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皇帝氣得臉都黃了,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人你可以娶,但不能娶為正妃,盡快把日子定下來,一切從簡,不必大辦,朕丟不起這個人。”


    “可是……”


    “朕已經做出讓步,你還不知足嗎?”


    皇帝板著臉俯視過去,忍耐已到極限。


    六皇子不敢再多說半個字,趕忙見好就收。


    “多謝父皇,兒臣不打攪父皇了,這就告退。”


    於是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向外退走。


    皇帝冷聲道:“出去領了罰再走。”


    “……是。”


    最終六皇子挨了十鞭子,這一頁才勉強揭過去。


    第二日皇帝的聖旨下到端國府,賜端國公長女褚歡為六皇子側妃,擇日完婚。


    “側妃?”太監念完聖旨,褚歡懷疑他看錯了,著急地立起身,想湊過去瞧,“公公是不是念錯了?怎麽可能是側妃?”


    陳氏見狀急得去拉她,“歡兒,不可無禮。”


    然而褚歡此時壓根顧不得什麽禮不禮的,她費了老大的勁才俘獲了六皇子的心,可不是為了個側妃的身份。


    堂堂端國府的千金,天之驕女,怎可與人做妾?如此一來,她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嗎?


    “不可能的,六皇子不可能讓我做側妃!”


    “我雖上了點年紀,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能把正妃看成側妃,”那太監將聖旨遞給她看,“不信你自己瞧。”


    聖旨幾乎是被褚歡奪過來的,她睜大眼睛,將上麵的字跡看了一遍又一遍,如炬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側妃”兩個字上,仿佛要將聖旨燒出個洞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的?六皇子明明說要娶我為妻,怎麽可以食言?”


    太監歎道:“婚姻大事由皇上做主,六殿下說了是不算的。”


    褚歡把聖旨往他懷裏一塞,紅著眼跑了出去。


    此刻陳氏的心情也跌到了穀底,但仍不得不強做笑臉招待傳旨的太監一行。


    待把人送走,她迴到內院,到園子裏來看褚歡。


    褚歡一個勁哭,怎麽也勸不住,陳氏被鬧得耳朵疼,隻得出來,迴了上房。


    稍晚些端國公迴府,聽聞此事,進來詢問陳氏。


    “之前以為會讓歡兒做正妃,誰知道給了個側妃位,那孩子哭了一下午了。”


    陳氏眼睛也紅紅的,顯然才掉過淚,“之前六皇子答應得好好的,怎麽說變就變了呢?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要不找豫妃問問?”


    “六皇子答應有什麽用?他不還得聽皇上的?”端國公嫌她犯蠢,挪到另一邊炕上坐,“要怪隻能怪歡兒不知自尊自愛,早早把自己的名聲給毀了,皇家挑選兒媳,那是各方麵都要考慮的,尤其看重聲譽,皇上還能讓她做個側妃,已經是給褚家麵子了,你還想怎麽樣?”


    陳氏仍替女兒不平:“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歡兒不過是年輕氣盛,一時走歪了路而已,說到底……”


    “行了,”端國公抬手阻止她往下講,“你大哥那邊來信說,那件事已經辦成了,你看明天還是後天,往靖安侯府去個信,叫若兒盡快過來給煦兒治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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