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丹鶴與飛霄在這邊卿卿我我的時候,另一邊的穹房間裏也來了個不速之客。


    剛進入夢境的穹再次出現在了夢境的白日夢酒店中的房間裏——


    但是很奇怪,這一處夢見相當穩定,似乎並沒有受到之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境大坍塌的影響。


    又或許是家族的人緊急修理了此處?


    穹不知道。


    他站起身,隻是剛推開門走出房間時,他就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砂金?”


    他有些錯愕。


    “原來是你。”


    砂金聽見了穹的聲音,迴過頭來,眼中似乎有驚喜浮現。


    但是那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逝,快到以至於穹感覺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錯。


    “來的正好!……朋友,請跟我來。”


    穹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詭異的聲音催促著他跟上。


    於是他們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隻是剛一進入,穹就有些驚愕地發現,那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入夢池不知為何變成了被夢泡堆滿模樣,像是被泡泡擠滿的浴缸。


    砂金轉過身來,微微一笑:“朋友,我總覺得現在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哦,我可算想起來了,朋友!那之後,咱們玩了場愉快的遊戲。”


    隨後這位金色頭發、打扮華麗的青年不知何時手上就出現了一枚籌碼,隨後被他肆意把玩著。


    “看,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不是麽?


    “我完全想起來啦,那個時候,我是這麽對你說的——


    “看吧,朋友,遊戲已經開始了——和我做筆交易吧……你無法拒絕。”


    “什麽意思……”


    穹忍不住後退一步。


    主要是麵前的砂金身上的氣勢著實有些咄咄逼人,看起來就想要將他逼至牆角一般。


    “看吧,看吧……你不會拒絕的,因為你也想知道真相,你也迫切地想要抓住造成這一切悲劇背後的真兇……”


    砂金笑著,一雙彩色的眼眸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的入夢池內層層疊疊的夢泡與憶泡遮掩著的內部景象:“你看啊——”


    他猛地伸出手,像是野原中前進的旅人撥開擋路的藤蔓那樣撥開入夢池前遮擋著的夢泡。


    隨後那位大明星知更鳥的屍體就這樣展示在了穹的麵前……


    “這……?!”


    穹倒退了一步,瞳孔驟然瞪大,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麵前的知更鳥安靜地躺在入夢池中,神色微微有些痛苦。


    但是在穹眼中,那好像不是知更鳥,而是那一位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女——


    她們的臉龐在恍惚間重疊,那張姣好的、帶著精致妝容的臉龐似乎正在變換成那清麗而不施粉黛的少女麵容。


    一樣的美麗。


    一樣的……絕望。


    知更鳥的臉龐上殘留著痛苦。


    她也是很痛苦的吧……


    同樣是在夢中被殺死的,沒道理那位少女痛苦,而這位大明星就不痛苦……


    一旁的砂金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轉過身來,滿眼都是瘋狂的笑意:“你沒有理由拒絕的——你也沒有餘地拒絕。”


    知更鳥的屍體在夢泡中消散一空,如同那少女流螢一般,再不留存半分存在於世的痕跡。


    穹渾身顫抖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不是說美夢中——沒有死亡的嗎?!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除了穹正在因為知更鳥的死而痛苦時,在黃金的時刻,還有一人正在為此而沉默。


    與知更鳥有著同樣發色和特征的高大青年站在黃金的時刻的街頭,入耳皆是熱鬧無比的舞曲,處處都是正在狂歡中的人們。


    他正是星期日,是匹諾康尼橡木家係的家主,也是地位僅次於夢主的實權人物。


    隻是此時這位位高權重的星期日正在出神,凝望著天穹之上夢境的倒影,久久不發一言。


    不知何時,身後傳來了一道溫婉的女聲:“哥哥,我迴來了。”


    星期日從紛飛的思緒中抽出身來,轉過身去,似乎是頓了頓,方才開了口:“歡迎迴來——演出準備得如何了?”


    女子笑著說道:“還好哦,放心。”


    “還好?”


    星期日搖了搖頭,很明顯,對這個說辭不是很滿意:“嗯,這可不好……你是家族的驕傲,別讓那些多餘的情緒影響你完美的音韻。”


    “我……知道啦。”


    女子神色微微變化了一瞬,隻是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哥哥,現在的你看起來有些消沉……


    “所以是發生什麽事了?為何而苦惱?是因為那些收到【鍾表匠】邀請的賓客嗎?”


    聽了這話之後,星期日就是忍不住輕歎一聲,微微皺起眉頭:“是啊,我已經收到了許多報告……


    “【死亡】帶走了他們中的一些人——或許是受人指使……啊,真的非常抱歉,我忘記你才剛迴來,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話還沒說完,發覺到了麵前之人似乎並不知曉這件事,星期日便解釋道:“不知從何時開始,名為【死亡】的夢魘在匹諾康尼降臨,它對人進行無差別襲擊,將精神的死亡平等地帶給了所有人……


    “但家族構建的美夢中,任何不幸都不應發生——它嚴重破壞了夢境的秩序與和平……多麽可恨。””


    女子神色擔憂:“竟然發生了這種事,那……是因為又有人遇害了嗎?”


    星期日頷首:“嗯,共有兩位——一位偷渡犯,以及……”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原本還算是和緩的臉色陡然變得冷若冰霜。


    “……你。”


    女子一愣,試圖張口辯解什麽,但是星期日的聲音再度響起:“可以了,愚者——你的作為,實在是令我心寒。”


    “嘻嘻嘻嘻……哎呀,還以為會晚一點才會被發現呢,看來啟明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正確呀~”


    原本與星期日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身形消失不見,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就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身穿江戶星傳統服飾、赤著腳,一雙桃色的眼眸顧盼生輝,時不時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隻是最顯眼的還是她頭頂上戴著的麵具——那似乎證明了她的身份。


    假麵愚者,花火。


    “不過你很敏銳嘛,雞翅膀男孩。”


    她嘻嘻笑著,完全沒有被戳穿後的惱羞成怒。


    星期日神色陰沉:“《諧樂頌》誠不我欺——【愚者的言語起頭是愚昧,末尾是奸惡的狂妄】……


    “所以,還請迴吧,愚者——


    “祂的夢境,不歡迎你。”


    隻是這一番近乎可以說是威脅的逐客令並沒有嚇到花火,反而更勾起了她的興致:“哎呀,別板著臉嘛~還一本正經地引經據典,幹嘛這麽嚴肅?


    “我隻是想問問——事到如今,你和你背後的家族還不打算出手解決這件事嗎?你那可憐的妹妹……已經犧牲了哦?”


    花火像是個隨處可見的活潑少女一般,一蹦一跳地接近了星期日,隨後抬起頭,麵色充滿戲謔:“你這位當哥哥的……難道就不想為她報仇嗎?


    “更何況現在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吧?你就不想掙脫牢籠?


    “哪有鳥兒真的心甘情願地願意留在籠子裏、一生都隻能仰望天空呢?”


    麵對花火的挑釁,星期日隻是搖了搖頭:“現在尚不是時候——等到了命定的日子,我必按正直施行審判。”


    啪啪啪……


    花火滿臉笑意,仿佛是真的很佩服星期日一樣激烈地鼓起掌來:“厲害啊,這你都能忍~真是個冷血的家夥——嘿,我們說不定很聊得來哦?


    “要不這樣吧,你也看見了,要不是你早就知道你的妹妹已經【死去】,或許你也會把我當成她吧?就連你這位兄長都無法分辨真假的話,那那些賓客與粉絲想必會更好糊弄~


    “所以我完全可以代你那位妹妹出席各種場合,不是嗎?——而你身為家主、也是這一次諧樂大典的發起人與操辦者,肯定也不想讓人們知道……諧樂大典已經無法舉辦了吧?”


    “不勞你操心。”


    星期日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就算是我的妹妹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死去了,那家族也自有安排——所以別再用你那詭詐的舌頭玷汙我親愛的妹妹,愚者。”


    得到了這樣的迴答後,花火似是無奈,歎息了一聲,搖搖頭:“好吧好吧~我隻是想說……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幫你哦?畢竟……誰能拒絕一位在雞翅膀上打釘飾的男孩呢?嘻嘻嘻……”


    言畢,花火也不顧星期日那陰沉到可以滴出水的臉色,嬉笑著離開了。


    笑聲和鈴鐺的撞擊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星期日沉默地目送著她遠離,直到她那一蹦一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微微眯起眼,喃喃自語:“不必了,兇手已經在祂的光照下露了馬腳——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因自己的計謀跌倒在地。


    “若他不迴頭,那祂的刀必磨快,弓必上弦,使惡人施加的毒害臨到自己頭上。


    “等到那時,那不敬愛神的外邦人便知道自己不過是凡人,要墜落到陰間去……”


    那些外邦人……


    “無論是鍾表匠,還是阿尼爾,亦或是你們這些假麵愚者……


    “都逃不過祂的審判。”


    ……


    (本章補昨日更新,還有三章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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