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想吃糖葫蘆!”


    花晚遲指向路邊一個賣糖葫蘆的。


    花許國停下,問:


    “同誌,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五毛錢!”


    “給我來一串吧。”


    花許國掏了錢。


    吃著糖葫蘆,花晚遲又和花許國停在了一個攤位旁。


    攤位上堆著紅燦燦的對聯和門神,還有福字。


    “對聯怎麽賣啊?”


    “兩毛錢一副!要門神和福字不?”


    “幾多錢?”


    “門神一毛五一對,福字五分錢一張!”


    “來對門神,再來兩張福字,六副對聯!”


    逛完集市,花許國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貨和對聯迴了家。


    花晚遲的空間有很多吃的,但做不出這個年代的味道。


    今年兄弟們分了家,就得給孩子們發壓歲錢了。


    花愛華笑著給花晚遲塞了個紅包:“遲遲新年快樂!”


    給小柚子和香香也塞了一個:“來來來,大伯給你們紅包!過年大家都開心哈!”


    花敬民準備了六個紅包,發完,幽幽道:“兄弟幾個就我最虧了,我家一個小孩都沒有,光出錢。”


    花慶平大笑:“三哥,你和嫂子多生幾個,過幾年就賺迴來了!”


    花晚麗生的兒子叫花樂曦,小名小樂,今年也四歲了。


    幾個叔爺爺給的紅包,被花晚麗無情沒收。


    小樂哇哇大哭:“媽媽壞!”


    大家樂得哈哈大笑。


    老花頭笑道:“小樂不哭,等你長大了,老爺爺給你包個大紅包!”


    花遠成兩兄弟最快樂,這一下好幾個叔叔給紅包,壓歲錢比往年多了好幾倍!


    桌上堆著各種年貨,每個人一身新衣服,不愁吃不愁穿,年年都開心。


    王大娟老早就聽說方建中生了個兒子,但一直沒機會看見。


    聽說那孩子跟著老花家姓,她不屑一顧。


    但這幾年家裏一連出生的都是女孩,她心裏別提多煩了。


    這次聽說夫妻倆帶著兒子迴家過年了,心思一動。


    這畢竟是她的親孫子啊!


    必須去看一眼。


    而且最好叫那孩子改成方姓!


    她悄悄溜到老花家門外,看見大家都穿嶄新嶄新的衣服,每個人臉上喜氣洋洋的,心裏不由湧起一陣嫉妒。


    憑什麽他們過得這麽好?


    老花頭孫女多孫子少,一定是因為這樣,才要她的孫子姓花,但她現在可不樂意了。


    再怎麽說,方建中終究是她家的種,方建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孫子。


    區區斷親書當真還能斷了血脈聯係不成?


    方建中被使喚去貼對聯了,花晚麗去廚房幫忙,就叫小樂坐在小板凳上吃烤紅薯。


    王大娟小心翼翼繞過牆邊的仙人掌,透過院門看見她孫子就坐在院子裏,那小模樣怎麽看怎麽歡喜。


    她心裏一喜,悄聲唿喚道:“唉,小鬼,快到奶奶這邊來!”


    小樂迷茫抬頭,看見一個女人鬼鬼祟祟躲在門外,擠眉弄眼地喊他。


    他還以為是對方想吃他手上的烤紅薯呢。


    於是走過去,剛想問她吃不吃烤紅薯,卻不想被女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王大娟當即把小孩摟在懷裏,捏捏臉蛋,越看越喜歡。


    小樂仰頭,眼裏疑惑:“你是誰?”


    王大娟咧開嘴,輕聲細語哄著:“我是你奶奶啊。”


    小樂小臉一皺:“你騙人,我奶奶在屋裏呢!”


    說完,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小樂大喊:


    “奶奶!奶奶!”


    王大娟一慌,連忙抬頭看了看院裏,然後捂住了小樂的嘴。


    她壓低聲音:“我真的是你奶奶!親奶奶!奶奶帶你迴家啊。”


    小樂突然大哭,大嚎:“你不是我奶奶!我奶奶和老奶奶在家裏呢!我爸我媽也在家裏!你是壞人!”


    聽到小樂的哭聲,蘇秋英趕忙跑出來,看見他被王大娟困在門口,心裏一個大驚。


    “嘿,你幹什麽!”她連忙跑過去。


    小樂還在大哭,哭得鼻涕眼淚到處都是,張大的嘴還拉著唾沫絲。


    王大娟手忙腳亂地捂嘴,又嫌棄這孩子鼻涕眼淚太髒,連忙哄人,又不知道怎麽哄,隻能幹著急。


    不由罵了起來:“你爸是個不孝順的,你爺爺一家全是黑心鬼,明明是我的孫子,也不帶來看一下親奶奶。搞得小鬼人都認不到了。”


    蘇秋英一把把孩子奪過來,語氣氣憤:“你做什麽?你都和建中沒關係了,還來哄他小孩幹什麽?”


    王大娟一聽這話,反駁:“誰說沒關係?他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自己生的兒子怎麽就沒關係了?”


    她的話一下沒停,又叫嚷著:“我來看下我親孫子都不可以?肯定是你們家挑唆的,我兒子迴家也不說看看親爸親媽,連帶著我孫子都快成你們家的了!”


    蘇秋英皺眉打斷:“什麽叫快成我們家的。小樂本來就是我孫子,你做過什麽自己忘了?沒有你這麽做事的!”


    王大娟眼珠一轉,拍著大腿大嚎:“是哦!你們家有錢!說什麽都有理!霸著我親孫子不放,連他親奶奶都不讓他看一眼!就沒見過你們這麽霸道的!”


    屋裏的人聽見動靜都走了出來。


    小樂看見兩人吵起來,耳邊鬧糟糟的,哭得更厲害了。


    方建中和花晚麗趕緊上前,方建中冷眼看著他媽。


    “鬧什麽,我問你現在還在這裏鬧什麽?早在八年前我們就沒關係了!1000塊錢被你吃完,現在又胡攪蠻纏上門了是不?”


    原本大家都在家裏忙活,大掃除的大掃除,貼對聯的貼對聯,做年夜飯的做年夜飯。


    一聽見老花家門口傳來吵架聲,沒多久就聚了一群人看熱鬧。


    年輕的大隊長出來勸:“大家有什麽話好好說咯,今天是大年三十,吵什麽架?”


    蘇秋英一肚子火:“還不是這個女人到我家來搶我孫子,我跟你講,你這講嚴重點就是人販子懂不懂,要坐班房去的!”


    王大娟瞪著眼睛尖聲嚷道:“我看看我親孫子成人販子了?你們家有錢就可以不講道理是吧!


    你們來評評理,兒子兒媳這麽多年也不說迴家看一下,生了孩子也不給爺爺奶奶看一眼!這不是不孝是什麽!”


    方建中氣得咬牙切齒:“我跟你講,我是給你們留麵子,當年的事沒說出去。你不要逼我把事情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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