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無雙大感吃驚地瞅著牧斐。


    此時的牧斐看起來就像一個鬥敗了的傲嬌孔雀,終於肯收起他那花枝招展的羽屏,乖乖地在她麵前低頭認錯了,——委實難得。


    她淡淡道:「你知道就好。」說著,一麵微微俯身,隨手去撥弄著那些花兒們。


    一旁的蕊朱自打見了牧斐後,一雙杏眼瞪恨不得把牧斐的臉瞪個洞出來,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此刻,終於忍不住控訴道:「小官人,奴婢有句話不得不說出來,您也太過分了!您怎麽能把小娘子就那樣丟在荒郊野外,您知不知道昨兒個有多危險,幸虧……」


    「蕊朱。」秦無雙輕輕地橫了她一眼。


    蕊朱隻好委屈地撅著嘴不說話了,猶自怨憤地瞅著牧斐。


    牧斐急忙看向秦無雙:「昨兒個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秦無雙看也不看牧斐,隻管對著店家喊,「店家,這盆玉璽映月多少錢?」


    店家迎出來答:「三十兩。」


    「我要了。」


    「好嘞。」


    蕊朱去付賬,隨後店家將玉璽映月搬下遞給蕊朱,蕊朱抱著玉璽映月迴到秦無雙身邊,一張小嘴撅的老高。


    「蕊朱,我們走罷。」說完,二人直往前麵走。


    見秦無雙主仆並沒有要返迴牧家的意思,牧斐忙攔在她們前麵問:「你們要去哪兒?」


    秦無雙皺眉,語氣裏頗有一絲不耐煩:「我要去哪兒,與你何幹?」


    素日裏秦無雙一直對他都是清清冷冷的,他並未覺得有什麽不適,然而今日,再瞧這副清冷,牧斐隻覺得心裏堵得慌:「當,當然有幹係,你可是我過了門的未婚妻。」


    秦無雙冷笑:「現在想起我是你過了門的未婚妻了?」


    牧斐一聽,知道秦無雙肯定還在為昨日的事情生他的氣,他愧疚地低下頭,抬起手拽了一丟秦無雙的衣袖,輕輕搖了搖,然後用一種近乎撒嬌般的央求道:「昨日的事情方才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你能不能別……」


    「不能。」秦無雙迴答的毫不猶豫。


    牧斐的抬頭,臉色瞬間僵了。


    秦無雙懶得理會他,便與蕊朱繼續往前走。


    才走了幾步,牧斐追上來問:「你的腳怎麽了?」


    她昨晚已經熱敷過了,又擦了藥,本已好轉了,隻是逛了一整日的花行,累著了,腳腕又腫了,走路時就少不得控製受傷的腳少用些力,竟被牧斐察覺了。


    「與你無關。」


    牧斐見秦無雙不想理他,便拽住蕊朱低聲問:「小娘子的腳怎麽迴事?」


    蕊朱恨恨道:「還不是因為您把我們扔在玉枕關上,小娘子下山的時候才不小心崴到了腳。」


    牧斐聽完,又是心疼又是懊惱的,隻得快步追上秦無雙拉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說:「我背你罷。」


    「不必了,我能走。」說完,秦無雙拂開牧斐的手,一顛一跛地往前走。


    牧斐落在後麵見了,一咬牙,急步上前,一把打橫將秦無雙抱了起來。


    秦無雙一時不防,被牧斐嚇了一跳,驚唿道:「牧斐你幹什麽?」


    也不知道是怕他自己後悔,還是怕秦無雙後悔,總之牧斐抱著秦無雙走得飛快,隻管目視著前方,說:「都是我的錯,我抱著你走,就,權當是我給你賠禮了。」


    秦無雙抿唇不說話了。


    「你說,你還想去哪兒?我送你去。」


    秦無雙默了半晌,道:「……秦家。」


    走了不過半盞茶功夫,牧斐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臉紅脖子粗的。


    秦無雙窩在牧斐的懷裏,反而悠哉地叉起了雙臂,瞅著他的下巴,冷笑道:「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這個瓷器活,抱不動就趕緊放我下來。」


    牧斐一聽,額頭暴出的青筋突突跳了幾下,「……堂堂,男子漢,當然,抱,得,動。」說完,咬牙一用力,又將秦無雙提起來抱穩當了些。


    安喜,安平他們老遠看見牧斐抱著秦無雙快步走來,幾人立馬迎了上來,要搭把手。


    牧斐嫌棄道:「去去去,別動手,快把馬車拉過來。」


    幾人又趕緊衝迴去拉馬車。


    一番折騰,總算上了車。


    秦無雙才一坐下,牧斐蹲下來就要去掀她的裙角。


    「作什麽?」秦無雙攔住他問。


    牧斐道:「我隻是想看一下你的腳傷得怎麽樣了?」


    一時被牧斐這麽關心,秦無雙委實有些不適應,收了手,將腳縮了一下用裙角蓋好,道:「我是個大夫,自然比你懂行,無需你關心。」


    牧斐知道,秦無雙這是不肯原諒他了,便低下頭,再次陳懇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故意把你們丟在山上不管的,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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