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婚姻的向往似乎是刻在骨子裏的,尤其是在此之前,殿主和白駿升在一起的戀愛非常甜蜜,她享受白駿升帶給她的一切情緒反饋,自然會對這場備受矚目的婚姻抱有期待。


    在兩人結婚的第一年,殿主也的確享受到了婚姻的甜蜜,白駿升對她很好,尊重又愛慕,兩人如膠似漆,是親人們眼中的模範夫妻。


    “他符合我小的時候看到的所有一切……關於婚姻、關於丈夫、關於未來的暢想,我的父母就是十分恩愛的一對。”


    殿主的臉上浮現出對從前的懷念,她看向白思冉的眼眸中又似乎摻雜了淚光,這不像是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該有的表現——她是有情感的有記憶的,光從這一點上看,她就不像是死人。


    “我看著他們的愛情長大,也是他們的愛情結晶,所以不免會對未來的我的婚姻產生幻想,你可以理解這一點嗎?”


    白思冉嘴唇動了動:“我可以。但你不需要我的理解。”


    每個人對於愛情和婚姻的向往不同,就像白思冉,她所見過的所有愛情例子裏——白駿升和殿主的愛情並不美好,而穀幽蘭的父母也同樣隻是商業聯姻……


    可能最好的愛情是羅綺夢和汪厚,兩人相互扶持一路走到現在,但汪厚成了喪屍,未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更別說小的時候,她沒有看過電影電視劇小說等各種消遣時光的東西。


    白駿升不會允許那些東西來幹擾他“完美”的繼承人。


    白思冉就不會從外界獲得一些關於美好愛情的想象,白駿升自然也不會和她說這些。


    因此,長大後了解到的這些東西不足以支撐白思冉來向往愛情。


    她能理解殿主的感情,無非是從幻境裏看到了她的一生——殿主小時候被家族保護的太好了,她單純、可愛、天真又善良,還帶著對未來的期許和盼望。


    如果當年的白駿升沒有生病,或許兩人還真的能成就一段佳話。


    但白駿升病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無心去思考婚姻能帶給他什麽了,他必須要確保自己的下一代不被波及,他需要一個“完美”的對象來和自己繁育。


    殿主眼中閃過幾分異樣的情緒,歎息般笑了笑,又摸摸白思冉的手。


    “你當然可以這麽想……但你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殿主眨眨眼睛,繼續往下說。


    “在婚後第二個月裏,我檢查出懷孕,我很期待肚子裏孩子的降生,白駿升也同樣期待……”


    畫麵隨著她的話語來到了剛開始懷孕時的模樣,白駿升聽聞老婆懷孕後笑的非常開心,還把殿主抱起來高興的說自己要成為爸爸了,當時的殿主也沉浸在老公孩子一家三口的幸福幻想之中,她根本不知道白駿升的喜悅究竟是為什麽。


    “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白駿升給她取名為白思珺。思珺思珺……我的小名就叫珺珺,這個名字…不,是這個孩子,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我以為思珺會和小時候的我一樣,在爸爸媽媽的愛護下,在和睦又幸福的家庭中成長,就像其他的許許多多的小孩一樣。”


    白思冉第一次見到小時候的白思珺,她從沒想過,她還能在殿主的迴憶中經曆姐姐的成長……


    白思珺相比白思遊和白思冉來說,童年稍微幸福一點點,她是最早出生的,和殿主的接觸最多,被殿主帶在身邊養到半歲後,就被白駿升拉去做檢查了。


    但檢查結果不如人意,白駿升從這個時候開始就斷絕了殿主和白思珺的來往,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殿主第二次懷孕,懷上了白思遊。


    “我沒想到思珺才半歲就離開了我,而我又在這種節骨眼上懷了孕…我沒辦法割舍思珺,也不能不管肚子裏的孩子,白駿升從這個時候開始露出真麵目。”


    畫麵一轉,白思冉看見了殿主的抗議——她沒辦法和外界聯絡,白駿升隔絕了她一切聯絡的手段,還將她困在屋子裏,每天派人看守她,一日三餐都是送來的。


    她隻能用絕食這種手段來抗拒,但很快,絕食也不管用了,她被強迫著打了營養針,那些藥劑能使她的身體吸收到營養,哪怕胃裏餓的疼痛難忍,她也不會死去。


    “那是我最暗無天日的一段時光。”


    殿主移開了眼,表情雖沒什麽變化,但白思冉覺得現在的她內心很沉重,連唿出的氣都帶著一絲灼熱。


    升騰出的白氣向上緩緩飄著,使得她的聲音也變的虛無縹緲起來。


    “我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我也很少見到白駿升,我一直待在別墅裏,想死也死不了,活著也是煎熬,肚子裏的孩子……當時的我,並不想讓他出生,我是個懦弱又自私的人。”


    “可這個孩子很頑強,他在我無數次絕食抗議中還在堅強的活著,或許是被他打動了吧……我決定活下去,至少先讓他降生於這個世界上——既然他如此渴望的話。”


    難怪三人之中白思遊的身體是最差的,他的先天不足實在是太多了,母體在懷他時正在經曆人生中的重要階段,麵臨的打擊太大,能堅持把他生下來就不錯了。


    “思遊生出來就先天不足,他的身體狀況太差了,前半年的時光裏,我陪著他做了很多次治療,但……治療終歸是沒有用的,我懷他的時候所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我……”


    白思冉擰眉打斷她的話:“他的不足和你有什麽關係?這是白駿升自己的問題,他有遺傳病,才導致白思遊先天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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