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女人輕笑一聲,並沒有因為白思冉這句話而感到生氣。


    她神色平淡的繼續問道:“如果你的母親死了,坐在你麵前的人又是誰?”


    “這個問題該由你來迴答我。”白思冉不動聲色的將問題拋迴去。


    身後兩人的狀態實在是不容她多想,她需要爭取到更多的時間,這兩人才能從被控製的狀態中走出來。


    精神錨點要麽是通過外力消除,要麽是施放精神控製的人停手,最末的選擇才是依靠自己走出被控製的狀態。


    這是極難做到的一件事情,白思冉有了玉玨的幫助,才得以從被控製的狀態中脫身。


    她在被控製後所想到的一切都是關於“母親”的,但“母親”本就沒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現,所以她能極快的察覺到不對勁。


    如果放在楚寒星身上,楚夫人和楚寒星的關係非常好,外加上現在楚夫人被白駿升控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在這種情況下,對她的精神進行控製,那楚寒星極有可能會陷入到對母親的迴憶中而出不來。


    於叁年那邊,白思冉倒不是很擔心。對方體內還有紅蘑菇的存在,就算人類意識失去控製,那還有紅蘑菇的意識。再者,她們和於叁年認識這麽長時間,從未聽他說過自己的家人。


    精神控製不可能觸及到以前的記憶,要是每一個精神係異能者都還要對她操控的人涉及從前的記憶,那需要處理的工作量也太大了點。


    “神子”一行人的狀態也像是被操控後的,最起碼精神錨點是會有,殿主的控製手段應該就是注入精神錨點。


    這就有點難辦了。


    她需要足夠多的充足時間,才可以想到應對措施。


    而眼前的人……


    白思冉再次抬眸看向對麵冰椅上的殿主。


    殿主臉上帶著遊刃有餘的笑容,坐姿輕鬆又從容,看向白思冉的目光裏滿是慈愛和關心:“我就是你的母親,這件事情不需要證明,這是事實。”


    “事實也是需要證明的,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母親就已經死了。”白思冉陳述事實:“你既然是我的母親,白駿升怎麽會不知道你的存在?”


    其實,在看到對方的臉時,白思冉已經50%相信對方的身份了。


    那樣明媚又完美的一張臉,很符合白駿升當年所追尋的“完美基因”。


    此外,在白思冉出生後,第二任妻子死亡後,白駿升所拿到的“完美基因”消失不見,並沒有遺傳到白思冉的身上,而第二任妻子的屍體裏也並沒有這所謂的“完美基因”。


    不過,當年的事情白思冉有去私下調查過,她托穀幽蘭找到了當時被損毀的一部分材料——白駿升炸毀的基地裏,材料是殘缺的,但互聯網的痕跡沒那麽輕易抹除。


    穀幽蘭黑了當時的保密文件,將裏麵一部分還存在的機密調出來。


    白思冉從而確定“完美基因”是無法被複刻以及遺傳的。


    也就是說,當年消失的“完美基因”還在第二任妻子身上,但她已經死了,又因為基因的特殊性,無法複刻和遺傳,白思冉隻是遺傳到了白駿升和妻子本身的能力,卻並沒有遺傳到“完美基因”的能力。


    “不,你遺傳到了。”殿主一臉慈愛的看著白思冉,抬起手來,輕輕朝她揮了揮:“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自然可以繼承我的一切優點。你的體能、速度、學習能力、樣貌、健康,無論哪一項都是出眾的。”


    話音落下,白思冉便不再去想腦海中的迴憶。


    她反而更在意殿主現在所說的話。


    “你能讀懂我的想法?”


    白思冉還沒見過如此霸道的精神係異能,居然連她的實時想法都能猜中,那她剛才故意想要拖延時間這事……


    “我也知道哦。”


    殿主發出一聲低低的輕笑。


    她再次抬眸看向白思冉,這一次,眸光中閃爍著的慈祥就更明顯了。


    “你很可愛,也很警惕。這樣很好,我也希望你能成為這樣一個……完美的、獨立健全的人格,不要依附於我和白駿升其中任何一個。這樣才是最完美的你。”


    這慈祥的目光落在白思冉眼中,卻感到一陣陣的詭異。


    殿主的外貌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非常年輕的長相,就連聲音聽起來也是年輕女人的音色,可她的目光卻非常的……年邁,像是一個已經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般的目光。


    算算年紀,如果媽媽還在世……現在怎麽也和白駿升同樣歲數了吧?


    “你現在才開始對我的年紀和長相產生好奇嗎?”


    都不用白思冉開口,殿主已經讀懂了她的心思。


    “我的年紀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歸於靜止了。”


    她收起笑容,眼神又恢複到第一次見麵時的高高在上。


    現在的她,光是坐在那裏,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感就足以讓人俯首,也更像是“神子”口中的神明了。


    將一個基因改造人……不,準確來說,這“完美基因”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基因改造人,她是人類和“完美基因”的結合體,是這世界上最為與眾不同的存在。


    ——


    奉為神明。


    “嗬。”


    殿主輕笑著抬起手,她的手指之間頓時生出許多白色的煙霧,絲絲縷縷的向上飄著,使她的麵容也變得模糊不清。


    但她說話的聲音還是無比清晰的傳進白思冉的耳朵裏。


    “或者,用你能理解的思維方式來說,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並不是真實存在的我,但我也是我,你可以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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