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出了聲:“來,這邊——一小段路,別走丟了。”


    不知何時,黑天鵝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可以直接到達黃金的時刻。


    黑天鵝笑了笑,示意他先走:“從這邊離開吧,然後我們就該告別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隻是很不幸,記憶不會說謊……我們方才所見,都是真實發生的【現實】,不會因為醒來便消散在腦後。


    “但不要害怕,聽從內心的選擇吧——我們都是這樣行過世間,留下長短不一的影子,最後留下珍貴的迴憶。”


    穹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隨後就準備邁步離開。


    隻是黑天鵝又叫住了他:“啊,請再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他問。


    黑天鵝笑了笑:“請走近一些。”


    他依言走了過來。


    女人伸出手來,輕撫他的耳根,留下一陣冰涼的觸感。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


    隨後,她將一張卡片交給了穹。


    “這樣就行了,一件小小的臨別禮物。倘若有一日,你不幸沉淪於憶域的深海,又沒有憶者相伴——它會代我為你指引出路。”


    黑天鵝微笑著:“我也是很注重人情世故的……就把它當作我對你有所隱瞞的賠禮吧。”


    “謝謝。”


    穹捧著那張卡片,如獲至寶。


    要不是有黑天鵝的指引,或許他得在這古怪的白日夢酒店中被困到死。


    “那麽接下來……我有些私事要處理,是關於那位巡海遊俠的,隻是我對於列車組的那位狐人乘客也相當有興趣,或許過段時間我們會再見也說不定……不過在這裏,我們還是需要就此別過。”


    黑天鵝優雅一笑:“不知道你我下次見麵時,你又會帶來怎樣有趣的記憶呢……我可是很期待哦。”


    黑天鵝離開了,很安靜,連腳步聲都沒有。


    穹推開了麵前的大門。


    門外就是熱鬧的黃金的時刻大街,而他出現在了一個沒什麽人會注意到的小巷中。


    就在他踏出白日夢酒店的那一刻,他口袋裏的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


    來到了黃金的時刻就有信號了。


    【星穹列車一家人】


    【三月七:@穹】


    【三月七:現在你還在夢境酒店嗎?】


    【三月七:@穹】


    【三月七:@穹】


    【瓦爾特:你們遇到什麽狀況了?】


    【丹鶴:?】


    【三月七:我好急】


    【三月七:救命】


    【姬子:小三月,稍安勿躁】


    【丹恆:需要我下車麽?】


    【姬子:暫時不用】


    【丹恆:好。如果需要,及時告訴我。】


    【瓦爾特:現實中的白日夢酒店很平靜,沒有任何事發生。】


    ——以上是曆史消息——


    【穹:我這邊調查結束了】


    【穹:在哪集合?】


    【三月七:穹!】


    【姬子:你安全就好】


    【三月七:那女人沒幹什麽壞事吧?】


    【穹:沒有】


    【丹鶴:身為流光憶庭的憶者不會強迫其他人交出記憶的,雖然可能會做點惡作劇……】


    【丹鶴:但是無傷大雅,放心吧】


    【姬子:流螢小姐的事……我很遺憾】


    【姬子:我在進入夢境的時候,家族已經封鎖了現場,我們正在和代表交涉,快結束了】


    【姬子:稍後我們在鍾表小子雕像附近見麵吧】


    【穹:好】


    【瓦爾特:好】


    【三月七:明白了!】


    【飛霄:好】


    【丹鶴:收到】


    ……


    “列車組在我這兒的信用自然是充足的,畢竟……”


    “好了好了,賭徒,安靜點,你越來越像是一隻聒噪的孔雀了。”


    “啊,好吧好吧……我還以為我們的拉帝奧令使先生會對星神的事情很感興趣。”


    “我不是天才俱樂部的瘋子,與其以凡人之軀研究星神那樣高高在上的存在,我還不如多敲打幾個愚人。”


    “哦~真偉大啊。”


    二人在黃金的時刻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散著步——當然,也不是完全的漫無目的。


    現在他們的目標都已經達成。


    “所以你準備好了?”


    “對啊,已經準備好了。”


    “恕我直言,”拉帝奧扭過頭來,“你的計劃有56%的概率失敗,以至於你自己都要葬身於此。”


    “無妨。”


    砂金笑了起來,眼底透露出瘋狂:“如果手邊沒有足夠的籌碼推動家族上桌,那就由我自己來充當……而且你不相信我?從一開始我就在賭——


    “賭路過的異星來客是不是好人、賭我能殺死所有的敵人、賭我能不能活下來。


    “這一次也一樣——雖然我沒有讀過哪怕一年的書,但是我一直很清楚地明白一個道理。”


    拉帝奧哦了一聲:“我倒是要聽聽你這個賭徒明白了什麽。”


    “所有,或者——一無所有!”


    砂金眼中迸發出強烈的野心。


    他不滿足現在的地位和財富。


    他不滿足現在的狀況。


    他想要更多,想要更高的地位。


    不僅僅是為了複仇,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


    姐姐……


    如果你在這裏的話,一定能夠理解我吧?


    “阿嚏!”


    距離阿斯德納相當近的某個飛船之上,有個女子狠狠地打了個噴嚏,聲音之大把坐在駕駛位的人都嚇了一跳。


    “他寶貝的,你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怎麽可能?我可是有定期迴曜青仙舟去檢查身體的,就連丹鼎司的司鼎都誇我身體超級好。”


    金發女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不必擔心我,我的戰力可是完全在線的,就算是公司狗來了我都能轟他一炮。”


    “你弟弟不是也在公司嗎?”


    “我弟弟進公司可也是為了朝那群草菅人命的家夥複仇,和那些家夥可不一樣。”


    “他寶貝的,你說得對。”


    飛船朝著遠方的巨大酒店飛馳而去。


    “話說迴來,那個家夥為什麽要裝成巡海遊俠?”


    “喵,誰他寶貝的知道?從永火官邸追到這裏……”


    “行啊,敢冒充巡海遊俠?嘿嘿……”


    “據說她還是個什麽令使?……不過他寶貝的虛無應該是沒有令使的吧?【虛無】可是不主動瞥視任何人的。”


    “【虛無】的情況比較特殊啦,祂不會主動瞥視任何人,踏上虛無的人們都是主動或者是被動的——哎哎哎波提歐你小心點隕石!”


    “他寶貝的——一炮愛死你!”


    伴隨著名為波提歐的男子按下開關,飛船炮口瞬間化身野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吐出陣陣能量洪流,朝著隕石鋪天蓋地地刷了過去。


    “但是有個問題,”女子托著下巴,手臂上佩戴的手炮炮口閃著冰冷的金屬光芒,“她的目標是什麽?虛無的命途行者並不是什麽不可宣之於口的身份,為什麽她要冒用巡海遊俠的身份?”


    “誰知道呢!——抓穩了,馬上要降落了!”


    “你開慢點——嗚啊啊啊啊啊——”


    一陣鬼哭狼嚎過後,波提歐將飛船降落在了匹諾康尼附近的行星之上。


    “我們該怎麽進匹諾康尼?我們可是沒有邀請函的。”


    女子有些愁苦。


    “嗬,你有見過通緝犯收到邀請函的先例?”


    波提歐斜睨了女子一眼:“放心吧,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頂掉別人的名額嘛。”


    “說的也是……”


    兩個人下了飛船。


    他們無法將自己的交通工具停進匹諾康尼的港口中。


    第一,他們的飛船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通緝犯的坐騎——誰家富豪會坐著滿是彈孔傷痕的老型號飛船來匹諾康尼參與上流社會的遊戲?


    第二,他們兩個全都是通緝犯,家族雖然和公司不對付,但是也不會公然把他們這些上了公司通緝令的危險人物放進匹諾康尼。


    “不過他寶貝的也挺有意思,你是公司的通緝犯,但是你弟弟卻是公司的高管……


    “得虧公司不知道這層關係,要不然公司就要炸鍋了。”


    “當年那位劍首將我帶走之後,我和我弟弟就失聯了,”女子抱著雙臂,說道,“但是砂金……嗬嗬,這個名字真是不好聽啊。”


    砂金是很廉價的石頭,似乎在昭示著他出身的卑微。


    但是在她眼裏,她的弟弟,永遠會是她的驕傲。


    畢竟他可是受到母神眷顧的孩子啊……


    波提歐接通了電話:“先讓我們問候一下她——


    “嘿,他寶貝的!冒充巡海遊俠的家夥!”


    電話內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黑天鵝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地看著擺放在桌上的電話傳出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真有趣……”


    “好久不見啊!在匹諾康尼玩得還開心嗎——【黃泉】?”


    黑天鵝微微一愣。


    這聲音……不是先前那位康士坦絲。


    是她的同伴嗎?


    還是說……


    聲音繼續從電話裏傳來:“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東西,又在打什麽主意,但我的子彈馬上就會找到你了——在那之前,你最好趕緊在匹諾康尼找個棺材鋪,讓老板留一副質量好的給自己,冒牌貨。”


    【冒牌貨】?


    黑天鵝錯愕了一瞬,旋即想通了其中關竅,了然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她把我的行蹤帶給了另一個在追蹤黃泉的人。


    不過要是被對麵認成了黃泉的話,還是會有些小小的麻煩的。


    於是黑天鵝發問了:“你是誰?”


    聽著對麵傳來的很明顯是陌生人的聲音,波提歐一愣。


    “怎麽了?”波提歐身邊的女子問。


    波提歐眉頭微皺:“嗯?我打錯了?不應該啊……寶了個貝的,你又是誰?”


    “我是流光憶庭的憶者。”


    黑天鵝迴答。


    “謔!憶者!”


    相當囂張的聲音繼續從中傳出:“不錯不錯,我就喜歡這種硬茬——所以說你是那個冒牌貨的保鏢?還是別的什麽人?


    “算了,無所謂——我也會留一發子彈給你的,洗幹淨腦門等著吧。”


    看來是有仇。


    而且……


    保鏢?


    那位黃泉會需要保鏢?


    黑天鵝失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你認識黃泉,那個巡海遊俠,對麽?我有事要問你。”


    聽了這話,波提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要我幫你寫遺囑?可以,你說吧。”


    黑天鵝輕歎一聲:“當然不是什麽遺囑——我隻想問你,她究竟是如何*變成*巡海遊俠的。”


    波提歐沉默了。


    “怎麽了?”


    “他寶貝的,這個人似乎跟那個冒牌貨不是一夥兒的。”


    波提歐聳聳肩。


    “她根本不是「巡獵」的命途行者,你才是,對麽?所以告訴我,那位黃泉究竟是什麽來頭。”


    對麵的男人沉默了一瞬,隨後爆發出驚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沒想到是友軍,他寶貝了個腿的,看來我真是撞大運了。”


    波提歐眯起眼睛,看向麵前的夢境酒店,咧嘴笑了起來。


    “我馬上就到匹諾康尼了——憶者,去買瓶【阿斯德納白橡木】吧,溫好,敬你一杯。


    “至於那女人的過去?沒人知道,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一定會知道。


    “但如果你要的隻是個簡單的答案,可以,你最好找張椅子墊在下麵,免得把你給嚇暈過去了……聽好了,憶者,那個叫黃泉的女人——”


    黑天鵝眯起了眼。


    電話對麵傳來了最終的答案,如同喪鍾鳴響。


    “——是個【不該存在】的令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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