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鬼,並無額外的痛恨;


    對身為同類的人類,也沒有多餘的同情。


    你隻是追求無雙的劍技,想要達成緣一和你說過的境界,那個你曾經真實觸摸到的境界……


    你背離了緣一,自顧自追尋的,其實也是走向他的道路……


    你會成為他嗎?


    這是你選擇的道路嗎?


    腦海中那些嘈雜的聲音還在嗡鳴作響,你努力去聽也聽不明白。


    但是……為了現在追尋的一切,什麽都可以舍棄。


    你與鬼殺隊聚集起來的大家,或許不是同一類人。


    身後支持你的主公也明白。


    “因為……這樣沒有什麽不好。”


    葬禮之上,之前和你交談的時候,聽完你的話,年少的主公,他黑黢黢的眼睛裏露出帶點盼望的神采,這帶希望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輕柔地告訴你:


    “為了能夠鏟除無慘,什麽都可以嚐試,這是五百年來,產屋敷存在的意義……”


    你不由得抬眼,對上看著你的那雙眼睛。


    產屋敷家的眼睛……黑得透不出一絲光亮來。


    你想起先代主公、先代夫人的眼睛,還有前來參加葬禮的出嫁的長女的雙眼……


    隻看眼睛的話,其實分辨不出……產屋敷和惡鬼——到底誰更不像人類。


    鬼王五百年來執著於自己的活,產屋敷五百年來堅持著鬼王的死。


    如果鬼王並非人類,那麽有著完全相反執念的產屋敷,又是什麽呢?


    懷抱可怕的執念,這樣的人,這樣的家族……


    你沉默片刻,最後選擇對新上任的主公坦白:“我與鬼殺隊,或許並非擁有同一個目標。”


    鬼殺隊的大家,是被惡鬼襲擊家破人亡的可憐人,或者世代相傳的滅鬼家族,又或者是鬼變災難中幸存的遺留——五百年來許多擁有共同遭遇的悲慘的人聚集在一起,擁有同一個目標,並為此奉獻,直到死亡為止。


    貓太郎也是以類似的理由將你引薦進來:


    “岩勝他啊……他被鬼騙到了巢穴裏,差點就死掉了,還好及時醒來,醒來之後立刻救下了我;啊呀!也是被鬼傷害的可憐人呢!”


    貓太郎那一日,獨自一人闖進遊郭,和名為紫陽花的惡鬼開戰,似乎就是擔心你被鬼迷惑吞吃,所以不顧一切地前來救你。


    無論過程如何,他的目的最終達成了。


    你很感激他。


    可他所說的,並不是全部的真實。


    你曾經和先代主公如實以告:


    “我想要……一個容身之處。”


    那個病痛纏身的男人,溫和地接納了你的存在。


    你很感激他。


    你不知道,你們之間的談話,是否有被如實轉達給現在的主公,因此猶豫著,保留性地陳述真實:


    “我所追求的……是天下無雙的劍技。”


    年幼的主公微笑著應答道:


    “是的,我明白,父親和我說過您的事情。”


    你迷惑了:“這樣……沒有關係嗎?放任我在鬼殺隊中……”


    你對【鬼】並無執著。


    俊秀的主公露出和他父親同樣溫和的笑容來:


    “鬼殺隊……是由誌同道合之人聚集在一起的組織,五百年來一直如此——這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隻要有‘滅殺惡鬼’的聲音存在,產屋敷就會一直支持著大家……”


    “……”


    “可是……”他睜開眼睛,黑黢黢的瞳孔中映照著你的身影,“岩勝先生,已經五百年了……受難之人越來越多,鬼之血造成的悲劇越來越多,可我們連鬼舞辻無慘的衣角都摸不著,這實在是件讓人絕望的事……”


    “……”


    “所以我開始想,這樣純粹的鬼殺隊,就一定是正確的嗎?往裏麵摻入一些雜質……會不會更好呢?”


    身為【雜質】的你:“……”


    年紀小小就擔負起一切的產屋敷家主,擁有讓人歎服的胸懷:


    “無論目的如何,現在我們走在同樣的道路上,這就足夠了。”


    聽到這話,你看著眼前的主公大人,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該有感激、道謝、讚許——總之是這一類的心情與言語,它們都堆砌在你的喉嚨裏,梗成結實的小石子,你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你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眼前的少年。


    他麵容俊秀蒼白,分明還是個孩子,卻帶著覺悟地接納你的存在:


    “岩勝先生,你是我一直在等待的合作者,我很高興你的到來。


    請和相信我的父親一樣……嚐試著來相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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