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聿行一個刹車,偏頭看向沈芷顏,似有些不可思議。


    他目光直直地望著她,眼眸幽深,嗓音微啞,“你說什麽?”


    “……”


    沈芷顏微頓,鼓起勇氣和他對視,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長睫輕顫,“不方便?”


    靳聿行靜然,“不是。”


    他隻是沒有想到,沈芷顏會想去他的公寓。


    安靜幾秒,靳聿行斂眸,“你確定?”


    “……這有什麽不確定的?”沈芷顏故作鎮定地反問他,“你公寓很亂?還是不能見人。”


    靳聿行:“……”


    他沉默幾秒,笑著說,“都不是。”


    沈芷顏:“嗯?”


    靳聿行踩下油門,慢悠悠地說,“我怕你覺得不舒服。”


    沈芷顏一怔,反應過來,“如果是別人的話,可能會。”


    靳聿行挑眉,故意逗她,“我就不會?”


    “……”沈芷顏沉默幾秒,抿了下唇說,“你會讓我不舒服嗎?”


    靳聿行輕笑一聲,沒想到她會這麽反問自己。他坦言,“不會。”


    說到這,他靜了靜道,“顏顏。”


    沈芷顏:“什麽?”


    “如果我有哪裏讓你不舒服,請你一定要說出來。”靳聿行很認真地和她討論,“雖然我是你男朋友,但我有什麽舉動,或者是過分的請求讓你覺得不舒服,不自在,你是有絕對拒絕的權利。”


    他不怕被沈芷顏拒絕。


    他比較怕沈芷顏不開心,不舒服。


    沈芷顏愣住,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這麽認真地和她討論這些。


    她清楚靳聿行的指向,他們是情侶,戀愛期間的情侶,必然會有一些親密舉動。而這個舉動,如果令沈芷顏覺得太快,或者太過,她不舒服。


    靳聿行是希望她直接說出來,拒絕他。


    這是她的權利,也能更好地維係他們這段感情。


    “……”


    靳聿行說完,等待沈芷顏的迴答。


    他側眸看著她,“……怎麽不說話?”


    沈芷顏沉默著,溫聲道:“靳聿行。”


    “我在。”


    “我覺得你不會強迫我。”沈芷顏說。


    靳聿行一笑,淺聲道:“我也覺得不會,我的意思是,哪天我的舉動讓你不舒服了,你要說。”


    沈芷顏答應下來:“好。”


    她轉頭迴視他,笑了起來,“我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


    十來分鍾後,靳聿行驅車到了公寓樓下。


    停好車下車之前,他又跟沈芷顏確認了一次,“真要上去?”


    沈芷顏眨眨眼,一副無辜的樣子,“我是有哪裏表露的不夠清楚嗎?”


    靳聿行搖搖頭,“沒有。”


    他隻是不敢確定。


    兩人下車,往電梯的方向走。


    進電梯之前,沈芷顏想起來問了一句,“你住幾樓啊?”


    靳聿行:“九樓。”


    沈芷顏點了點頭。


    電梯門打開,兩人一同進去。從負一樓到一樓,電梯門又開了一次,有其他住戶進入電梯。


    靳聿行和沈芷顏站在後麵,安安靜靜的。


    到達九樓,兩人從電梯裏走出。


    靳聿行帶著沈芷顏走到門口,輸入指紋。


    他垂眼看著她,“把手給我。”


    沈芷顏:“啊?”


    靳聿行:“錄一下指紋。”


    沈芷顏眨眨眼,沒有跟他客氣。


    錄女朋友指紋,是應該的。


    錄上指紋,靳聿行推開門,側身道,“女朋友請。”


    沈芷顏被他的話逗笑,唇角微彎,“那我進了。”


    靳聿行頷首。


    門口鞋櫃沒有女士拖鞋,靳聿行把自己的拖鞋給沈芷顏,“明天去超市買。”


    沈芷顏說好。


    換上鞋,沈芷顏問:“這套房子多大啊?”


    靳聿行:“一百多平吧。”


    他告訴沈芷顏,“有三個房間。”


    一個書房,一個主臥,還有一個客房,江響和林昆偶爾會過來蹭住。


    沈芷顏哦了一聲,偏頭看向他,“我去陽台看看。”


    靳聿行勾了下唇,“去吧。”


    沈芷顏去陽台,還有廚房都轉悠了一圈。


    轉悠結束,靳聿行問她,“要不要去書房看看?”


    沈芷顏扭頭,“方便嗎?”


    “這兒所有地方對你都是開放的。”靳聿行迴答她。


    沈芷顏:“……”


    她背著手,有點兒傲嬌地哦了一聲,微微抿了下唇,眼神飄忽地掃了一眼書房旁邊的主臥,故作鎮定地說,“主臥下次再參觀。”


    這迴就不了。


    靳聿行低笑一聲,好聲好氣答應下來,“好。”


    他頓了下,“隨時歡迎我們大小姐。”


    沈芷顏覷他一眼,有點兒不好意思。


    靳聿行壓了壓眼底的笑意,推開書房的門讓她進去。


    雖是學校附近隻住幾年的房子,但房子裏布置其實還不錯。


    這邊的房子應該是精裝交付的,整體比較簡單大氣。


    書房重新安了櫃子,書桌,色係比較統一,看著低調又簡單。


    沈芷顏環顧一圈,看向旁邊的書櫃,“好多書……”


    她看向靳聿行,“你不會都看完了吧?”


    靳聿行失笑,“三分之二吧,全部沒有。”


    沈芷顏:“……”


    她望著書櫃上滿滿當當的書,深深覺得,看完三分之二也很誇張。


    在書房轉悠一圈,兩人迴到客廳。


    靳聿行給沈芷顏熱了一杯熱牛奶,沈芷顏在沙發上坐下,把電視打開,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第一次過來,她還有點兒拘謹,放不開。


    電視聲音出來後,客廳變得熱鬧了些許,周遭的氛圍感覺也好了那麽一點點。


    靳聿行時不時側頭看一眼旁邊的人,目光幽深。


    “不好喝?”他看沈芷顏喝得慢悠悠的。


    沈芷顏:“……不是。”


    她捧著杯子,想了想說,“有點兒燙。”


    靳聿行笑了下,低聲道:“我幫你吹一吹?”


    “不用,”沈芷顏拒絕,把杯子放下,“我待會再喝。”


    靳聿行說好。


    安靜下來,沈芷顏轉頭,“你平時在這邊住得多嗎?”


    靳聿行:“不怎麽多。”


    他宿舍的幾位室友都還不錯,住學校上課也方便一些。所以靳聿行隻有需要處理工作,或者熬夜用電腦的時候才會來公寓這邊。


    他垂眼看著沈芷顏,“怎麽問這個?”


    “好奇啊。”沈芷顏瞥他一眼,“我以前還以為你會住不慣學校。”


    靳聿行:“是有點兒小。”


    沈芷顏輕笑,“不是有點兒吧?”


    對靳聿行來說,學校的宿舍可真是太小了。


    靳聿行笑而不語,抬手捏了捏她臉頰,“打算幾點迴宿舍?”


    沈芷顏一怔,和他對視,“你是在趕我嗎?”


    “你覺得呢。”靳聿行問。


    沈芷顏搖搖頭,“我覺得不是。”


    “當然不是,”靳聿行低下頭,溫熱的唿吸落在她臉頰,他先試探地蹭了下她鼻尖,知道她不抗拒後,他的視線往下,嘴唇往前,貼上沈芷顏的唇,“我隻是想知道我們今晚還能在一起待多久。”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堵住了沈芷顏的嘴唇,並不給她迴答的機會。


    因為他怕聽到自己不想聽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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