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苦的聲音夾雜著靈氣,直接鑽入到了徐天的耳中,徐天一愣,抬起頭看向玄苦。


    周遭無數人的目光緊緊的盯在了自己的臉上,除了少數幾人眼中仍舊保持著晴明,剩下的分明都是惡狠狠地將目光在徐天的身上掃來掃去,仿佛徐天壞了他們的聽講,斷了他們的道行,想要從徐天身上用目光剜下來一塊肉一般。


    徐天心底冷笑,這玄苦還真是好手段,不過是從上靈山,到現在聽個什麽狗屁講座,就已經能蠱惑這麽多人的心智了,這群人即便是不皈依佛門,直接剃度出家,日後麵見佛門弟子,也要給上幾分麵子,這是絕對的。


    輕咳一聲,徐天直視遠處的玄苦,緩緩開口:“不知大師有何見解?”


    “哦?”


    玄苦聽到徐天的這一聲反問,臉上反倒是帶起了淡淡的笑意:“老衲方才看小友神遊天外,可是對老衲的講經不感興趣?”


    徐天搖了搖頭:“非也,非也,在下分明是聽大師講的種種經義出了神,直飛到西天去,與羅漢為友,觀如來法相。在那似是似非的明悟之中,我可從世尊的眼中看到了不少東西。”


    玄苦放聲輕笑道:“不知小友,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漫天羅漢沉溺酒池肉林,我看到觀世音菩薩歡歌載舞,更看到如來佛祖看萬界疾苦而不救,以及一隻模樣可笑的老猴子自詡傳揚佛法。”


    徐天傲然站在遠處,一聲比一聲更高,到了最後,如同一道道炸雷一般,響徹在這山洞的每一處角落。


    本聽到徐天的話,周圍的人臉上都帶著憤恨神色,甚至有不少人已經忍不住想要對徐天出手了。但隨著徐天的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從口中說出,山洞中的所有人都恢複了明悟,察覺到方才的那一絲不對,紛紛向徐天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徐天的視線始終停留在玄苦身上,未曾離開過。


    聽著徐天的話,玄苦良久才笑著開口:“當真是有趣,不知那老猴子是誰,竟能在世尊的麵前講述佛經。小友,這可是一樁大機緣,你定要接好了。”


    玄苦此言一出,徐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心中知道,這玄苦已經盯上了自己,自己此番謗佛言論,決計是不可能討得到玄苦的任何歡喜。至於那老猴子所指是誰,玄苦心中跟明鏡似的。


    既然玄苦在現在給自己一絲麵子,徐天見好就收,畢竟此次靈山集會,自己總歸是要參加的。


    結局正如徐天所想,這玄苦苦心積慮營造出的那高人的形象,絕對不可能因為徐天的幾句話就崩塌了,即便是指著這玄苦的鼻子罵他,他也得憋著。


    “好了,此次講經就到這裏,換下一批人進來。”


    因徐天的壞事,即便是講的天花亂墜,恐怕這群人中也不會再有什麽人上套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加快節奏,也不用在這裏浪費時間。換下一批人進來,在下一批人心中埋下種子便是。


    徐天看向玄苦的目光,帶著一絲不屑。區區化神,不過如此。區區佛教,不過如此。


    離開了山洞,徐天跟著眾人踱步走向山巔,集會便是在靈山山巔的山閣內舉行。


    眾人離開山洞,不少人圍在了徐天的身旁,紛紛稱謝,徐天一一迴應。


    盞茶時間過去,人們距離山巔越來越近,一個熟人出現在了徐天的身旁,正是在靈山腳下遇到的那陰翳青年。


    “你叫什麽名字?”


    陰翳青年走在徐天身旁,緩緩開口道。


    “徐天,清風徐來的徐,天下無敵的天。”


    “封平,封天的封,平天的平。”


    徐天看著封平的這一番話,倒是覺得這些奇怪,奇怪之間,又對封平產生了一絲興趣,這家夥在山腳之時就同自己搭過話,看起來應該是參加過很多次靈山集會,對於靈山集會的這一番“業務”已經是很熟了。


    “你很不錯,能看透這群禿驢的野心。”


    良久,封平緩緩開口,似是感受到了徐天的目光,封平渾身不自在。


    “你不也看出來了。”


    “嗯,但是已經晚了。”


    封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讓徐天一陣不解。


    “我第一次上靈山的時候,還是十二歲,那時候的我徹底拜倒在了大佛的腳下,成為了佛門的弟子。但是從那一刻起,我莫名的感覺,我已經不是我了。在三年的時間裏,我終於窺探到了靈山的秘密,於是我離開了靈山,還了俗,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想要迴到靈山一探究竟。這是我第二次迴到靈山。”


    封平解釋道,徐天聽罷才知道,這封平原來還有過這麽一段經曆。


    看來這靈山在這裏,沒少禍害尋常修士。


    “你那時候,看到了什麽?”


    又過了一會時間,封平才再一次開口問道。


    徐天一愣:“什麽?”


    “你說你神出天外,飄到了真正的靈山,在靈山你看到了什麽?”


    徐天被封平這番話問的一怔,足足過了半晌徐天才迴過神來,滿頭的黑線。


    這封平恐怕是被那群禿子給搞傻了,竟然真當真了。


    徐天正愁怎麽和封平解釋,二人便已經來到了山巔之上,在山巔之上屹立著一座如同皇宮一般華貴的建築,正是集會舉行之地。


    “等會再說,先進去。”徐天隨便找了個借口,進入到了山閣內。


    封平點了點頭,跟著徐天走入其中。


    算起來二人的年齡差距也沒多大,但讓徐天頭疼的是,這個封平,恐怕智商有些不健全。


    又或者是對於靈山之秘的執著太深。


    即便是徐天,也看不透這麽一個瘋子一樣的家夥。


    二人進入了山閣之中,山閣內金碧輝煌,地上鋪築的地磚,都是琉璃製成,盡顯華貴。尋了處座位坐下,二人靜候拍賣會的舉行。


    即便到了現在,徐天也沒注意到慕容家的出現,不知藏在什麽地方。


    “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封平開口問道。


    “殺人。”


    “哦。”


    良久,封平又問:“殺誰?”


    “該殺之人。”


    “哦。佛說,不能殺人。”


    “你......”


    “佛說,不能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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