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難受。


    靳聿行還沒有想明白,醫生抬頭看了一眼說,“誰方便過來扶著她一下,讓她不要抖。”


    沒等江響出聲,靳聿行往前走了兩步,低聲問:“怎麽扶?”


    醫生,“拽著她的手就行,她剛剛想要拉我的手。”


    沈芷顏微窘,“我隻是想找個支撐點。”


    太痛了。


    她自詡自己忍耐力還不錯,可痛覺太清晰,太明顯,她控製不住地想要抓住一點什麽,發泄一下。


    醫生沒有說什麽,隻是看了靳聿行一眼。


    靳聿行微頓,遲疑幾秒,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聲線清冷,“覺得痛可以握住我。”


    沈芷顏怔了一下,仰起臉看向他。


    兩人一站一坐,目光撞上。


    沈芷顏不是第一天知道靳聿行長得好看,但她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這麽直觀地看他。


    他的五官是真的很立體,額頭飽滿,鼻梁挺拔,眉眼銳利,眼眸狹長深邃,眼睫毛也很長。低斂著眼睫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旋渦一樣,吸引著她的注意。


    被他這麽注視著,沈芷顏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快。


    忽地,她吃痛地啊了一聲,手指也下意識地,抓住了離她最近的“東西”。


    是靳聿行的手臂,溫熱的,有力量感的手臂。


    緊跟著,沒等沈芷顏迴過神來,醫生便開了口說,“清理完了,現在給你上藥。”


    沈芷顏:“……”


    她緩慢地低下頭,看著醫生的東西,微微倒抽一口氣。


    太痛了。


    她從小就怕痛,別人感覺可以忍受的丁點兒疼痛,到沈芷顏這兒就不行了。小時候去打針的時候,她就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


    忍著痛感,沈芷顏規規矩矩地讓醫生給她上了藥,貼上了紗布把膝蓋受傷的位置暫時包裹起來。


    “洗澡的時候不要碰水,明天再來上藥。”


    沈芷顏點頭記下。


    醫生又問,“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沈芷顏頓了下,舉起手,“手肘可能也撞到了。”


    聽見這話,靳聿行和醫生一同擰起了眉頭。


    “我看看。”醫生給她把衣服的袖子挽上去,看到同樣擦破皮的手肘。值得慶幸的是,手肘沒有膝蓋嚴重,隻是輕微地破了一點點皮,簡單清洗上藥就好了。


    全部處理結束,醫生叮囑了沈芷顏幾個注意事項。


    沈芷顏一一記下,“謝謝醫生。”


    醫生莞爾,“明天有空可以來換藥,這幾天千萬別碰水。”


    沈芷顏:“好的。”


    醫務室有其他生病的同學進來,看到沈芷顏和靳聿行幾人在的時候,眼睛明亮瞪大了許多。


    沒給對方八卦的空間,靳聿行看了眼自己被沈芷顏抓出痕跡的手臂,斂下眼眸問,“能走嗎?”


    沈芷顏:“……可以。”


    她緩慢地站起來,抿唇道,“謝謝。”


    三人走出醫務室,沈芷顏正思忖著要不要說點什麽時,收到消息的鄔琪和孫妙珍跑了過來,“顏顏。”


    兩人走近,“我們聽說你摔跤了,嚴重嗎?醫生怎麽說?”


    沈芷顏望著兩位室友緊張的神色,強顏歡笑地搖搖頭,“不嚴重,就是擦破點皮。”


    鄔琪:“真的?”


    沈芷顏嗯了一聲,“彤彤告訴你們的?”


    “是啊,”孫妙珍說,“她走不開,讓我們過來看看。”


    話音落下,兩人這才注意到旁邊的靳聿行和江響。


    “江響……今天麻煩你們了。”孫妙珍說。


    江響揚揚眉,擺擺手,“不麻煩,應該的。”


    他瞟了眼旁邊的靳聿行,笑著道:“你們來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他和靳聿行還有事。


    沈芷顏點點頭,“麻煩了。”


    靳聿行看她一眼,淡聲道:“走了。”


    “謝謝,”沈芷顏又道了一次謝,但靳聿行沒理她。


    他從她旁邊離開的時候,沈芷顏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手指痕跡。她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麽,靳聿行和江響已經走遠了。


    “……”


    她手勁這麽大嗎?


    沈芷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顏顏?”鄔琪看她望著遠處發呆的模樣,舉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沈芷顏:“沒。”


    她抿了下唇,眼眸微閃說,“我今天可能又要上校園論壇了。”


    孫妙珍:“……不是可能。”


    是一定。


    沈芷顏歎了口氣,“我最近也太倒黴了一點兒吧。”


    “我也覺得。”鄔琪感慨,“要不校運會最後一天我們去廟裏燒燒香拜拜?去去黴氣怎麽樣?”


    聽見這話,沈芷顏眼睛一亮,“我覺得可以。”


    孫妙珍:“你先考慮一下你的膝蓋再說這句話。”


    沈芷顏:“……”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膝蓋,很是鬱悶,“那下周末?”


    “好了再去吧。”鄔琪說,“這周末下周末都行。”


    沈芷顏點頭。


    三人從醫務室離開,重新迴到操場。


    沈芷顏雖然受傷了,但啦啦隊的重任還沒卸下。她就算不參與啦啦隊活動,也得在旁邊給班裏同學加油打氣。


    “怎麽樣?”注意到她迴來,薑鈺彤跑了過來,“不嚴重吧?”


    沈芷顏:“擦破了點皮。”


    薑鈺彤皺眉,“真是倒黴。”


    沈芷顏感慨,“我也覺得,我今年可能是流年不利。”


    “呸呸呸,”孫妙珍覷她一眼,“別說這種話,你今年運勢還不錯。”


    鄔琪和薑鈺彤,還有沈芷顏轉頭看向她,“這話怎麽說?”


    孫妙珍:“你及時止損,放棄了一個傻逼,這難道算不上不錯?”


    這話說的,沈芷顏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她沉思地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


    讓她倒黴的人,已經被她丟掉了。未來的她,一定會很幸運。


    沈芷顏相信吸引力法則,所以在心底這樣說服自己,給自己洗腦。


    四個人湊一起吐槽了程晗昱,以及撞倒她的那個男生幾句。


    聊了幾句,薑鈺彤迴了啦啦隊隊伍裏,鄔琪和孫妙珍也得去他們班那邊看看情況。沈芷顏參與不了跑跳活動,最後被安排在旁邊的階梯上看著同學們的東西。


    坐在階梯上,沈芷顏環顧一圈四周,明天就是校運會第一天,操場這邊有同學在布置,也有人在訓練。


    環顧一圈,沈芷顏收迴目光。


    她正準備放空一下自己時,忽而注意到不遠的靳聿行,而他對麵,站著的人是程晗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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