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在沈芷顏這兒碰了壁的程晗昱不得不迴到自己位置上。


    人走後,沈芷顏臉色冷了下來,她微微抿唇,看著程晗昱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車禍。


    程晗昱為什麽會提到車禍,他不可能會知道車禍的。


    他又不是重生迴來的。


    沈芷顏之前做過這方麵的猜想,她堅信程晗昱沒有重生。如果他和自己一樣是重生迴來的,那麽他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隻跟自己提一句車禍。他應該去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他提前窺得先機,不會還這麽老老實實地待在學校上課下課,周末做家教這樣。


    所以,他是怎麽知道車禍的呢?


    沈芷顏眉頭緊鎖地思考,猜測,難不成也是做夢?那他都夢到了什麽?是隻有車禍嗎?還是上一世發生的事情,他也陸陸續續地有夢見過。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沈芷顏就掐滅了。


    不可能的。


    如果程晗昱夢到了上一世的很多事情,那他剛剛提到的也不隻是車禍。


    綜上所述,沈芷顏猜測,他夢到的很有可能隻有車禍。


    “……”


    “顏顏,”薑鈺彤喊了她兩聲,沈芷顏才偏頭看向她,麵露茫然,“啊?”


    薑鈺彤看她,壓著聲音道,“想什麽呢?剛剛程晗昱找你幹嗎?他不會是想要糾纏不清吧?”


    說這話時,她擰起眉頭,對程晗昱非常不爽。


    看她氣鼓鼓的模樣,沈芷顏莞爾笑了下,忽然就不那麽生氣了。


    她抬頭看了眼正在講課的老師,壓著聲音道,“不知道,他又說要和我聊聊。”


    薑鈺彤瞪大眼睛,“你沒答應吧?”


    “當然沒有。”沈芷顏說,“我是那麽隨便的人嗎?”


    薑鈺彤鬆了口氣,“沒有就好,他那樣的人不值得你再去聊一聊。”


    之前,薑鈺彤對程晗昱隻是喜歡不上來,但她不是一個不喜歡一個人,就會打壓對方的那種人。可現在,她是真心覺得程晗昱這個人身上之前所帶的學霸濾鏡,各種清貧校草的濾鏡,堅韌不拔的濾鏡都碎掉了。


    他之前架子擺得那麽高,一副不為錢折腰,也不會輕易被沈芷顏追到的樣子,她還敬他一句有骨氣。


    但現在,薑鈺彤隻想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之前那般對沈芷顏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的。


    沈芷顏嗯了聲,拍了拍薑鈺彤的手臂安慰,“放心吧,我沒那麽傻。”


    薑鈺彤點點頭,“那就好,他下次再來找你,你喊其他同學喊我啊,直接把他趕走就行。”


    沈芷顏莞爾,答應道:“好,剛剛是沒想起來。”


    實際上也是她沒有料想到,程晗昱在自己拒絕他那麽多次後,還能厚著臉皮來找自己。


    以前,沈芷顏隻聽說過男人臉皮厚之類的話,她沒有親身體會到。


    到今天,她才算是真正領會到,什麽叫男人的臉皮。


    簡單聊了兩句,考慮到還在上課,兩人還是很知趣地結束了對話。


    沈芷顏沒有想到的是,程晗昱課間休息找自己這事,傳到鄔琪和孫妙珍耳朵裏也就算了,連江響他們也都聽說了。


    中午沈芷顏和薑鈺彤一起去食堂吃飯,剛打好飯菜找了位置坐下,鄔琪孫妙珍過來了。


    半分鍾,江響和靳聿行幾人也過來了。


    幾個人剛坐下,江響就轉頭看向沈芷顏,喊了一句,“你沒事吧?”


    沈芷顏:“……”


    她有些不解,“我應該有什麽事嗎?”


    江響嘖了一聲,“程晗昱不是把你堵牆角了?”


    他上下打量著她,“沒有受傷吧?”


    “……”聽到這話,沈芷顏瞪大眼睛,很不可思議地問,“誰把我堵牆角了?”


    旁邊的楊正搭腔,“程晗昱啊。”


    沈芷顏:“…………”


    她看向四人,頓了頓,問靳聿行,“你們聽到的是這樣的版本?”


    靳聿行垂眼看她,嗓音微緩道,“外麵是這樣說的。”


    沈芷顏哭笑不得,“那你們相信啊?”


    靳聿行:“我不信。”


    他是不信的,江響這個缺根筋的好像是信了。


    沈芷顏一怔,抿了抿唇道,“你為什麽不信?”


    “嗯?”靳聿行覺得她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好笑,“你覺得呢?”


    兩人對視片刻,沈芷顏感覺靳聿行的眼睛有種魔力,和他對視的時候,她很容易被他看穿。


    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轉開,沈芷顏含糊不清地說,“我不知道。”


    靳聿行怔忡,莞爾道,“你沒那麽傻。”


    沈芷顏哦了聲,有點兒得意地翹了翹唇,“那是,我現在變聰明了。”


    這話說的,讓靳聿行有點兒想笑。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這會兒笑出了聲,沈芷顏會生氣。所以他盡可能地克製,把唇角往下壓了壓,低低道:“具體是怎麽迴事?”


    沈芷顏沒料到他會追問,她抿了抿唇,垂下眼說,“他就說找我聊聊。”


    “你怎麽說?”靳聿行問。


    沈芷顏把他剛剛說的話送給他,沒好氣覷他一眼問,“你覺得呢?”


    靳聿行失笑,語氣篤定,“你應該拒絕了。”


    沈芷顏本想騙他說沒有,話到嘴邊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她嗯了聲,“拒絕了,我跟他沒什麽好聊的。”


    靳聿行勾唇,笑而不語。


    這頓飯吃完,沈芷顏聽到了很多個不同的版本。


    對此,她真心有點兒無奈。


    眾口悠悠,她根本沒有辦法把全部人的嘴巴堵住。


    好在她是個在很多事情上都看得比較開的人,解釋不過來就索性不提了,反正過不久後,大家也會知道真相。


    不過沈芷顏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才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就被告知有人在校園論壇替她解釋了,是班裏的匿名的同學,在討論她和程晗昱的帖子下麵為她證實——


    程晗昱沒有把沈芷顏堵在牆角,兩人也沒有糾纏不清。


    而且,整個事件的故事脈絡是程晗昱找上沈芷顏想和她說話,而被沈芷顏拒絕,不是學校裏傳的,沈芷顏嘴上說著不會再追程晗昱,實際並沒有放棄。


    她更沒有一邊和靳聿行曖昧不清,一邊吊著程晗昱。


    這條迴複,還在校園帖子裏置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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