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以前聽的傳言都是真的,秦無雙心裏不由得有些心疼起牧斐來。


    牧斐賭氣道:「反正我做不做什麽,在他眼裏永遠都是個廢物。」


    牧婷婷上前拉了牧斐的袖子,勸道:「三哥,你別這麽說自己。」


    正說著,突然聽見有人喊道:「三弟,四妹妹。」


    三人甫一抬頭,正好看見牧重山迎麵走了過來。


    牧婷婷笑著喊:「二哥,這次你也迴來了啊。」


    「恩。」牧重山微微點頭,來到三人麵前,先是細細打量了秦無雙一眼。


    正好秦無雙也借機打量著牧重山。


    這牧重山乃劉姨娘所生,眉眼像極其母,透著一股子精明,他比牧斐大五歲,比牧重光小六歲,自小跟在牧重光屁股後麵,有樣學樣。長大之後,倒頗有幾分牧重光的樣子,但畢竟是庶子,加上並無幾分真本事,終究成不了大氣候,是以並不怎麽受牧守業疼愛。


    直到牧重光死後,牧守業恍惚間從牧重山身上看見了幾分牧重光的影子,這才對他另眼相看,將其帶在身邊,一起鎮守邊疆去了。


    「這位,想必就是弟妹了?」


    秦無雙微微欠身行禮:「無雙問二哥好。」


    牧重山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麽,轉而看向牧斐,語重心長地勸道:「三弟,父親正在在氣頭上,才說了那些個氣話,迴頭你去他跟前好好認個錯。父子之間,別弄得跟個仇人似的,見麵就吵。」


    牧斐聽了,登時衝牧重山惡聲惡氣地吼:「我做了什麽,要去他跟前認錯?」


    牧重山道:「父親一迴來就聽說這一年多你在家中所作所為,少不得要氣上一氣,不是二哥說你,你老大不小了,也該懂事了。」


    牧斐最是見不慣牧重山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向地上啐道:「啊呸!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打量我不知道那些話,都是誰添油加醋地傳到父親的耳朵裏去的?還有,我怎麽樣,何時輪到你來教訓了?」說完,一轉身,氣衝衝地走了。


    牧重山隻好歉意地看向秦無雙,歎道:「三弟就是這樣的脾氣,素日裏沒少給你氣受罷?」


    不知怎地,乍一看牧重山,是頗有幾分謙謙君子的感覺,但稍微相處下來,就會讓人感到莫名的別扭,就好像戴著一張假麵具在同你講話。


    秦無雙客氣一笑:「並無,我們相處很好。」


    牧重山微微一愣,遂又笑了笑:「那就好,三弟以後還需拜托你多多照顧。」


    「應該的。」


    牧重山走後,秦無雙拉著牧婷婷來到僻靜處:「婷婷,你三哥與你二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矛盾?」


    牧婷婷歎道:「哎,嫂嫂看出來了?我三哥與二哥一向不和呢。」


    「可是因為嫡庶的身份?」


    「那倒不完全是,是因為三哥覺得二哥在模仿大哥,還妄圖取代大哥。二哥呢,每每見了三哥也是總喜歡學著的大哥的樣子教訓三哥。」


    難怪一個庶子竟然理直氣壯地教訓起嫡子來了,要知道大家族裏,嫡庶等級觀念甚嚴,是不允許庶子頂撞嫡子的事情發生的。


    前世她對就對牧家已故的文武兼修奇才牧重光略有所耳聞,不由得好奇道:「你大哥……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牧婷婷道:「其實我對我大哥沒什麽印象,因為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隻是偶爾從娘的嘴裏和老嬤嬤身上聽說過大哥的一些事情。大哥他比三哥長十一歲,聽說三哥剛出生時,大哥就已是汴都城裏家喻戶曉的‘武秀才’。」


    「武秀才?」秦無雙倒是聽過傳言說牧重光能文能武,但是還沒聽過‘武秀才’這個稱號。


    牧婷婷點頭:「因為大哥十歲時就去參加武舉比賽,一舉奪魁,同時還是應天書院裏年紀最小的上舍人,後來大哥升為了上舍中等生,獲得官家殿試的資格。聽說是官家殿試時,戲稱大哥是個‘武秀才’,自那之後,大哥便有了‘武秀才’這個美名。」


    應天書院那可是汴都城裏的最高級學府,祁宋私學興盛,官辦書院卻不多,其中最有名氣的祁宋四大官辦書院就有汴都應天書院、九江白鹿洞書院、知州嶽麓書院、洛陽石鼓學院。


    而這些官方書院隻招有名望有權勢的家族子弟,但不是每個大家族子弟都能進去,還需有真才實學才行。盡管如此,還是有許多人擠破了頭都進不去。


    這些個官院裏將學子分為三舍生。所謂三舍中下舍生也是外舍生,是給那些有真才實學卻無背景的學子們旁聽的名額,若其中成績特別優異的可經先生舉薦,升為中舍生;


    中舍生才是那些貴族有才學的子弟,在這些中舍生裏麵成績考核優異的就可以升為上舍生。而上舍生裏分三等生,需經過各種考核,一等一等遞升。上等生可以直接任命為官,但要求很嚴,俗稱推恩官,名額隻有一個;中等生則可以不參加「省試」,直接參加「殿試」;下等生可以不參加「鄉試」,直接參加「省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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