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晗昱這個問題,不意外把兩位室友問懵。


    兩人還沒想好怎麽迴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迴事。


    無聲半晌,其中一人道,“可能她之前表露出來的,都是刻意裝出來的?”


    程晗昱抿緊了嘴唇。


    另一個看他臉色不太對勁,連忙補充,“也可能是人在經曆了重大創傷,產生的應激反應?”


    “創傷?”程晗昱蹙額,他沒有聽說沈芷顏有碰到重大創傷。


    不過,或許和夢有關。


    程晗昱總覺得自己做的那個夢很突兀,也很違和。


    前幾天在教室裏試探沈芷顏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她在聽到車禍那兩個字的時候,明顯是有情緒波動的。


    想著,程晗昱陷入沉思,他要怎麽樣才能從沈芷顏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知道她更多的想法呢?


    “……”


    突然的一個噴嚏,讓沈芷顏皺起了眉頭,趙璟也在一旁看著她,神色憂心道,“感冒了?”


    沈芷顏皺了下眉,“不至於吧。”


    她揉了揉鼻子,“沒事。”


    趙璟看著近在咫尺的體育館,“裏麵有暖氣嗎?”


    沈芷顏:“有。”


    “那趕緊進去,”趙璟低聲,“你要是感冒了,我會很愧疚的。”


    沈芷顏莞爾,加快了步伐。


    和她猜的一樣,靳聿行他們還在體育館裏打籃球。


    江響眼睛比較尖,沈芷顏和趙璟剛出現在體育館門口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他吹了聲口哨,偏頭去看靳聿行,“聿哥,大小姐來了。”


    靳聿行撩起眼皮看過去,在看到她旁邊站著的男生時,輕挑了下眉毛,淡淡地嗯了一聲。


    江響挪到他旁邊,“她旁邊的男生是誰?”


    “她朋友。”靳聿行說。


    江響挑眉,“你知道?”


    靳聿行:“剛知道。”


    江響:“……”


    他無言幾秒,瞅著靳聿行冷冷淡淡的神色,忍笑道,“行。”


    他抬起手拍了拍靳聿行的肩膀,“我要不要喊她一聲?”


    “隨你。”靳聿行落下簡短的兩個字,走到旁邊喝水休息。


    江響瞧著他悶騷的背影,輕嘖了一聲,然後大喊,“沈芷顏。”


    沈芷顏:“……”


    聽到江響的聲音,她抬起頭看向他舉起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旁邊的趙璟聽見,略顯詫異地問,“你……同學嗎?”


    他看著不遠處明朗帥氣的運動男生,眼裏有一閃而過的不喜。


    沈芷顏嗯了聲,“算是吧,不是同班同學。”


    趙璟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鬆了一口氣。


    忽地,沈芷顏道,“他是江家大少爺,你們沒見過嗎?”


    趙璟一頓,“哪個江家?”


    京市有不少姓江的有錢人家,這個姓氏不是很特別。


    這問題問的,沈芷顏愣了愣說,“最有錢的那個江家。”


    京市有很多姓江的有錢人,但最有錢的應該是江響家裏,江氏集團做的生意很大,什麽方麵都有所涉獵。


    若非如此,江響也不能跟靳聿行當這麽多年好友。


    靳聿行自己無所謂,但他們這些從小就認識玩在一起的朋友,家世必定是旗鼓相當的。


    聽到沈芷顏這個介紹,趙璟怔忡幾秒,笑了起來,“明白了。”


    “要過去嗎?”他停了幾秒問。


    沈芷顏默了默,看著江響努力揮起的手臂,笑著道,“過去吧,打聲招唿就行。”


    趙璟頷首。


    兩人往籃球場的旁邊走近,趙璟還沒來得及跟江響打招唿,先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凜冽目光。


    他本能轉頭,去尋找。


    在看到姿態閑散站在旁邊喝水的男生時,他心裏有不太好的預感。


    江響很帥,但他知道沈芷顏的部分喜好,也清楚他不是沈芷顏會喜歡的男生。可不遠處的男生不同,他整體的氣質很冷,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矜貴優雅。


    趙璟直覺,他會是沈芷顏喜歡的類型。


    當然,這也源於對方看向他的眼神,很有壓迫感。


    趙璟在沈芷顏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轉開目光。


    “這位是?”江響已經走到兩人麵前,明知故問,“你朋友?”


    沈芷顏啊了聲,給兩人介紹,“我朋友趙璟,我校友江響。”


    江響:“……”


    他揚了揚眉,故意逗沈芷顏,“大小姐,我隻是你校友?”


    沈芷顏不太明白他多此一問的意思,沒多想地說,“也是朋友。”


    江響:“這還差不多。”


    他朝趙璟伸出手,“你好,江響。”


    趙璟迴握,微微頷首,“趙璟。”


    兩人輕握了一下便鬆開了。


    簡單介紹後,江響轉頭喊另一端不動如山的人,“聿哥,過來打聲招唿啊。”


    靳聿行瞥他一眼,把視線轉到沈芷顏身上。


    兩人遙遙相望一眼。


    靳聿行神色微斂,微微頓了下,抬腳朝這邊走來。


    注意到兩人這點細微互動,趙璟斂下眼眸,“這位是?”


    “靳聿行。”沒等沈芷顏介紹,靳聿行先開了口。


    趙璟一怔,看他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拿著礦泉水瓶的架勢,沒有自討沒趣地朝他伸手,“趙璟。”


    靳聿行頷首應下,側首看向沈芷顏,“怎麽逛來這兒了?”


    他語氣親昵,很難不讓人覺得他是故意的。


    沈芷顏倒是沒有多想,靳聿行說話就是這樣,她嗯了聲,想到他建議的圖書館,小聲道:“正好逛到這邊了,外麵比較冷。”


    靳聿行恍然,“取暖來的?”


    沈芷顏覷他一眼,有點兒小傲嬌道,“不行嗎?”


    “……沒說不行。”靳聿行無奈笑了下,看著她說,“你待會迴宿舍多穿點,別感冒了。”


    他的眼神有溫度一般,讓沈芷顏有點兒臉熱。


    她眼眸微閃,微微抿唇,小聲道:“知道啦,不用提醒,我又不是小孩子。”


    靳聿行低語,“怎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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