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些了嗎?”


    楊軻急忙問道。


    劉衍緩緩搖頭,微微張開嘴巴,卻發現說不出話來。


    此時,禦醫已經趕到。


    隨之趕來的還有大批侍衛和宦官,


    “陛下!”張洪看到劉衍醒了過來,鬆了口氣。


    劉衍說不出話來,想要抬手。


    發現手也沒有力氣。


    一時間臉色蒼白,連眼睛珠都沒法轉動。


    禦醫拉起劉衍的手臂診脈。


    頓時臉色大變!


    顫抖著放下輕輕將劉衍的手臂放下。


    張洪看禦醫的樣子,心頭知道情況不妙。


    楊軻示意禦醫出去,不可亂說。


    禦醫當然不敢亂說,迴頭磕頭說道:“陛下操勞過度,風寒入肺,隻需服湯藥,幾日便會好轉!”


    “那就快去煎藥!”楊軻命令。


    “來人,將陛下送去休息!”


    楊軻本身力氣很大,但此時顯然不敢將劉衍抱起來。


    張洪後麵跟著的小黃門,已經將準備好的擔架抬過來放在地上。


    楊軻張洪合力將劉衍放在擔架上,抬著去了長秋宮。


    侍女早去通報,柳芷有些衣冠不整地跑出來,看到劉衍的樣子,一時間便失聲痛哭。


    將劉衍在床上安頓好之後,楊軻才匆忙離開。


    戰亂又起,皇帝卻驟然病倒。


    真是禍不單行。


    “楊大人!”


    剛走出沒多遠,張洪便追了上來。


    “常侍,你不照顧陛下,跑出來做什麽?”


    楊軻有些生氣。


    “楊大人,皇上這病,禦醫說是中風,這可怎麽辦?”


    張洪是真的著急。


    作為一個伺候皇帝十幾年的宦官,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擔心皇帝出事。


    根據經驗,如此嚴重,就算活下來,也時日不多。


    “按照禦醫開的藥方,先讓陛下服藥!”


    “是,還要不要再找其他禦醫來看!”


    “不用,皇上的症狀,就是中風!服藥即可!”


    楊軻沒有說自己給皇帝服了安宮牛黃丸。


    這東西的效用也隻是聽遊醫說效果邪乎,但自己也沒有試過。


    若是好了倒無所謂,若是皇帝出事了,那肯定有人怪自己給皇帝亂服藥。


    到時候別有用心的人給自己安一個謀殺皇帝的罪名,自己有嘴也說不清。


    “是,楊大人,皇上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要不要早做打算!”


    本來,作為一個宦官是不該問這事的。


    但張洪實在是急了。


    皇帝不能動,不能言語,那得有多少變故?


    若是宋王繼位,自己肯定是第一個被梟首的人。


    “常侍,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去迎迴太子殿下,以備不測!”


    楊軻知道張洪的心思。


    “是,大人考慮周全!”


    張洪鬆了口氣。


    太子已經正常,自己可沒得罪過他。


    “告訴今天晚上所有見到陛下樣子的人,一律不得泄露消息!待我前去同宋大人等商議後再作定奪!”


    “是!”


    “不用殺人,這事情瞞不住!”


    楊軻提醒了一聲,生怕張洪理解成殺人才能保守秘密。


    畢竟今天晚上知道事情的人不下數百,在這個時候大開殺戒,隻會失去人心。


    “我知道,楊大人!”


    張洪本來還真是動了殺心,聽楊軻這麽一說,才放下殺人的念頭。


    心裏也理解,這樣的消息,無論如何是瞞不住的。


    楊軻說完離開,立即命人出去尋找太子的下落。


    自己立即帶人騎馬前去安平王府,這個時候,大景朝最能鎮守的恐怕非劉孚莫屬。


    同時派人通知何治、劉煊和司馬北前往安平王府商議對策。


    這是皇帝最信任的四公,加上自己。


    先把事情確定下來,再通知其餘大臣。


    若是四人的意見都不統一,那朝廷隻會更亂。


    張洪迴到長秋宮門口,數十個嬪妃已經等在那裏。


    要不是有侍衛攔著,隻怕已經衝進去了。


    這消息,實在是傳得太快了!


    “諸位娘娘,你們這是做什麽?”


    張洪走到門口問道。


    “張常侍,請你向皇後娘娘通報一聲,我等要見陛下!”


    站在前麵的是地位僅次於柳芷的貴妃胡婷。


    “貴妃娘娘,陛下現在龍體欠安,恐怕不能見麵,你們迴去吧!”


    在宮裏,除了皇後。


    張洪還真不把其他妃嬪放在眼裏。


    “張常侍,我等都是皇帝陛下的嬪妃,陛下病重,我等憂心如焚,請常侍通報一聲!”


    胡婷抹著眼淚說道。


    說完竟然跪了下去。


    “是啊!請常侍通報!”


    其餘妃嬪也跟著跪了下去。


    “娘娘,千萬不可!”


    張洪膽子再大,也受不起貴妃跪拜。


    急忙托著胡貴妃的手,撐了起來。


    “你們都在此等候,咱去通報便是!”


    看來不通報肯定不行了!


    張洪說完,急忙跑了進去。


    “陛下!喝藥!”


    長秋宮,柳芷強忍著眼淚端著藥。


    此時的劉衍,除了思想能動,好像連眼睛珠都不能轉動。


    感染風寒的鬼話,他肯定是不信的。


    自己去年那次就是中風,隻是比較輕微。


    後來吃了些藥,也就慢慢好轉。


    這次複發,早有心理準備。


    隻是想不到這麽嚴重。


    看來是大限將至。


    這正是節骨眼上,沒有留下詔書讓太子繼位,現在不能說話不能動,麻煩大了!


    柳芷的藥用勺子輕輕地塞進嘴去。


    隻是劉衍的嘴失去了張合能力,順著嘴角就流了出來。


    柳芷用手帕擦去,又用小勺一點點地喂進去。


    劉衍心裏苦,可說不出話,又動不了,心頭十分懊惱,卻也沒有辦法。


    張洪在外麵輕輕地敲門。


    柳芷沒有迴頭也猜到是誰,說道:“進來!”


    張洪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跪下。


    “娘娘,讓我來吧!”


    “不用!”柳芷輕輕地說道。


    “娘娘,胡貴妃、王才人他們都守在長秋宮門口,想要見皇上!”


    張洪小聲地說道。


    “皇上現在的情況,需要安靜,你去告訴他們,等陛下好轉,再來看吧!”


    柳芷年紀雖輕,卻也知道。


    自從自己進宮後,劉衍獨寵自己,早就犯了眾怒。


    現在劉衍突然病倒,外麵那些妃子生怕自己在皇上麵前說她們的壞話。


    甚至是出餿主意!


    畢竟,在這個時代,皇帝駕崩,嬪妃是可以要求殉葬的。


    “是,娘娘!”


    張洪說完退了出去。


    一眾嬪妃看到張洪,頓時湧了上來。


    “諸位娘娘,陛下在休息,你們明天再來吧!”


    “常侍!”胡婷又哭著要跪下。


    “娘娘,別為難奴婢,奴婢有事,先行告退!”


    張洪這下不理她,快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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