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霄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平複了心緒。


    景元能夠穩坐羅浮將軍之位幾百年而沒有下台,足見他的手段與魄力。


    更何況仙舟聯盟早在持明族加入時就已許了持明族的自治,在某些方麵就算是景元身為將軍也無法插手持明族事務,更無權力去調查。


    或許幻朧入侵的確是一個機會,一個將龍師的所作所為完全曝光的一個機會。


    “我在剛來到羅浮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那些帶有惡意的眼神似乎無處不在。”


    丹鶴無奈地搖了搖頭:“後來穹告訴我,他們或許是盯上了我,想要活取我的持明髓……


    “畢竟我是無名客,並不屬於羅浮的持明族,想要向我下手也是正常。”


    飛霄眼眸再沉。


    就算是明白師兄實力高強,不會被輕易抓去,她也還是會覺得生氣。


    早知道那天自己就不僅僅是夷平那個據點了,像是那樣草菅人命的組織,那些個壞事做盡的高層就應該通通抓起來挫骨揚灰!


    而且活取持明髓對持明族而言相當於對其他種族的生靈活著剝皮抽筋……


    那得有多痛啊?!


    “那他們確實該死。”


    “不過看這些信件,大部分都是被裹挾或者是被威脅的從犯,隻有少部分是主動加入藥王秘傳從事犯罪活動的。”


    丹鶴挑出一份文件,再次遞給飛霄:“這裏麵就是。”


    “名單?”飛霄挑了挑眉。


    “別的仙舟也有,當然,數量並不算多,藥王秘傳興起才三十年,大本營都還沒有經營好,所以別的仙舟的藥王秘傳數量遠遠比不過羅浮。”


    別的仙舟?


    飛霄饒有興致地拿過文件,翻了一下,果然有曜青仙舟的藥王秘傳成員名單。


    “我能拍一下嗎?我在曜青認識一些高層,或許他們會很感興趣。”


    “當然可以。”


    穹在另一邊扒拉各種文件,將一些碎掉的信紙拚湊完整。


    “拿這些去足夠給龍師定罪了。”穹說道。


    “夠是夠了,但是景元也要考慮他在持明族的影響力,萬一他煽動持明族叛亂,那死的人可能就要不止龍師一個了。”


    丹鶴摸了摸下巴:“所以景元可能還會繼續激濁揚清,把與龍師有關的人盡數揪出來丟進幽囚獄裏,隻要能把這事兒做成,羅浮能夠一直安穩到景元退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會不會收尾可能是在接下來的演武儀典?”


    “有可能……不過我感覺景元也不一定能在那個時候迴到工作崗位,他被幻朧傷的太重了。”


    “這不是還有符太卜當將軍嘛,”穹笑了笑,“她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將軍的位置嗎?”


    “嗬嗬,將軍要是這麽好當的話,景元也不會到了這個年紀都沒有退休了。”


    飛霄笑了一聲。


    “也是,羅浮的人才斷代嚴重啊,需要扛起重任的青壯年一代壓根沒有能看的,就符太卜一個勉強合格,其餘的不是還沒長大就是資質愚鈍,還有的壓根不樂意工作,現在就放在高位上的話,那就是在害他們。”


    丹鶴深以為然。


    “也是辛苦景元將軍了。”


    穹都能想象到,如果景元死在了幻朧手底下的話,羅浮得亂成什麽樣子。


    就算是景元將軍智謀出眾,但是手底下沒有足夠的人手的話,那也是很難做到麵麵俱到的。


    “哎,我們在擔心什麽?這是他們羅浮的內務,再怎麽樣都輪不到我們這些無名客來插手。”


    飛霄揉了揉丹鶴的頭發。


    師兄的腦袋一如既往地好摸。


    “你又摸我的角!”


    熟悉的羞恥感令丹鶴再度炸毛。


    小小丹鶴,睚眥必報!


    於是丹鶴毫不猶豫出手,趁著飛霄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捏住了飛霄的耳朵。


    耳朵上的絨毛拂過手心,手心癢癢的,而心也跟著一起亂了。


    而狐人的耳朵與持明族的龍角一樣,都是相當敏感的部位,一摸就可能會出現諸如臉紅之類的反應。


    因此就在丹鶴的手摸上耳朵的時候,飛霄的臉瞬間就紅了,那一抹紅暈在白皙的麵龐上尤為顯眼。


    “丹鶴!”


    飛霄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丹鶴,對著他的龍角就是一頓摸。


    “嗷!”


    丹鶴呲牙咧嘴,尾巴一甩,直接纏上了飛霄的腰,尾巴毛專門挑癢癢肉撓。


    此刻二人眼中沒有任何曖昧與旖旎的氛圍,隻有對勝利的渴望。


    眼見著二人鬧成一團,穹隻覺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穹:“……我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是的,他多餘了。


    因此穹趁著他們還在鬧的時候,悄摸離開了丹鶴的房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二人都精疲力盡之後,被飛霄抱在懷裏的丹鶴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和飛霄兩個人剛剛做了什麽。


    “不對不對,飛霄,快放開我!”


    丹鶴陡然從一種特別詭異的專注狀態中驚醒過來,一抬頭就見到飛霄的下巴就在自己頭頂,尾巴甚至還纏著人家的腰,肩膀就倚靠在一團柔軟之上。


    ……這距離太近了吧啊喂!?


    而且自己的二弟,似乎有反應了!!


    “鬆手鬆手!”


    飛霄:“!”


    大腿處似乎有什麽硬物在抵著,再一低頭就看到,師兄的耳朵根兒都要紅的滴出血來了。


    都不用猜她都能知道,現在師兄究竟是怎麽了。


    她急忙把丹鶴往外一推,飛速從滿地的文件裏爬起來,丟下一句“明天再見”之後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丹鶴的房間。


    “嗚……討厭……”


    少年持明尾巴蜷縮,捂住臉。


    “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麽啊丹鶴!?”


    今夜已經注定了是兩個人的不眠夜。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就到達了神策府。


    今天是景元將軍答應給他們的報酬兌現的日子。


    但是在神策府中丹鶴和飛霄站的距離老遠,中間隔著三月七和穹,惹得三月七眼神在二人之間流轉。


    看著丹鶴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飛霄的眼神,穹捅咕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咳咳咳,沒發生什麽。”


    “真的?”穹狐疑。


    “真的。”丹鶴信誓旦旦。


    穹不信,轉頭對三月七低聲說道:“你去問問飛霄咋迴事。”


    “不知道,她也沒說。”


    三月七也很迷茫。


    昨天約會不是進展挺順利嗎?


    怎麽今天就變成這樣了?


    “此次危機甚大,不僅有內鬼作亂,還有絕滅大君入侵,若非諸位襄助羅浮,或許我羅浮將步蒼城後塵。


    “因此為感謝諸位的協助,我羅浮將軍景元以我羅浮名義,贈予星穹列車結盟玉兆,若是列車遇到無法解決的危局,隻需要使用玉兆唿喚,我羅浮將無條件前來鼎力相助星穹列車。”


    飛霄嘖了一聲,低聲道:“還真是好大手筆。”


    他們曜青仙舟會協助星穹列車都是看在丹鶴的麵子上,就算是他現在失去記憶並且成為了無名客,那他也還是曜青劍首。


    但是就算是丹鶴需要曜青,曜青恐怕也不會傾盡全力,甚至可能就隻會有飛霄一人前來。


    這並不是曜青不重視丹鶴的存在,而是出於大局考量,丹鶴曾經的實力隻比飛霄這位令使弱一線,甚至還比景元都要強。


    要是連丹鶴都解決不了的話,曜青仙舟的普通士兵去了也是送菜。


    “隻有一個玉兆啊……”


    穹似乎有些失望。


    丹鶴倒是沒有任何不滿:“好了,穹你可別不知足,這玩意可是無數勢力無論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東西,雖然隻能使用一次,但是光是捏在手裏不用,都能震懾大部分心懷不軌的家夥了。”


    “羅浮的誠意,我們收到了,”瓦爾特點點頭,“感謝羅浮的慷慨贈予。”


    景元哈哈一笑:“我仙舟有句古話說得好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一次羅浮未能好好招待諸位、反而還讓諸位為了我羅浮東奔西走,這是羅浮的禮數不周,等到星天演武儀典開始,諸位可一定要賞臉來我羅浮觀禮,到時候再讓我羅浮盡一盡地主之誼。”


    “星天演武儀典?”


    穹撓了撓頭:“昨天就聽你們說什麽演武儀典,那是什麽?”


    “那是仙舟聯盟的宇宙級武道盛會,全宇宙的強者將齊聚一堂,共同在擂台之上展現自己的武藝與本領,角逐最後的勝利。”


    一旁的策士長青簇介紹道,“不過說是角逐,實際上比起對決,演武儀典更注重於演,更加注重比武的觀賞性,至於勝利倒是在其次。”


    三月七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就像是貝洛伯格下層區擂台上的表演賽,強不強不知道,但是一定很華麗。”


    景元頷首認同:“嗯,畢竟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目的是為了給宇宙中的參賽者一個展現自我的機會,也是為了宣傳我羅浮止戈為武的立場,要是真的打死了人,那就和我們舉辦演武儀典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丹鶴滿臉神往:“那一定會很精彩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去……”


    “哈哈哈哈,諸位武藝高強,要是親自上台與各路英雄好漢對決的話,那其他選手可就要抗議了。”


    景元哈哈一笑,“不過若是丹鶴先生實在想要一展風采的話,我羅浮可以為你安排幾場表演對決,怎麽樣?”


    “那敢情好,多謝了啊。”


    丹鶴實在是喜歡之前在貝洛伯格時打擂台賽的那種感覺,萬眾矚目之下,他隻會越打越勇。


    哪一個少年人不喜歡接受萬人歡唿?


    哪一個少年人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被人傳唱稱頌?


    “那我呢?”


    飛霄故意問。


    “……”


    景元笑臉一僵。


    身為帝弓七天將最強的一位,飛霄要是上台的話就可以宣告直接終結比賽了。


    要是放開來打,說不準那曾經立下赫赫戰功的竟鋒艦都要被拆成碎片。


    不過若是向元帥申請讓飛霄和她師兄打一場表演賽的話,應該也能通過……


    表演表演,那就是注重觀賞性,再限製一下威力大的殺招,應該能勉強能讓這二位過個癮吧?


    主意打定,景元樂嗬嗬地開口:“那就安排你去和丹鶴先生打表演賽吧。”


    飛霄:“好啊。”


    丹鶴:“?”


    ……


    (什麽?翁法羅斯是由記憶構成的世界?其中所有人都是已經死亡的、隻有記憶活著?還有十三個救世的人?還有一個說話末尾帶音符的粉發女子?!)


    (太好了,3.0的列車開到了往世樂土門口了,我們沒救辣——)


    (瓦爾特出走半年,以為自己已經離家很遠了,最後發現自己隻是走出了臥室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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