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報答雲大夫的時候有的是呢。”馮夫人意味深長地輕笑,命人上茶來給褚若喝。


    之前她對這個兒媳很瞧不上,但此時此刻,原有的那些不滿意也消散了七七八八。


    隻要她能治好昭兒的腿,素養差些就差些吧,好歹也是國公府千金,勉強配得上她的兒子。


    褚若坐下寫了張藥方,遞給馮夫人叮囑道:“一天兩服,雙腿平時注意保暖,不可受寒。”


    馮夫人答應了,立馬差遣小廝去抓藥。


    隨後褚若再寫了張藥方,說明如何用於藥浴,然後教了馮昭的貼身小廝一些推拿手法。


    馮夫人要留褚若在府裏用午飯,設宴招待,被褚若以家中還有事為由婉拒。


    “以後我每隔三天過來一次,給世子針灸。”


    末了,馮夫人親自送她出來,看著她上了馬車離開,才迴到府中。


    她把這位雲大夫的真實身份告訴了馮昭,馮昭大吃一驚。


    “褚若?母親事先怎麽不告訴我?”他最討厭別人瞞著他行事了。


    馮夫人知道他的脾氣,但不以為意:“事先不知道她本領如何,沒有告訴你的必要,現在你也親眼看到了,那丫頭是極有本事的,下迴她再來,你要對人家客氣些,不可得罪了她,你後半輩子乃至咱們整個馮家的未來,都指望她了。”


    “您說得也太誇張了。”馮昭嘴上不願意承認,但心裏也知道,為了恢複行動能力,就算是裝也要裝得對褚若和善點。


    “母親的意思兒子明白了,您放心吧。”


    馮夫人聞言輕輕頷首,露出了滿意的笑。


    又叮囑了兩句,她便忙著去處理事務了。


    馮昭心情愉悅,因此沒像平常那樣把自己關進書房悶著,讓人烹了茶來,坐在屋廊下賞花下棋。


    不多時有個小廝小跑進來,俯身湊近道:“世子爺,綠紋巷沈嬋姑娘派人來傳話,說快一個月沒見您了,問您何時方便過去。”


    馮昭落下一黑子,凝眉思忖須臾,說:“去迴她,我這裏出了點麻煩,之前答應她的事要延後,讓她安心多等一段時日。”


    原本他打算這個月底向父母攤牌,在褚若進門之前,把沈嬋接進侯府來,給個名分。


    可是現在,褚若在給他治腿,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成婚之前,一定不能讓褚若知道沈嬋的存在,否則她跑迴去向端國公夫婦告狀,這門親事必定告吹,所以隻能等澄清之後再找時機行事。


    封建社會的婦女以夫為天,到那時候,褚若失去退路,是沒有膽子與他翻臉的。


    “去吧。”


    小廝哈腰應了聲,又小跑著出了院子,避開府中其他人,悄悄地繞到北側後門上迴話。


    端國府與靖安侯府距離不算遠,乘坐馬車隻需一個時辰便至。


    褚若迴到府裏,未時剛過半,因沒吃午飯,肚子餓得慌,步伐不知不覺加快了好些,趕著迴去用膳。


    誰知到了覃香苑外的小花園裏,團團花簇之中倏地射出一支箭來,直衝她的胸膛。


    “小姐!”


    跟在後麵的拾翠與銀兒等人失聲驚唿,嚇得懵在了原地。


    褚若隻是驚了一瞬,便反應過來,側身避開,緊接著腳下踉蹌兩下,摔跌在地。


    再看向胳膊上適才被箭矢碰到的位置,衣服留下了道口子,隻差一點點就傷到皮肉了。


    “小姐!受傷了嗎?”


    眾人圍上前來查看,幸而沒見血,都長出了口氣。


    褚若搖搖頭,正要說話,褚歡疾步趕來,一臉焦急地問道:“妹妹沒事吧?我在這裏練習射箭,誰料手突然抽筋,給射偏了,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受傷,快讓我看看?”


    伸過手來,要扶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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