室裏是最放鬆的,不像在人前,所以真的啥都能看到。甚至有幾對夫妻的……嗯嗯生活頻率和體位愛好我直到今天都還記得。


    那段日子的老道是齷蹉而快樂的。我感覺自己就像《十日談》裏那個飛舞於夜空,然後落在某個屋頂從煙囪裏偷窺下麵人間生活百態的魔鬼一樣強大!


    我曾目睹過很多人真實而瑣碎的家庭生活。普通的就不值得一說了。其中印象比較深刻的有……


    我曾看過一位五十多歲長得像三十多歲整天不停地網戀然後還對誰用情都挺真摯的漂亮大姐。


    我曾看過一位30多歲挺漂亮的已婚女公務員,有天晚上她和網戀了幾年的網友分手時,在企鵝對話框裏打出過那段讓我讀之心酸的話——“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聊天了。再見了曾經的愛人……你知道我此刻已經碎成千片的心裏仍然隻有一個你!”


    然後關掉這個對話框,她片刻未停地馬上點開另一個不停跳躍的小頭像飛速打上一句:“不好意思啊親愛的,剛才我倒垃圾去了。”


    老道曾看過一位小少婦跟老公通了電話,得知老公剛下班正準備去擠地鐵,這位小少婦掛了電話之後就繼續跟情人在地板上用女上位沒嗑嘮的真人真事真現場。


    對了,我肉雞中還有個詩人呢,也不知是真的假的。看過他視頻,五十來歲吧,挺猥瑣的,胡子拉茬跟老道都有一拚了。這老東西整天泡在網上撩妹兒,給誰發的都那句——“你曾在那個爛漫的春日輕盈地舞蹈於我的心房,卻隻留下淺淺足印淡淡芬芳……”


    老道見這廝實在太麽不著調了,一時俠氣上湧!某天趁他不在電腦前時,直接遠程把他企鵝裏的個人介紹改為——“你曾在那個漆黑的夜晚猛踩我地胸膛!我玩命搏鬥被踹成個b型僅僅抓到半隻水晶鞋幫……”


    哈哈哈,我那時還沒得穢語症,那個季節裏的老道心中還有詩和遠方呢,不像現在,隻剩下濕和圓房了。


    那幾年裏,老道甚至還看過西毒的、換七的、玩sm的、易話通視頻房間八組攝像頭同時開著“果聊”的……


    甚至還看過一個級別有點嚇人的官員存在電腦g盤裏那些絕對不敢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以上所述都是真實的。


    就是因為遠程監控的那段經曆,我才感悟到原來人性是如此值得琢磨耐人尋味啊……後來選擇去學心理學就是基於這個原因。


    太囉嗦扯遠了。其實我想說的就是“紅蜻蜓”的那個功能——“鍵盤記錄”。要是沒有“紅蜻蜓”軟件,要是當年格君沒開發鍵盤記錄這功能,那就不可能有這部報告文學了。人生的事,細想起來還真是玄玄妙妙的。


    這就要說到我和榮兵到底是咋認識的了。其實除了網上視頻,我倆根本就沒見過,也不在同一個城市。他是北方一個資源型小城裏的孩子,倆人地圖直線距離四百公裏掛零中間還隔著大海。按說我和榮兵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一次或交談一句,可偉大的網絡時代就是能創造無數難以描述的巧合或偶然。


    事情的起因發生在老道以前時常出沒的“起瀾笑逐”論壇裏。那是國內知名的刀友論壇,喜愛現代刀具和冷兵器的網友們紮堆兒的地方。老道也算個刀友,當年還一度癡迷。鑒於刀友們比較公認的理論就是“玩刀玩到最後無非是入手一把瘋狗就可以徹底解毒了。”所以老道還曾拚著挨了兩頓削硬著頭皮在當年斥資兩萬多塊購得全新品相“瘋狗atak”一把。


    有了好東西當然要嘚瑟啊?否則要好東西幹嘛?所以老道就在論壇發貼將這把刀各種角度各種光線各種場景的照片嘚瑟上了。


    你敢嘚瑟自然就有看你不順眼的,所以論壇裏一個網名“九千歲”的言來語去地就跟我杠上了。


    比如我在貼子裏對時下一些看了令人惱火的人和事發表點議論說了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啥地,“九千歲”就會在下麵陰陽怪氣地跟帖道:“這是刀友論壇,愛聊這些你去天崖芝糊啊?天下姓汪皮膚有褶?天下姓王匹夫有轍?”


    再比如某次我在貼子裏勸一個媚紙要想開點不拋棄不放棄啥地,“九千歲”就在下麵陰陽怪氣地跟帖道:“是啊媚紙,不跑氣也不放氣皮球就癟不了,那就接著……滾吧!”


    泥馬蛋啊!就道爺我這暴慫暴慫的脾氣早麽嬸可忍叔不可忍了!遂與“九千歲”在論壇裏一頓公開對噴花式大撕逼!最後……俺倆的號全都被斑竹禁言一個月拉倒。


    可我萬沒料到“九千歲”這麽陰!不知打哪兒找來個三手黑客,假裝女生加我企鵝聊天,說要給我發照片,結果發來一木馬。也怪老道一時大意居然中招!我的企鵝忽然離線了。


    說實話,這要還是前些年老道玩木馬的時候,絕不可能犯此低級錯誤。好些年不玩早都記不起來那些事兒了。所以接下來老道更是昏了頭,居然又登上企鵝想罵那個給我放馬的家夥!可上了企鵝之後,剛點開與ta的對話框還沒打上幾個字,企鵝立馬離線並彈出提示框——您的號碼已在異地登錄……


    臥靠!我從前玩過的那些一下子全想起來了!媽的這小子手法也太快了吧?應該是遠程先把我企鵝關掉,然後等我重新登錄之後,ta那邊已經用鍵盤記錄記下了密碼,並迅速去企鵝的安全中心網頁上修改了密碼,然後就直接登錄把我踢下來了!


    那可是我玩黑軟那幾年最驕傲的戰果啊!那可是6000f7的六位豹子號啊!那可是個獨一無二的某上市公司代碼號啊!那年代的企鵝號還相當值錢呢,不像後來大家都用威星,企鵝號就慢慢落價了。當年那號有人出到一萬五我都沒賣!就這麽沒啦?


    確實沒了。也是我後來根本不關注這些事兒也不懂,居然連個密保手機都沒設置,還以為像以前一樣,隻要有當初在安全中心設定的密保三問就ok呢。結果呢?人家企鵝的申訴規則早變了,我前後申訴了一百多次都未遂!我又不能報案,因為這號碼……當年老道也是這麽順來的。


    好吧,既然江湖事那就江湖了吧!


    於是我又在企鵝小號裏聯係了格君,可人家現在早幹正行了。自從熊貓燒香木馬大案震動整個互聯網江湖之後,國內黑客紛紛改行,格君也早就在網上公開發布了聲明,不再開發“紅蜻蜓”軟件,並從此對一切使用“紅蜻蜓”的人和事概不負責。後來……反正我把格君給說服了,他又把老木馬重新加了個殼傳給我,據說能躲過最新殺軟。


    後來我是隔了一年才逮著個機會,讓早就忘了這事兒的那家夥也中了我的招!終於互加好友並在兩天之後聊天時打開了我發去的網址……


    好多年不玩了,當“紅蜻蜓”的視頻框中又出現那熟悉的畫麵時,心中竟陡然湧起一陣難言的激動和親切感。


    哼哼!哈!嘿!小崽子你折騰得道爺我費這麽大勁鬱悶這麽久?看我現在咋玩死你!於是開啟報複模式!先是在那小子筆記本電腦裏的幾個硬盤一通亂翻。出人意料,這家夥的電腦裏挺幹淨的,居然啥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木有。


    e盤裏有他的個人資料,老道毫不客氣地下載過來一看……喲,原來隻是個大一新生。從所屬的院校來看這孩子成績挺一般的。照片也有,中等個吧,現在孩子普遍都高,看樣子他也就175左右。本來應該長得挺精神,可惜有點胖了,就略顯肉臉凡胎的。


    一年多來一直在老道腦海中想像的那個集各種醜陋獰惡陰險於一身的黑客,忽然就變成了這麽個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大男孩,老道的報複欲在迅速消退。算了,可能就跟自己當年一樣,一時對黑軟感興趣玩了玩唄。得,老道拿迴自己的企鵝就行了。


    霸特也未遂。自己每天開著電腦時就開著“紅蜻蜓”,現在也沒別的肉雞就這一台,所以每當音箱裏傳出那句“有主機上線請注意……”時,那就是這孩子又開機了。老道馬上點擊“紅蜻蜓”下麵的小按鈕“鍵盤記錄”,然後透過屏幕親眼看到他輸入密碼登上了企鵝……


    可腫麽試腫麽不對!明明剪切板上記錄下他輸入的密碼就是“11200y3l20”,可就是登不上!


    完了!老道明白了!這孩子肯定也是玩黑軟時作下的病,對什麽都防著,輸入密碼時是打亂次序輸入的。比如先輸入密碼後邊的一個或幾個字符,然後用鼠標挪一下位置再輸入前麵的。其實老道那幾年也這樣,後來慢慢就大意了,沒這份警覺了。


    這就沒招兒了,就這10個字符能有好幾億組合!沒法試。那些天最大的收獲就是試出了這孩子輸入的企鵝郵箱密碼是正確的,可能郵箱密碼無所謂,他也就懶得那麽費勁了吧。郵箱密碼是也是那些數字和字母的10位組合,但我試了,與企鵝登錄密碼並不一致。換位置嚐試了幾十個也不對。終於無奈地放棄了。


    再接下去的幾個月裏,老道每天還是監控著他。可這孩子上網太幹淨了,好像就看過兩次黃片吧,不知是哪個損友發給他的網址,有時沒看完就關了繼續打遊戲。這孩子玩遊戲的癮倒是不小。


    就這樣,兩個天南地北素昧平生的人,居然每天都會以這種奇異的方式默默地彼此陪伴好幾個小時,如果沒體會過,你真沒法想像那是一種多麽奇妙的感受。


    那些日子裏,我對這孩子印象越來越好。其實應該是對他的家教印象很好。看起來他父親對他的學業要求並不太嚴格,可能像我對小道似地,咋要求也沒啥用了吧。但經常會在聊天時提醒他要看些什麽書,什麽電影,什麽文章,以及聽什麽音樂。還說過後要考察他的心得體會,不許糊弄。他父親要求他看的那些東西好多我也看過,都是非常正麵比較有代表性的。


    從他和朋友聊天的內容看得出來,這孩子的興趣還挺多的。籃球乒乓羽毛球台球啥都玩兒,除了愛玩遊戲之外,他還是個刀友。最重點的愛好應該是音樂,水平咋樣不知道,但他和幾個夥伴還整了個叫“紅錘子”的小樂隊。


    這時代的孩子受西方音樂影響都比較深,我見他電腦上經常放的多是歐美歌曲,流行的經典的都有。時常能看見他抱個吉他跟著演唱會視頻哼唧著“黑豬地”“砍吹揉”“塞令”啥的。挺巧的是,他最喜歡的《五百英裏》和保羅?西蒙那兩首歌也都是老道的最愛。看來他也是偶爾能安靜下來洗洗心的孩子,在眼下的時代裏,這點挺難得的。


    不過這孩子有時也會耍點小滑頭,比如他父親幾次提醒他觀看影片《肖申克的救贖》,還告訴他,這幾乎是男人必看的影片之一。這孩子可能是嫌影片太長了不愛看吧,居然跑擺渡百科裏找到簡介看了起來,估計是想用來糊弄他呆弟的。


    我在這邊看了好笑,童心忽萌,就想幫幫他老爸。於是我當天先是假裝請教遊戲的問題,在企鵝裏和他聊了起來。這個時代用企鵝的不多了,還在用的多是玩遊戲的這幫人。所以這孩子也不疑有他,還挺熱心的,就跟我聊了起來。


    聊了一會兒我就巧妙地利用遊戲中一個越獄的情節聊起了《肖申克的救贖》,讓他自己搜索“油庫自由的藍蓮花”。那是老道在不會用那些軟件的條件下,費了二百多小時用最笨的方法做出來的一小段mv,畫麵就來自《肖申克的救贖》,但每一幀都被老道精心處理過色彩和效果。音樂配的是藍蓮花,字幕是老道配的。自己挺喜歡,心情不好或是有了壓力的時候就看一看。反正這麽多年來每次挨道嫂的揍我都得看一會兒,我覺著還挺減壓充電的。


    這孩子不錯,我監控到他在兩天裏居然看了三遍,還看出我輸入字幕時,錯把那句“記得對幸福的執著與信仰”輸成“記得對幸福的信仰與執著”了。看來他還確實用心看了,因為這樣一來韻角就錯了。之後他被那些片花吸引,就很認真地看了《肖申克的救贖》。通過這件小事兒,我對這孩子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後來有段日子老道張羅著做點小生意,好久都不用電腦上網,就漸漸淡忘這事兒了。直到前年又閑下來,無聊之中玩起了遊戲,才想起那個愛玩遊戲的孩子,企鵝上一聯絡,居然還在。就這樣,倆人成了遊戲中的戰友。不過這時我已經不用從前的台式機,換了個筆記本電腦,當然也就沒有“紅蜻蜓”黑軟了。


    讀者們看到這裏也就明白了,那孩子就是榮兵。當年他跟論壇裏那個“九千歲”是網友,“九千歲”聽說他玩黑軟,就動了把我那號盜走的念頭。因為我那號碼當年在論壇裏也是很抬身份的。那年代嘛,網上就講究這些東西。榮兵也沒當迴事兒,就下手把我號給盜了,從此我就與他以這種奇特的方式結緣了。


    場景拉迴到榮兵離開後的第二天,他寄的郵件到了。


    好奇地打開之後,老道越看越震驚!最上麵是三塊銀幣,下麵有兩枚金幣,再下麵的一個小盒子裏裝的是一條挺粗的黃金鏈子,旁邊木頭小首飾盒裏是一條寶石手串。最下麵的泡沫盒裏真的是那把“快樂瘋狗”!


    後來這些東西我都在網上查了。兩塊大銀幣都是英國的一克朗,一塊是1696年的威廉三世銀幣,另一塊是1707年的安妮女王銀幣。另一塊小銀幣是啥幣值的我就不懂了,是1689年威廉和瑪麗兩口子的頭像。兩枚金幣一枚是1653年法國路易十四金幣,一枚是1710年英國安妮女王金幣。價值我也不好說,不懂這些東西。至於那條金鏈,雖然家裏沒有稱量珠寶的工具,僅憑手感應該也有六七十克以上吧?榮兵說得沒錯,以現在的金價計,光是這條金鏈的價值也在兩萬以上了。


    那條手串的材質我不認識,道嫂卻認識。是產於北地的一種寶玉石。主色是紅黃兩色,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中華的顏色。說來也巧,據說這種寶玉石隻產於中國。道嫂也不敢論價,隻說這品相的怕是會貴得嚇人了!總得小幾萬起吧。


    至於那把瘋狗刀我可就內行了,太牛掰了!


    軍綠色刀柄白鋼護手全球限量十支版的第三號!其漂亮程度把我那隻普通黑色刀柄的atak一下子比得跟醜小鴨似的。有點怪的是,明明這把是三號刀,k鞘上卻刻著“n0.7”?不知幾個意思,榮兵之前也沒和我說。


    看完這些東西,我每天發呆的時間更長了!


    難道榮兵這孩子說的那些夢話……會是真的?不是他的幻覺?這些東西之中,他夢話裏至少就提到過那塊1707年的銀幣,因為那是他在那個時空擁有的第一塊銀幣。還有瘋狗刀,更是他在那片時空的生死夥伴,數次在夢話裏都有提及的。


    不行了!現在誰說啥也沒用了!我必須要看完整版的《青年榮兵的奇幻漂流》了!


    現在我隻能賭一下——賭他的郵箱密碼沒換過!那我得先想起那個密碼啊?不行,時間太久了根本想不起來!


    大腦在高速運轉……我猛然想起,從前的台式電腦上麵的“紅蜻蜓”軟件的文件夾裏好像有!記得當年曾隨手複製過那個密碼記在一個“txt”文檔裏了。


    老道立馬飛跑下樓,從車庫角落裏搬起一個滿是灰塵的紙殼箱子就上樓迴到書房。打開之後接上電源按下開機按鈕……上老保佑,但願這玩意兒還能忠誠地工作啊!一陣嗡嗡響之後,就是那聲進入係統的音樂……太美妙了!


    飛速接上鼠標點開f盤找到“紅蜻蜓”的文件夾打開找到那個“新建文本文檔”再點開……


    “20021103ly”……對頭!就是你了!


    好吧,下一步就是上老保佑這孩子手懶那兩年沒換過郵箱密碼保佑保佑啊……


    果然……密碼正確!從網頁直接輸入密碼就登入了!榮兵這粗心的孩子居然沒額外設置登錄保護?上老連續保佑啊!


    這個深夜,我帶著榮兵找到黑胡子寶藏時的緊張和興奮進入了他的郵箱,找到了他發給自己的那封郵件,下載了那個“附件”,然後顫抖地用鼠標點開那個文本文檔……


    其實老道這輩子雖說沒啥大富大貴,但吃穿不愁小日子也還過得去。道嫂雖說有時候揍我,但疼我的時候更多。我理解,她這人就那風格,拿我和小道都當孩子帶。我對你們掏心掏肺地好,但我必須得管著你們!十幾個年輪下來我也早習慣了。


    兒子小道雖說在學習成績方麵會以每個家長會為周期折磨我一迴,但好在性格陽光品行也還不錯,我倆處得跟哥們似的。是啊,沒法子,飽受壓迫的人們總會自覺地抱團取暖唄。


    所以說老道這輩子本來可以就這麽輕輕鬆鬆地過著小日子。所以說老道為了這部《榮兵日記》現在挨累甚至將來得罪人挨噴挨悶棍啥地那其實都是自找噠!諸君休要同情我!連我自個都不同情自己個兒,誰讓我明明就一小草根卻老做那種抗擊邪惡拯救地球的幻夢呢?


    接著說迴書稿的事兒。讀書這事兒向來是各花入各眼各有各的口味,說實話就榮兵這部日記吧,你就倒找錢給那些專喜歡看玄幻修仙宮鬥蛋美的讀者人家都懶得看。不過這裏麵的內容卻精準無比地擊中了老道的興趣點!


    那些獨一無二跟任何作品也不曾雷同的的故事……那些豐富得甚至聞所未聞的史料秘辛……那些繁多的熱帶動物、植物、和風光秀美絕倫的加勒比海島……那些如雷貫耳的大海盜之足跡或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之傳奇……那幅十八世紀波譎雲詭又宏大壯闊的曆史畫卷……這一切都死死地攥住了老道的心!對了,尤其是內些搞對象的事兒。


    於是老道就開始興味盎然地把原本次序顛倒混亂的《榮兵日記》按時間先後整理排序。隨著整理出的內容越來越多,雷森道的精神忽然又分裂了……


    老道:嗨哥幾個!咱這一不留神都整理出小幾十萬字了吧?潤色一下修齊填平這不就是一部挺ok的紀實文學嗎?


    雷哥:咄!休做此謬想!榮兵尚未歸來,此事斷不可泄露分毫!就便榮兵日後果真……逾期未歸,亦理應踐諾將此日記書稿事告之其父,吾等豈能掠人之美行小人之徑?


    老道:說嘛呢你?誰掠誰之美了?你沒看之前書稿亂七八糟時間地點次序大亂鬥啊?要不是咱們累個癟犢子型一點一點梳理出來,那不就是一堆夢話囈語嗎?再說了,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曆史者嗯……那啥啥之曆史!又不是他老榮家小兵的私產,咱為嘛就不能寫出來?更何況,這玩意兒你還敢說是掠人之美?誰寫誰可能得罪人好不好?咱這等於是替榮兵他呆弟頂雷背鍋好不好?我都能拿出死豬戰開水之勇氣你為毛就拿不出愛基博咋咋地之厚臉皮呢?


    雷哥:此邪說倒似頗有幾分歪理。雷森,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雷森道一咬牙:馬彼得那就——幹吧!


    霸特……累呀!俗話說看花容易嗅花難,你遠遠看著挺好噠,真敢湊過去嗅它真用刺兒紮你啊!


    榮兵有些內容記得太詳細了,甚至詳細到具體的時間地點對話和心理活動。可有些內容又太過簡略,簡略得你需要大量腦補才能形成完整的敘事鏈條。最要命的是,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信手的呀?怎麽跟他被催眠時說的夢話一樣,這裏也有茫茫多的外語啊?除了英語之外,還有法語、荷蘭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丹麥語……好吧這些老道都能應付,找在線翻譯唄。可另外還有大量的非洲各部落語言和印第安各部族語言,你連翻譯都找不著地兒這不要命嗎?


    所以那段日子老道連疲累帶興奮地都快瘋了!


    上網查資料,去圖書館查資料,到處找人問,甚至托朋友和網友拐彎找到過幾位語言學方麵的教授專家在網上討教……總之想盡了一切辦法,那也依然有極少一部分內容至今都沒弄清楚。這個實在沒法子了。據專家說,就光是墨西哥附近的印第安語吧,那就有瓜薩誇爾科語、塔巴斯科語、尤卡坦土語、托托納卡語、奇吉語……還有好多我都沒記住名字的語係。所以老道也隻能略留遺憾地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了。


    然後再說說得罪人的事兒吧。


    榮兵日記裏的好多話說得直白,但好多話似乎還挺拐彎。老道沒啥學識,也不可能完全看得出來。不過僅以我凡俗肉眼能看出來的,他的日記就確實得罪了不少人!


    我隨便舉倆例子啊。你看,他日記中記述的某個殘暴貪酷毫無人性的奴隸販子,三百年後人家後代還是顛國貴族啊?而且那個家族的成員現在個個都牛掰得很!大公司總裁、上院議員、金融大亨……你說榮兵把人家老祖宗那條帶著屎尿的破褲衩子都給抖摟出來讓眾人圍觀了,人家豈肯善罷甘休乎?


    你再看,他日記中記述的那個貪婪愚蠢又“銀蕩”無恥的婊子,她後世的隔n代孫子不就是ps國的內個某部長嗎?她後世的隔n代孫女不就是內個霸屏的戲子嗎?她後世隔n代外孫女不就是內個上流社會的名媛嗎?你說榮兵把人家老老祖母帶著髒血的月經帶都給扯出來讓眾人群嘲了,人家還不得瘋狗似地撲上來咬你屁屁呀?


    而且老道再一仔細辨認那些18世紀的惡棍婊子們的後人……哎呀沃——去欲欲!更是嚇出一身白毛汗啊!


    你說咋這巧呢?咋偏偏現在那些啥事兒都往中國身上賴的賤人們,居然全都是這部日記中那些18世紀的畜生和婊子們的後人呢?這可咋整啊?辣些人個個都戰力值爆表訴訟欲望強大到臭不要臉!誰敢惹它們啊?不信你看……


    它媳婦不慎流產老媽意外懷孕了腫麽辦——好辦!要求中國賠償!


    它家公豬把母狗給睡了結果生出個貓咪把它嶽母給嚇神經了腫麽辦——好辦!要求中國賠償!


    它們鎮上的大夫查體時不慎將它女兒的保鮮膜弄破了腫麽辦——好辦!要求中國賠償!


    它全家得狂犬病一個接一個地嘎巴嘎巴全瘟死了腫麽辦?好辦!它親戚跳出來說——要求中國賠償!


    當“甭管啥事兒隻要往中國身上賴就ok”已然成為它們的流行風潮和“政治正確”,你說榮兵這破日記能不惹禍得罪人麽?因為他榮兵就是中國人啊!因為老道我也是中國人啊!俺倆往哪跑?這不明顯是團夥作案讓人抓了個現形嗎?


    靈雞一動……操!我給它們的畜生婊子祖先改個名不就得啦?艾瑪我真太佩服自己的急智了!


    我改了名,你們內幫賤種要還敢拿著這本日記來對號入座地認領畜牲當祖祖父認領婊子當祖祖母,那純屬你個人的興趣奇葩愛好刁鑽,與老道可就無關了。反正老道是打死都不會承認滴!


    那就改!咋改?簡單,想取一個名字時,切換到五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在鍵盤上一頓胡砸亂拍……睜開眼睛把留下的字一歸置——成了。


    所以,有時是為尊者諱有時是為賤者隱,總之在老道整理的《榮兵日記》中提到的好些個名字,都是這麽砸出來的。如果您非要做某種特殊解讀,那絕對是您審美情趣的問題,與老道可啥關係木有啊。老道自己直到現在都不明白那些被道嫂評價曰——“挺內個啥的名字”都有啥特殊含義呢。


    其實吧,老道就本質而言是個相當單純的人,貞德不騙你。你愛信不信,反正我自己都不信。


    另注:凡是老道在後麵用帶括號的外文標注過的那些人名、地名、名詞之類,全部都是經由老道確認過的。老道可以負責任地說,那些都是真實和有據可查的。


    至於榮兵在他日記裏有否還明指暗示或影射別的什麽大咖人物?那真就不知道了,反正老道是沒看出來,也拒絕為此承擔任何責任!老道隻對我明確記載了名字的人物負責。比如“伍昂?巴杜茲爵士”或“貝茨奧德?拉拉尼奧夫人”的後代如若打將上門來,要求我賠償它們祖先的名譽損失,這我必須得認啊!誰讓我手欠把人家祖上的名諱給原封不動地寫上了呢?


    至於我沒記錄你祖先本名的?馬幣的給道爺邊兒呆著去!咋地看這些名字挺酷想認領一個當祖宗啊?美不死你個賤種!臉咋那麽大泥啊!?


    好了,現在還需整理一個完整的邀功卸責版聲明如下……


    一,如果您覺得這部記實文學尚有那麽九分九九的精彩,那純粹都是老道的功勞!您是不知道哇,就為這玩意兒老道足足瘦了好幾十斤哪!這可是真事兒。用道嫂的話說,都已經熬成個令她毫無性趣的人渣了……真麽悲催!


    二,如果細心睿智的您發現書稿中也有那麽0.000369%的曆史知識方麵的謬誤,那都怪老榮家小兵內小子!誰讓他說的夢話含糊不清記的日記混亂不堪呢?這咋能怪我呢?老道隻是個無辜的記者啊我又不是曆史學家。


    三,如果您在書中看到某位西班牙貴族的台詞中居然有現代中國網絡語言,而某位法國詩人居然用東北版台北腔吟誦他的詩作,請您千萬不要跟發現了新大陸了似的“艾瑪艾瑪”地尖叫!更懇請“全真教”諸道友切勿“全較真”。因為那都是老道為了使這部繁雜冗長的外國曆史體裁報告文學也能夠使您有著輕鬆愉快的閱讀體驗,而不得不在原文翻譯上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痛苦的讓步。假如榮兵日記中的那些話都“原汁原味”地翻譯出來,那讀起來絕對是各種拗口各種別扭!畢竟各民族之間語言習慣的差異性是巨大的。


    老道之所以敢這麽大膽地翻譯那可都是有老大們撐腰站台的!


    因為老道最為推崇林語堂先生在他的《論翻譯》中提出的“忠、順、美”三原則。林老大也曾諄諄教導我說——道仔,我跟你索哈,忠實原著並不是讓你故意說些不通順的中國話,而是應該按照中國人的行文心理翻譯。忠實原著並不是字字對譯,是句譯,以該句的“總意象”為基準下筆,而非字義。道仔你明白未?


    而錢鍾書先生在《林紓的翻譯》中也曾語重心長地教導我說——小雷啊,你記住嘍,壞翻譯會發生一種消滅原作的功效。拙劣晦澀的譯文無形中替作者拒絕讀者……


    so,如果您從某些翻譯中發現了那麽0.000147%的語言常識方麵的謬誤,那都怪錢鍾書和林語堂往溝裏帶我不怪我本人啊!


    人家魯迅先生明明都跟我說過——雷森,偶拱雷杠啊,在翻譯方麵要“寧信而不順”!千萬不能隻圖語言順溜就胡編亂造噠!


    霸特列位老大,你們到底誰說了算啊?還有個準譜沒?得了得了,我愛咋翻咋翻吧,反正老榮家小兵沒意見就成。翻得不好咋能怪我呢?老道我就是個過了保質期的二手黑客的又不是翻譯家。


    唿……好了,攬功推責的活兒好像幹地挺漂亮沒啥漏洞了。不過慈悲的雷哥善良的老道也還是給那些必然會撲上來撕咬的牲口們留了條穿過的內褲,要不你讓內些賤種們腫麽辦逆?難道本座還真的就眼看著她們急得連子宮都憋爆了還沒個下嘴的地兒?難道本座還真的就眼瞅著他們連“高丸”都憋碎了還沒個下口的由頭?


    所以老榮家小兵的那個穢語症就做為短處留給你們撕咬吧。你們盡可以攻擊他語言不文明!這是作惡並且無恥者的特權,沒事兒,老道和榮兵對此都明白,也想得開。這就像開膛手傑克總會在殺完人後伸出舌頭舔一下滿是血汙的刀子,然後指著遠處的榮兵說:“各位觀眾看到了嗎?榮兵他在罵人哎!他絲毫也不講文明禮貌耶……”


    做人要厚道,這是老道的原則。所以說……咬吧,牲口們,給你們留下那條穿過的內褲了,別嫌味兒大重口就中。你選擇你喜歡你開心就好。嘿嘿嘿……


    暴意思啊老道太磨嘰了,已經耽誤列位尊敬的看官這麽多時間還沒進入正題。那現在就允許老道最後再磨嘰幾句吧——每個人閱讀的風格習慣都不一樣,該怎麽來讀這部記實文學,那當然是隨您的喜好和閱讀習慣了。不過呢,我還是忍不住建議有耐心的讀者和風格偏於安靜的讀者可以慢讀細思。強烈建議喲!


    因為……因為這樣您或許更有所得喲?因為……因為後麵說不定會有什麽驚喜喲?因為……因為也許您看到的某個錯別字,就有機率帶給您一枚金幣喲?這話是真的。


    ok不再廢話了姍……二……姨……愛嗑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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