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地湧金蓮。」蕭統佑接過花盆介紹道,「它是佛教聖花,傳言佛祖誕生時,每走一步足下都會生出金光閃閃的金蓮花來,便名為地湧金蓮。」


    秦無雙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花瓣,由衷讚歎道:「好美,——我長這麽大從未見過這類花,似乎很是少見。」


    「地湧金蓮出自南域,一般都是獨莖獨頭花,這顆卻是獨莖雙頭花,且它喜陽耐熱怕寒,在中原極難養活,可以說是稀世罕見。」


    中原四季分明,一到冬日,寒侵入骨,地湧金蓮自是極難養活,難怪汴都從無此花,她不由得有些納悶道:「那你怎麽養活了?」


    蕭統佑溫柔地嗔了她一眼:「這麽快忘了我同你說的溫棚種植了?——隻要把它放在溫棚裏,它就能活下來。」


    對啊,溫棚反季節種植,還是蕭統佑前不久剛教過的。


    秦無雙傻笑著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確實給忘了,我的錯。」說著,她又十分喜愛地看了一眼地湧金蓮,感歎道,「你一定養了很久罷?」


    「恩,很久,現在送給你。」


    秦無雙詫異:「送,送給我?」遂又連連擺手,「無功不受祿,這麽貴重的花我可收不起。」


    「該怎麽說你是好。」蕭統佑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寵溺道,「你忘了?今日可是你的生辰。」


    「啊?」


    秦無雙眼珠子一溜,拍著自己的腦門,失笑道:「我都給忙忘了。」忽地又一皺眉,她納罕地看著蕭統佑,「可是蕭大哥又是如何得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蕭統佑又是無奈一笑道:「你又忘了,你租我地時提供了你的身份文書,我看了一眼上麵記載著你的生辰,便記下了。」


    秦無雙傻笑道:「你看我,這腦子笨,總記不住事兒。」


    「我身無貴重的東西,唯有滿宅子的花,這盆地湧金蓮就是送給你作賀禮的。」說著,蕭統佑將金蓮送上。


    秦無雙再不好拒絕,加之的確喜歡不得了,便笑著接下了。


    恰值一陣風起,一時吹亂了秦無雙的鬢發,因她兩手抱著花盆,多有不便,蕭統佑便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替她將亂了鬢發別到耳後去。


    秦無雙的一句「多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冷不丁地聽見一聲怒喝傳來:「你誰呀?」


    二人聞聲望去,隻見牧斐牧斐一身純素,正提著衣擺急匆匆地從攬月樓上衝了下來,老遠用折扇指著蕭統佑,怒氣衝衝而來


    秦無雙驚訝地望著他:「你怎麽來了?」


    牧斐衝到二人中間,猛地煞住腳,先是狠狠地瞪了蕭統佑一眼,這才轉臉氣唿唿地看著秦無雙,哼道:「我要不來,怎麽能看得見你與他!」他用扇子點了點蕭統佑,「——卿卿我我的。」


    秦無雙一聽牧斐不分青紅皂白地汙蔑她與蕭統佑的關係,立時氣不打一處來:「誰卿卿我我的,牧斐,請你說話注意點!」


    「還說沒有!」牧斐用扇子指了指秦無雙手裏抱著的地湧金蓮道,「那這又是什麽?」


    「這是……」


    牧斐一看到這盆地湧金蓮就忍不住想起方才秦無雙與身後男子說說笑笑的一幕,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死死壓著似的,堵的他難受又焦躁,於是,一發看這花礙眼,不待秦無雙說完,奪了花盆,二話不說就往地上砸了去。


    一時,幾人看著地上碎裂的花盆,齊齊呆住了。


    「你幹什麽?」秦無雙抬頭衝牧斐怒吼。


    牧斐也沒想到自己會這般衝動,可是砸了花他心裏一點也不後悔,反而十分爽快,撇了撇嘴道:「不就是盆花嘛,你若喜歡,爺都買來送你。」


    「你知不知道這盆地湧金蓮有多珍貴?」秦無雙瞪著他,雙眼有些發紅。


    見她動了真怒,牧斐不由得心虛道:「……再珍貴爺也賠得起。」


    「你賠不起!」秦無雙吼道,「因為這盆地湧金蓮珍貴的是他的心意,無價!」


    秦無雙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收到禮物,這讓她覺得被人重視,被人關心,她打心眼裏感謝蕭統佑對她的照顧。


    誰知,竟被牧斐一下子打碎了。


    牧斐徹底驚愣住了,自打他認識秦無雙以來,戲弄過她無數次,為難過她無數次,與她對著幹了無數次,可秦無雙一向表現的風輕雲淡,從容的都快讓他以為她有個菩提心了。


    可這一次,她竟然衝他發火了,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衝他近乎歇斯底裏。


    這一瞬間,他有種無法宣泄的憤怒,積壓在有如刀絞般的胸口上。


    「好個無價!」他冷笑,「是爺耽擱了你們,哼!」說完,毅然轉身,拂袖去了。


    秦無雙目送著牧斐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這才迴過頭來,衝蕭統佑歉笑賠禮:「蕭大哥,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方才那位……是我的未婚夫,他脾氣一向暴躁,又是孩子心性,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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