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霄來羅浮了。


    誰都不知道列車組什麽時候到來,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出發,所以她之前在收到了嵐的消息之後的第三天就孤身一人來到了羅浮。


    因為有帝弓的禦旨,那群老東西再膽大包天也不敢為難她,隻好捏著鼻子認了飛霄能夠公費度假的事實。


    “你怎麽來了?”


    “怎麽,馭空姐姐,不歡迎我?”


    馭空坐在辦公桌前,無奈搖頭:“雖然說你來羅浮是帝弓禦旨,但是你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兒,就不怕被人認出來?現在的羅浮可是多事之秋……”


    “哎呀,沒關係。”


    坐在辦公桌另一頭的飛霄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認出來就認出來唄,我手上有帝弓禦旨,那群高層都沒說什麽,他們又有什麽資格置喙。”


    桌上的熱茶水霧氤氳,往上飄飄揚揚,最終逐漸消失不見。


    “這一別,就是三十年啊。”


    別看羅浮與曜青同屬仙舟聯盟,但是它們基本上就沒有碰頭的時候,中間的距離也不知道隔了多少光年。


    往往一個曜青人去往羅浮仙舟任職,很有可能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再迴家了。


    馭空身為曾經的曜青垂虹衛飛行士,退伍後來到羅浮擔任天舶司司舵,或許就是打了這輩子都不迴家的打算。


    能夠再與已經成為將軍的後輩見麵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三十年足以改變很多事情,就算我們是長生種也無法避免。”


    飛霄端起茶杯淺啜一口,有些感慨:“就像是我們曜青三雄,也不過是活躍了十餘年就徹底沉寂,隻留下些話本子還在堅持講述那些已經過去了的故事……”


    馭空挑了挑眉毛:“不過說到曜青三雄的話……那位劍首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


    “星神偉力,凡人怎可得知。”


    飛霄搖了搖頭。


    “司舵大人,星穹列車無名客在停雲接渡使的帶領下求見。”


    “來這麽快?都還沒說兩句話呢。”


    飛霄似是有些不滿地嘟囔了幾句,點點頭:“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嗯。”


    馭空在天舶司後門送別了飛霄後,又轉迴天舶司的大廳之中:“請他們進來吧。”


    門外,丹鶴與瓦爾特等人碰頭。


    “那是不是你的熟人啊?聊這麽歡快,直接把停雲小姐丟在原地……”


    三月七看著姍姍來遲的丹鶴,有些不滿。


    “哎呀,一見如故,就聊得久了一點,不好意思哈。”


    丹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位狐人名為停雲?她是誰?”


    穹迴答:“她是天舶司的接渡使,就是負責在港口接待四方來客的,說是玉界門的負責人也算得上。”


    “那她人呢?”


    “她說她還有要事,就先離開了……”


    丹鶴疑惑:“要事?但是她不是天舶司的人嗎?明明是接待我們的人,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進去向那位司舵大人匯報工作?”


    “誰知道呢。”三月七聳聳肩。


    “諸位無名客,司舵大人有請。”


    “有勞。”


    瓦爾特點點頭,率先邁步進入天舶司大門。


    其他三人也跟隨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一進大門,便覺其中別有洞天。


    巨大的大廳之中人聲鼎沸,中心擺放著投影,眾多文員搬運著文件行色匆匆,還有幾人為了一些問題而爭得臉紅脖子粗。


    四周盡是書架,還有各種各樣的玉兆計算機正在運行,忙忙碌碌卻又井然有序。


    這就是天舶司,仙舟六司之一的總部司辰宮。


    天,代表著仙舟內部空域管控,相當於交通部門。


    舶,代表著星際航線與貿易交流,相當於外交文化貿易部門。


    而總部所在之處名為司辰宮,也就是他們無名客現在站在的地方。


    “這裏是天舶司司舵馭空,見過諸位無名客。”


    身為大勢力的一員,馭空自然是聽說過星穹列車與無名客的鼎鼎大名的,也很欽佩他們的義舉。


    隻是有的事情,必須要攤開了講。


    “你怎麽了?”


    看到旁邊的丹鶴臉色蒼白,三月七忍不住問道。


    “沒事,有點頭疼,問題不大。”


    在見到那位司舵的臉時,丹鶴就開始頭疼了,像是腦子裏有針在紮一樣。


    總感覺有什麽東西想要衝出大腦一樣,但是卻被其他的東西按了迴去。


    就這樣來迴拉扯,弄得丹鶴的頭疼痛難忍。


    “不是,你這還叫問題不大?臉色都發白了哎……”


    丹鶴晃了晃腦袋,笑了笑:“你就放心好了,真沒事的。”


    “真沒事?”


    “真沒事。”


    看到兩個人在穹與瓦爾特身後嘀嘀咕咕,馭空的神色微微變化。


    這個小家夥,還是這麽喜歡開小差。


    以前準備出征的時候,上麵月禦將軍在講話,下麵丹鶴和飛霄兩個人就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生怕月禦將軍看不見一樣。


    往往到了後麵這兩個家夥就會被提到隊伍最前麵,低著頭聽月禦將軍訓話。


    似乎是想到了曾經,馭空看著丹鶴的目光就愈發慈愛。


    都過去這麽久了,怎麽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啊……


    等到丹鶴一抬頭,正好和馭空那慈愛得有些過了頭的目光對上。


    丹鶴:?


    這是什麽目光?


    好詭異……


    丹鶴尾巴都忍不住蜷了起來,縮了縮脖子,悄咪咪地挪動腳步,把自己藏在了高大的瓦爾特身後。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瓦爾特有點頭疼。


    這個小家夥怎麽躲自己身後去了?之前不是還挺膽大的嘛……


    算了,小家夥怯場就怯場吧,這不是還有自己這個靠譜的大家長在這兒麽。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港口的玉界門會突然打開。”他說。


    “諸位無名客美名遠揚,我們仙舟自然是歡迎諸位,隻是恕我們拒絕幫助。”


    馭空搖搖頭,聲音雖然溫柔,卻帶著無法言說的威嚴與堅定:“這畢竟是屬於羅浮仙舟內務,原則上來說不容許外來者插手。


    “更何況我們羅浮仙舟完全有解決危機的能力,無論是星核還是建木……”


    話音尚未落下,又有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了出來。


    “哎,來者即是客,無名客們雖然是意外來到我羅浮,卻也是稀客、貴客,馭空司舵說話大可不必如此嚴肅嘛。”


    陌生的聲音引得幾位無名客紛紛轉頭,隻見不知何時有一道很明顯是投影的長發男子身影出現在了馭空身邊。


    “我是羅浮雲騎將軍景元,見過諸位無名客。”


    而投影景元的目光也在丹鶴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惹得後者摸了摸臉。


    他臉上是有東西嗎?


    一個兩個的,都用這麽詭異的眼神看著他……


    “雖然星核事務無法委托各位處理,但是景元相信諸位也不會對羅浮可能產生的危機袖手旁觀……比如趁此危機入侵羅浮仙舟的星核獵手。”


    “星核獵手?”


    丹鶴一愣,腦海裏閃過了銀狼等人的通緝令。


    對了,銀狼作為頂級黑客,打開一個被封鎖的玉界門也應該是輕輕鬆鬆的。


    所以把他們接進羅浮仙舟的,其實是星核獵手?


    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做?


    雖然丹鶴知道這些星核獵手或許並不是什麽壞人,但是他們做過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有人評價星核獵手就是一個能看到未來的瘋子帶著一群瘋子的組織,人數不多,但是卻個個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本事。


    而景元仍在繼續說話:“現在我們已經抓到了一名星核獵手,或許後續會有同黨前來營救……


    “因為星核爆發的原因,我羅浮著實抽不出多餘的人手對星核獵手進行抓捕,而諸位曾與星核獵手打過交道,說不定能夠幫助我們抓住這些將星核帶入羅浮的同黨。”


    瓦爾特皺起眉頭。


    這潛台詞就是在懷疑他們星穹列車與星核獵手有一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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