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米沙之外,丹鶴找到的命途行者不算多,攏共也就二十個人不到,還有一多半是外來的遊客。


    其中甚至還有好幾個偷渡客。


    “……不是我說,你們也實在有些太明目張膽了一點,就快把【我是偷渡客】的名號掛頭上了。”


    丹鶴捂著額頭,有些頭疼地看著麵前的幾名偷渡客:“算了,現在的獵犬家係也都指望不上,能多一份助力是一份……


    “走吧,想解決這裏發生的事情的都跟我來。”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有人提出抗議。


    “就憑我是星穹列車的無名客。”


    “……”


    如果丹鶴還是曜青仙舟的劍首的話,這些人未必會服他。


    但是現在的丹鶴是無名客,還是星穹列車的無名客,這就是行走的金字招牌。


    星穹列車的無名客就是開拓星神嫡係中的嫡係,就算是開拓星神已然隕落,那鋪設在宇宙間、聯通各個文明的、亮閃閃的星軌也在無時無刻訴說著宇宙萬靈開拓星神和祂麾下正統無名客們對宇宙所做出的貢獻。


    基本上隻要這些人不蠢,都會賣星穹列車無名客一個麵子。


    “那還等什麽?走吧。”


    等到了約定的集合地點,米沙和飛霄都已經帶著人到齊了。


    隻是奇怪的是,米沙身後空無一人。


    很明顯,他一個人都沒有找到,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現在流夢礁信號完全沒有,可能是也受到了影響。”


    飛霄將一個靜止不動的普通人扛起,放到一邊去,給來到此處的命途行者們空出位置來:“不管怎麽樣,我們得想個辦法找到罪魁禍首。”


    “除了那個阿尼爾還能有誰?畢竟現在匹諾康尼的強者屈指可數,虛無的自滅者沒有停止夢境的能力,流光憶庭的來人還不是令使,開拓的無名客更沒有這種能力,同諧的人同樣如此。”


    丹鶴聳聳肩。


    飛霄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巡獵的令使也沒有能力讓夢境陷入停滯……”


    可見那阿尼爾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又或許他已經找到了他的母親——也就是這片夢境真正的主人——並借用了他母親的能力。


    阿尼爾身為她的孩子,擁有一部分匹諾康尼的gm權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們集合起來去打那個什麽阿尼爾?”


    “怎麽可能?那個阿尼爾的實力已經到達能夠控製夢境的程度了,普通的命途行者去了就是送菜,你們可別太高看自己了。”


    眼見著提問的那人大有【如果你真的把我們當炮灰我們就造反】的意思在,丹鶴直接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們把你們集合起來的目的隻是為了去搜索那個阿尼爾的位置,光靠我們這幾個無名客在夢境裏大海撈針是找不著的,還得拜托大家。”


    “那我們憑什麽幫你?”


    又有人出聲了,語氣那是相當的不屑一顧,仿佛完全沒有把丹鶴無名客的身份放在心上。


    “原來是個通緝犯啊,我還以為是什麽大勢力的子弟呢。”


    丹鶴似笑非笑地看去,見到一張很是熟悉的麵孔。


    當然,在此之前丹鶴與他從未見過。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張臉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星際和平公司的通緝令上,下麵標注的懸賞金不多不少不上不下,屬於專業狩獵罪犯的賞金獵人們瞧不上的範疇。


    “你當然也可以選擇離開,我並沒有強製要求你遵守我的命令,”丹鶴的聲音中帶著嘲諷,“之後你若是被阿尼爾弄死,那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


    “你!”


    “我們這些人既然選擇了出來混,那就要講勢力,講背景——你很能打嗎?有令使能打嗎?你不是令使、也沒令使能打的話有個屁用啊。”


    丹鶴的嘲笑就像是箭矢一般,狠狠地戳中了那人的心窩。


    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一旦被惹怒了的結果自然就是罔顧律法地出手。


    “你別欺人太甚!無名客又怎麽樣?!還不是被殺了一樣會死?!”


    周圍人都作壁上觀,或是擔憂、或是幸災樂禍、或是蘊含著隱約的期待,看著那亡命徒掏出刀子,猩紅著眼朝著丹鶴殺去。


    “你不擔心嗎?”


    一旁的米沙看得心驚膽戰,忍不住抬起頭問身邊一臉神神在在的飛霄。


    而明明是最應該擔憂丹鶴的飛霄卻滿臉的輕鬆寫意,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麵對米沙的提問,她也隻是隻是輕笑一聲:“與其擔心丹鶴會不會出事,不如來猜猜這個襲擊者會被砍成幾段。”


    雖然現在的丹鶴動用不了命途之力,但是手腳功夫依舊在,而且不帶命途之力的攻擊對於普通的命途行者而言也是有效的。


    “也不過如此……呃!”


    隻是一個照麵的功夫,原本還在獰笑著的持刀亡命徒神色一變。


    眾人都沒看清丹鶴的動作,卻見得這亡命徒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手裏的那把刀插在了他的脖頸上。


    但是飛霄看清楚了。


    丹鶴速度極快,而且擅長用巧勁,就算是沒命途之力的加持,他也能做到四兩撥千斤。


    一個錯身,一個伸手,輕而易舉地就引誘著敵人將手裏的刀對準了他自己的喉嚨。


    隨後隻需輕輕一推——


    死亡順理成章。


    夢境的保護機製很快就將這亡命徒變成了一灘五彩斑斕的憶質,直接將他送出了匹諾康尼、迴歸現實。


    “可惜,這一招隻適合對付人,對那些怪物並無用處……


    “各種形態古怪、與人類形態毫無關聯的怪物,整個夢境到處都是……”


    丹鶴有些遺憾地看著那一攤憶質逐漸消失不見,抬起頭來,麵露微笑地掃視過所有在場的外來命途行者:“諸位……”


    被他目光掃過的命途行者們皆是一抖。


    盡管少年持明的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也純淨無波。


    但是現在的眾人已經不敢把丹鶴當成普普通通的無名客了。


    拳頭,永遠才是最硬的道理。


    在沒有任何勢力背景——或者勢力背景變成他人嘲笑的對象、成為他人能夠隨意踐踏的存在的時候,那麽拳頭有多硬,就代表著話語權有多大。


    “宇宙裏總會有對星穹列車無名客身份不屑一顧的存在,而且這種人還不算少,”丹鶴聲音悠悠,“他們有的是實力超群絕倫,有的是本身就有天賦眼高於頂,有的是背景通天足以蔑視一切——


    “而最後一種,就是你們這種……”


    話音尚未落下,丹鶴笑容就猛得一收,眼眸裏的溫和平靜也消失不見。


    恐怖的氣勢升騰,黑白二色於丹鶴頭頂凝聚成一頭張牙舞爪的玄色巨龍,舒展四肢盤旋於天際。


    “……不識大局、自視甚高、腦中進水的蠢貨。”


    丹鶴轉過身去,但是那頭龍卻扭過那碩大的頭顱,一雙燈籠一般大的眼眸充滿壓迫感地瞪視著眾多命途行者。


    “你們想走,我不攔著,那麽此後生死有命,皆與我們無關,若是膽敢怪罪到我們列車組頭上……”


    丹鶴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其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飛霄笑眯眯地看著自家氣勢洶洶的師兄。


    就算是師兄放狠話,那神情也像是小貓炸毛一樣可愛。


    在別人眼裏可能還有點威脅性,但是在飛霄眼裏現在的丹鶴就是披著老虎皮嚇狐狸的小貓。


    “……我們聽你的,接下來該怎麽做?”


    不過飛霄是因為和丹鶴的關係已經到了負距離,才會覺得丹鶴發怒的時候也可愛。


    但是在這些命途行者眼裏,現在的丹鶴比猛虎都要可怕一百萬倍——至少現在的他們碰到了猛虎就可以一個滑鏟過去,不必被當成小點心。


    但是在丹鶴麵前,他們連用滑鏟的勇氣都沒有。


    “特殊時期特殊手段,若是我們無名客人數眾多,那諸位大可以坐等功成……但是現在隻能委屈一下諸位跑跑腿了。”


    丹鶴聳了聳肩,說道:“我需要諸位幫忙去往其他夢境、尋找更多能夠行動的命途行者來幫忙尋找那位阿尼爾,或者是一些潛藏的特殊夢境空間……


    “如果有發現的話,就請在原地留下你的標記,或者是直接發消息——


    “除此之外,以保全自己為上,祝各位都能活下來。”


    “……”


    眾命途行者都離開了,隻留下飛霄和丹鶴二人留在原地。


    “所以……現在我有個疑惑。”


    丹鶴抬起頭,看著暗沉的夢境天空,咂了咂嘴。


    “什麽疑惑?”飛霄問。


    “我總感覺那位門童米沙……著實有些奇怪。”


    “怎麽奇怪了?”


    丹鶴撓了撓頭:“我總感覺,他不像是活人……我最開始遇見他的時候都沒覺得有什麽地方奇怪,但是在和他交談過後,我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飛霄眉頭微微一挑,瞬間理解了丹鶴的言外之意:“……你是想說,他不是活人的意識,而隻是過往的一道留影嗎?”


    “嗯。”


    丹鶴點頭:“而且這位米沙身為白日夢酒店的門童,我發現居然沒有一個客人見到過他的存在——我剛剛找到一位很早之前就來匹諾康尼度假的家夥問了一聲,得到的答案是——


    “【就算是在夢境裏的白日夢酒店沒有被封鎖的時候,我也沒見過這位名叫米沙的酒店門童……而且你剛剛看著的方向居然有人嗎?】”


    “他們……居然看不見米沙嗎?那為什麽我們可以看見?”


    飛霄頗為驚訝。


    丹鶴嘿然一笑:“對,他們沒有一個人看見這位米沙門童,原因嘛……或許是我們大家都見了鬼了,對嗎?”


    “……這種笑話好冷。”


    “冷嗎?我倒是覺得挺好笑的,而且它還是閉嘴的笑話集裏為數不多能正經笑出來的笑話。”


    飛霄無語,戳了戳丹鶴的呆毛:“下次別學了。”


    “……下次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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