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她覺得靳聿行似乎誤會了點什麽。


    反應過來後,沈芷顏本想解釋兩句,話到嘴邊,她又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算了……誤會就誤會了吧。


    反正他這樣的誤會,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著,沈芷顏有點兒不好意思,眼神飄忽地嗯了一聲。


    靳聿行勾唇,撓了撓她的掌心。


    兩人落後大部隊,慢悠悠地逛著。


    靳聿行時不時會停下給沈芷顏拍兩張照片,他拍照技術太好,拍到最後,幾位女生的照片都交給他負責。


    一群人在公園逛到太陽下山,才離開。


    又一起吃過飯後,他們迴了學校。


    這天晚上,沈芷顏沒再去靳聿行的公寓,昨天去過了,今天再去似乎有點兒頻繁。而且他們是一起迴學校的,兩人突然溜走,實在太過刻意。


    迴到宿舍,沈芷顏洗漱睡覺。


    她有想要繼續昨晚那個夢的想法,遺憾的是,之後小半個月,沈芷顏都沒有再夢到程晗昱,夢到過去的事。


    對此,她很是煩悶。


    想夢到的時候夢不到,不想夢到的時候偏偏讓她夢到。


    夢是故意的嗎?


    沈芷顏氣鼓鼓地想。


    這天,靳聿行有事迴家一趟。


    下課後,還沒到晚飯時間。


    沈芷顏決定和薑鈺彤去操場轉悠一圈,再去吃飯,再迴宿舍。


    隻是剛走到操場,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轉一圈,程晗昱就過來了。他直直地走向兩人,望著沈芷顏道,“我想找你聊聊。”


    沈芷顏皺眉,“你是聽不懂——”


    沒等她把後麵的話說出來,程晗昱臉色沉沉道,“華庭公館。”


    “……”


    聽清楚程晗昱說的話,沈芷顏唿吸微凝,似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她故作鎮定地望著程晗昱。


    程晗昱抬眸看向她,眼神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


    不知為何,沈芷顏忽而覺得此時此刻站在她麵前的程晗昱,不是大學生程晗昱,而是上一世那個……心機深沉的程晗昱。


    薑鈺彤站在兩人旁邊,有點兒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覺察到沈芷顏情緒的不對勁,她非常護短地說,“程晗昱,你有完沒完啊,顏顏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為什麽還要來打擾顏顏?拜托你稍微知趣一點行不行?男人死纏爛打真的很煩人。”


    程晗昱頓然,看她一眼,“我和沈芷顏的事情,跟你無關。”


    薑鈺彤:“顏顏是我朋友,她不想和你說話。”


    程晗昱臉色鐵青,看向沈芷顏,“你確定不跟我單獨聊一聊?”


    “……”如果程晗昱沒有提到華庭公館,那麽沈芷顏不會和他聊,可他提起了,沈芷顏就不得不深思熟慮了。


    她靜然幾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十分鍾能說清楚嗎?”


    程晗昱:“去那邊說。”


    薑鈺彤皺眉,“顏顏……”


    “沒事,”沈芷顏輕拍了下薑鈺彤的手臂,“我跟他聊兩句。”


    薑鈺彤沒轍,隻能看著兩人往另一側人少的地方走過去。她往前跟了兩步,但沒跟得太近。


    薑鈺彤沒有要偷聽他們說話的意思,她隻是想跟緊一點。萬一程晗昱對沈芷顏做什麽,她能及時出現保護沈芷顏。


    走遠了一些,沈芷顏環顧一圈,“差不多可以了吧?”


    程晗昱停下腳步,迴頭看向她,“你是不是也做了夢?”


    聽到這話,沈芷顏微微鬆了口氣。


    她垂下眼,沒有和程晗昱對視——她總算知道了,程晗昱為什麽會提到華庭公館,他夢到了,夢到了他們過去的事情?


    夢到了多少呢。


    沈芷顏有些好奇。


    “沈芷顏?”她遲遲不出聲,程晗昱有些著急。


    沈芷顏適時抬頭,麵色冷淡道,“什麽夢?”


    “你知道什麽夢,”程晗昱望著她,“你如果不是也做了跟我一樣的夢,你的轉變不會那麽快。”


    沈芷顏對他的態度轉變,可謂是一夜就全變了。


    程晗昱不是傻子,他知道,即便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了,也是慢慢不喜歡的,不會一下子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沈芷顏上學期時候的轉變過於突然,隻是那會兒他不是很在意。


    近期仔細迴想,他發現很多遺漏的細節。


    聞言,沈芷顏輕哂一聲,“那是你對我不了解,我喜歡一個人,喜歡一件物品的時候,我會極度喜歡,可我不喜歡,也是一瞬間的工夫。”


    她看著麵前的程晗昱,“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來的自信,又是在說什麽胡言亂語的話。”


    程晗昱驚然,“你敢對著我的眼睛說這些話嗎?”


    沈芷顏:“我為什麽不敢?”


    她垂在兩側的手指蜷了蜷,麵上卻依舊淡定,“程晗昱,你倒不如說一下,你做了什麽夢。能讓你拋下自尊過來找我。”


    說到這,沈芷顏揚了揚眉,“你別告訴我,你夢到了未來。”


    程晗昱稍頓,沉默了一會兒說,“是,我夢到了未來。”


    沈芷顏斂了斂神,“什麽未來?”


    “你和我的未來,”程晗昱迴答她。


    “什麽?”沈芷顏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程晗昱,你是還在夢裏吧?我和你的未來,我和你不會有任何未來。”


    她微抿著唇角,提醒眼前的人,“你不要白日做夢了。”


    “夢裏的我們有!”程晗昱突然氣憤地迴答她,“夢裏的我們……見過你父親,我們是一對很相愛的情侶。”


    他告訴沈芷顏,“可是為什麽,你現在的轉變會這麽大。”


    聽到這些,沈芷顏閉了閉眼,在心底告誡自己要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理了理思路,非常冷靜地問眼前的人,“既然你夢裏的我們是一對很相愛的情侶,那麽我想問你——”


    沈芷顏刻意地停了停,“如果我也做了一樣的夢,那麽夢醒後的我,應該要告訴你這些,並且讓你盡快答應和我在一起。可我沒有不是嗎?”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問程晗昱,“我和你劃清了界限,這是既定事實。這些你不會忘了吧?”


    程晗昱一怔,“我——”


    “你沒忘,那你憑什麽覺得,我和你做了一樣的夢。”沈芷顏問,“你又是哪來的自信,覺得夢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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