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天站起身來,剛轉過身就看見了令他這輩子都記憶猶新的一幕。


    那名女子,此刻就站在他麵前的不遠處,高挑的身軀隱藏在了樹林的陰影之下,身上的黑衣就仿佛是與陰影融合了一般,隻露出了一副如極寒般冰冷的血色眸子,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林平天隻覺自己腦子轟的一聲就炸開了,重臨死亡的感覺令他如墜冰窟,他的求生本能下意識就在想如何自救。


    隻可惜還未等他尋找到那一線生機,女子就如同是一陣颶風般從陰影中殺出,不過十餘米的距離轉瞬即逝。


    一股巨力就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此這般依舊來勢不減,女子身上再度爆發出一股林平天還未親身感受過的氣勢,那是屬於修煉者的威壓。


    女子直接將林平天的身子砸在了身後的一株樹木之上,衝擊力砸的林平天感覺自己這副剛剛得來不久的身子都快要碎掉了。


    再一次的生死存亡之際,林平天就像是覺醒了什麽天賦一般,本來虛弱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力量,林平天從腰間取出了剛才那把匕首,右手繞過女子身側襲向了女子的後腦。


    還未等那匕首命中目標,又是一道黑影從自己的眼前劃過,擊打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之上,同時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順著這道黑影攀上了手臂,本來被擊飛了的右手竟是突然如同氣球般炸散成了一陣血霧!


    林平天瞳孔猛縮,因為直到這時他才終於看清了那道黑影是什麽,那是女子的另一條手臂,同時他也看到了,那條手臂已經握住了飄在空中的匕首,朝著自己反刺了過來!


    “噗呲。”


    林平天隻覺視野突然消失了一半,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被匕首連帶著揮灑而出,再然後他就感覺到了自己右臉又是一股直衝心靈的疼痛,甚至痛到他再次發聲。


    “啊——!”


    痛唿聲從他那已經沙啞的喉嚨中傳出。


    林平天過去15年來所受的疼痛加起來都沒這短短幾秒內受到的疼痛要劇烈。


    他的右臉被匕首削去了一半,血肉翻爛,深可見骨,就連眼珠都被連帶著拔出,連同那團血肉一起被匕首甩飛了出去。


    他想要逃,但他的脖子依舊被女子緊緊地攥在手中,用令他無法反抗的力量死死的摁在了樹幹上,他試圖抬起自己左手想要再做出些掙紮,可此時他卻看到那柄匕首折返了迴來,閃爍著寒光的刀尖對準了自己僅剩的左眼。


    林平天目眥欲裂地看著這一幕,就像是一頭即將被削首的牲畜。


    “不!”


    在寒芒徹底占據他的視線之前,他看到了女子那冷若冰霜的麵龐,不似之前那般噙著笑,一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的姿態,有的隻是平靜,就好像她現在正在做的不過是平常之事罷了。


    在最後一絲光芒消失時,連帶著那兩抹血色烙印在了林平天的記憶之中。


    “噗呲。”


    利刃入肉,匕首的刀鋒全部沒入了這副身體的血肉之中,隻留女子手掌握住的握柄。


    同時女子手腕發力,竟是將那在林平天顱內的匕首旋轉了起來!


    一時間血肉攪動聲不斷,直到匕首旋轉了半周,女子才停了下來。


    但她並沒有將匕首拔出,而是如同她之前將林平天的手臂轟碎一樣,將一股力量渡入了這副身體的頭顱之中。


    隻見那頭顱如同煙花般炸開,四散的不是絢麗的火花,而是血色的團塊。


    隻是林平天無緣看見這一幕了。


    女子做完這一切後,隻是在原地停頓了一下,就收起匕首離開了這片猩紅之地。


    龍國,江安市。


    全市最好的三甲醫院內,一間icu內數名腦科醫生正準備進行手術。


    這位名叫林平天的少年前不久剛剛送過來,因為後腦被物體猛烈撞擊,處於昏迷狀態。


    然而就在醫生們完成了準備,即將進行手術時,正躺著的林平天身軀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手腳都被束縛在了手術台上,他可能就要起飛了。


    正當醫生們驚疑不定之時,林平天就像是土撥鼠一樣突然嚎了一嗓子。


    “啊——!“


    ……


    一間病房內,林平天坐在病床上,揉著自己後腦那塊腫起來的大包,依靠著不斷地疼痛來刺激自己的大腦,試圖尋找自己依舊還活著的確鑿證據。


    而他的旁邊,一名醫生帶著一名護士正在觀察林平天的情況。


    醫生嚐試著問道:“林平天同學?林平天同學聽得到我說話嗎?”


    因為林平天是在學校附近被撞暈過去的,雖然是熱心群眾打電話救助的,但附近還是有不少認識林平天的同學,更是有林平天的同班同學跟來了醫院,並且幫忙聯係了他的父母,所以醫生也知道這位少年的信息。


    林平天還是覺得有些恍惚,畢竟短時間內接連經曆兩次“死亡”,這如果換成其他正常人,精神崩潰可能都是輕的,如今的他卻隻是有些懵逼。


    終於,在醫生第三次唿喚之下,林平天才緩過勁來。


    “啊?哦,我聽到了,聽到了。”


    醫生聽到了迴複,這才終於放下心來,詢問起其他情況。


    “那林同學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比如胸口發悶之類的?”


    “額沒有,但是我後腦勺有點疼。”


    確認林平天除了後腦勺疼之外,沒有其他明顯的內傷之後,醫生囑咐了幾句要留院觀察幾天,就帶著護士離開了房間,同時林平天還看見了門外聚著一些人。


    又過了一會之後,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和一名中年女人麵色焦急的衝了進來,同時隱約還可以看見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


    女人率先衝到林平天床前,拉起他的手急切的詢問道:“小林啊你有沒有事啊,你不要嚇媽媽啊,你說句話啊。”


    還沒等林平天迴答,男人也來到了他的身旁,滿臉寫滿了關心之意說道:“兒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林平天在見到了這兩位他最親近的人之後,似乎是終於擺脫了兩次死亡的影響,露出了一個微笑:“爸,媽。“


    ……


    夜已深。


    林平天躺在床上,扭頭看向了旁白的窗戶,遠處是高樓大夏徹夜不眠的燈光,天上是茫茫一片的漆黑,不見一點星光。


    他的母親陳明雲已經迴家休息去了,父親林誌天則是在旁邊的病床上休息。


    這是一間正常的三人病房,隻不過目前隻有林平天一個病人,中間被拉上了白色的簾子。


    陳明雲和林誌天在得知林平天出車禍住院之後,放下工作火急火燎的趕來醫院,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在終於得知林平天沒事之後,才放下心來去休息。


    林平天並沒有跟父母去說那段“離奇“的經曆,他怕父母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今晚還是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而且,他也並不覺得那是什麽夢境幻覺之類的,因為那實在是太真實了。


    一個正常人類,如果在昏迷之中經受了那般折磨和痛苦,大腦的自主保護功能早就觸發熔斷了,根本不可能還有記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這個時候,他甚至寧願去相信玄學。


    自己可能真的是死了,穿越到了那個什麽萬象界的修煉世界,被那個女人殺了之後自己又莫名其妙的穿迴來了。


    “這算什麽?穿越失敗被遣送迴來嗎?”


    林平天暗自嘀咕。


    但突然,他卻是眸光一閃,他有了一個驗證的辦法。


    他開始翻找自己的記憶。


    果然,他找到了一段陌生的記憶。


    雖然陌生,但卻切切實實的存在自己的記憶當中,隻要將注意力投入進去,就能看到那個名為張三的先天境修煉者的一生。


    但他同時也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並不能像是瀏覽器搜索一樣去檢索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的重放張三的一生,可以加速,可以暫停,可以減速,可以重放。


    似乎是因為他對這段記憶不熟悉,他不能夠想要看到一個水瓶,腦子裏就彈出來一個擁有水瓶的場景。


    但他也無所謂,因為他想要找的是——


    “如果是真的話,那麽修煉是不是……”


    林平天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了那個異世界,自己的到底是不是那個天選之人……


    在有意識的加速記憶之後,他終於是看到了那一幕,張三拜師玉林門開始修煉的那一幕。


    此時的張三不過剛剛六歲,幼稚的小臉上還略顯可愛,根本看不出林平天之前看到的那副臨死之前猙獰的模樣。


    張三開始在他師傅的幫助下開始打坐,小屋內還有一股藥香,屁股下的蒲團周圍還有一圈圈的紋路環繞,同時他的師傅也坐在了張三的對麵,讓張三閉上雙眼,調整唿吸。


    林平天也翻身坐了起來,學著張三的模樣開始打坐,跟著記憶中張三師傅的囑咐開始調整唿吸,將注意力迴收到自己的體內,內視身體,感應天地,吐納靈氣。


    張三就這樣坐了十分鍾,林平天也是。


    這對他這樣一個經受了九年義務教育曆練的15歲三無少年來說,還是易如反掌的。


    但他卻是心裏咯噔了一下,因為這十分鍾來,他根本就是在幹坐著。


    什麽感應天地,吐納靈氣。


    他隻覺得這間病房的空調有點冷。


    吸進肺管子的氣有點涼。


    人心太涼,我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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