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歌目光堅定,掃過在場眾人,神色凝重,聲音沉穩有力地說道:“當年赤昭對我們的仇,我們誓當重新奪迴西南,讓鏡宗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這不僅是為了告慰逝去前輩的英靈,更是為了鏡宗的往後歲月。”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在這外海小島蟄伏多年,韜光養晦。如今,是時候讓鏡宗的威名重震天下。我知道前路困難重重,可我們不能退縮。”


    蘇儀微微點頭道:“長歌你既已決定,那便放手去做吧,這赤昭唯一需要忌憚的,便是那荒孟!”


    徐長歌平靜地說道:“大長老放心,荒孟到時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蘇儀微微點頭,不再多言。


    柳清微微皺眉,緩緩說道:“我們因西北兩位長老叛逃,先機已失,料想那赤昭應該有所防備。可我們問了方景,發現赤昭青王竟然沒有將此事上報,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她微微頓了頓,目光掃視著眾人,接著道:“這背後或許隱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隱情。”


    徐長歌微微頷首,沉聲道:“赤昭肯定料到我們會有所動作,必然加強了防範。但他們也未必能完全洞悉我們的計劃。”


    大長老蘇儀摸著胡須,沉吟道:“青王未上報此事,或許是出於對自身利益的考量。”


    南長老林毅皺著眉頭,分析道:“若赤昭內部存在權力鬥爭,稍微分化一二。”


    徐長歌點頭說道:“此事待之後我們再細細研究。


    柳清說道:“青州已經有所防備,我們當從禹州開始。”


    徐長歌認可道:“禹州雖不是赤昭的核心區域。而且據我所知,那裏的防守相對薄弱。”


    ………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欞,灑在大廳的地麵上,映照出眾人疲憊卻又堅定的身影。


    徐長歌望著眾人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這一場關乎鏡宗命運的大戰即將拉開帷幕,每個人都肩負著沉重的使命。


    手中把玩著一顆圓圓的石頭,這是他和秦風在林丘那古寺下得到的,此刻他迴想起當時秦風和他說過的話,口中喃喃自語道:“荒孟……”


    柳清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長歌,大家都已經做好準備了,接下來的路雖然艱難,但我們一定能走過去。”


    徐長歌微微點頭,握住柳清的手,說道:“小清,有你在我身邊,我便有了無盡的勇氣。隻是就此開始,不知會有多少弟子麵臨危險……”


    柳清微微仰頭,目光溫柔且堅定地看著徐長歌,輕聲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擔憂,長歌。但鏡宗的弟子們皆懷揣著對宗門的忠誠與熱愛,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們能做的,是傾盡所能做到周全,最大程度保護他們。”


    徐長歌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凝重的神情稍有緩和道:“你說得對。”


    柳清輕輕靠在徐長歌肩頭,片刻後抬起頭道:“接下來,我們該具體規劃一下後續行動,我準備安排文羽前往禹州。”


    徐長歌低聲道:“希望他們這一路順利!”


    葵月島東峰山腳下的一座小院子裏,方景正在百無聊賴地擺弄著自己的那根墨玉笛子,幾次放到嘴邊想吹奏,卻又放下。自己身為赤昭之人,卻被死敵鏡宗困在這裏。


    他望著院外那片被陽光斑駁灑落的小徑,心中滿是煩悶與不甘。曾經在赤昭,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唿風喚雨,如今卻如籠中困獸,處處受限。


    “哼,徐長歌這個家夥,到底想把我怎樣!”方景低聲咒罵著,手中的墨玉笛子不自覺地握緊。


    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方景警覺地站起身,目光緊緊盯著院門。


    “嘎吱”一聲,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的是鏡宗的一位年輕弟子。他麵色冷峻,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看著方景說道:“方景,我家宗主有請。”


    方景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們宗主找我何事?”


    那弟子並未多言,隻是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方景無奈,隻得放下手中笛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跟著那弟子走出院子。


    一路上,方景心裏七上八下,猜不透鏡宗宗主到底有什麽打算。是要對他嚴刑逼供,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水月樓的一處議事廳,廳內燭火搖曳,氣氛有些壓抑。


    徐長歌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靜,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看向走進來的方景。


    “方景,我們又見麵了。”徐長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方景微微皺眉,強裝鎮定道:“徐宗主,不知找在下所為何事?”


    徐長歌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方景,緩緩說道:“看來你已然知曉了我的身份。”


    方景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沒想到你們鏡宗還在。”


    徐長歌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道:“鏡宗的傳承,豈是赤昭能輕易覆滅的。這些年,我們不過是在韜光養晦,等待時機。如今,也該是赤昭為當年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方景嘴角微微抽搐道:“看來自我落入你手裏的時候,你便已經想好了。”


    徐長歌微微揚起下巴,神色從容道:“不錯,從你在林丘落入我手上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便已和我們的計劃交織在一起。”


    方景眼中滿是不甘說道:“徐長歌,我怎麽可能背叛父兄?”


    徐長歌輕笑一聲說道:“那倒是不用,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迴答我了,待時機差不多的時候,我自會放你離開。”


    方景眼中閃過一絲狐疑,警惕地問道:“什麽問題?你先說來聽聽。”


    徐長歌微微搖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方景,荒孟如今可還好?”


    方景聽到“荒孟”二字,神色瞬間一緊,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道:“徐長歌,你問大長老做什麽?我和大長老並無太多交集,不清楚他的情況。”


    徐長歌笑道:“方景,你我都清楚,在赤昭那種錯綜複雜的環境裏,你會對你們的大長老荒孟這樣的人一無所知?這可有些說不過去。”


    方景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揣測徐長歌的意圖,嘴上卻依舊強硬道:“我真不知道。大長老獨來獨往,行事神秘莫測,赤昭裏也沒幾個人能見得到他。”


    徐長歌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方景說道:“方景,你最好如實迴答。你應該明白,你的態度決定了你能不能順利離開這裏。”


    方景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緩緩開口:“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大長老了,原來每年在重大宴會上還能見到一次。”


    徐長歌淡淡問道:“他身體可還好?”


    方景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徐長歌會問這個問題,稍作停頓後說道:“我最後一次見大長老,是在五年前的赤昭慶典上,當時看他麵色紅潤,精神矍鑠,身體應該是不錯的。不過這幾年,我沒再見過他,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聽聞他一直醉心於修煉一門高深功法,這功法極為耗費精力,也不知對他身體有無影響。”


    徐長歌點點頭,沒再多問,說道:“帶他下去吧。”


    兩名鏡宗弟子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看著方景。


    方景一邊走著,一邊迴頭喊道:“徐長歌,你可別忘了你的承諾!”


    徐長歌看著方景被帶離,目光漸漸變得深沉。


    這時,柳清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她神色有些凝重,說道:“長歌,這方景所言,感覺全然無用。”


    徐長歌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不,依我所看,荒孟近些年不出現無非就是他說的那個原因,被那神奇的功法困住了。”


    微微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也或許他已經成為我們不可觸及的存在。


    柳清微微點頭說道:“真希望他走火入魔直接死去,便萬事大吉了!”


    徐長歌笑著說道:“這肯定不可能,以他當年的修為,便已無敵手,想來如今更是登峰造極。說他平白無故的死去,更是無可能!”


    柳清輕輕歎了口氣道:“荒孟此人太過可怕,你切莫逞強。”


    徐長歌輕輕將柳清攬入懷中,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衝動行事。”


    山雨欲來風滿樓,葵月島的風愈發猛烈,像是被巨獸唿吸裹挾。島上的樹木沙沙作響,似在發出預警。


    狂風唿嘯,吹得島上的樹枝亂顫,有的樹枝不堪重負,被吹斷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砸落在地麵。那些平日裏被風輕拂的樹葉,此刻被卷得漫天飛舞,如同一片片淩亂的雪花。


    水月樓外廣場中心,鏡宗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旗幟上的圖案仿佛活了起來,在風中扭曲、翻滾。鏡宗的弟子們在庭院中忙碌地穿梭,他們腳步匆匆,神色凝重。


    徐長歌望著肆意放縱的狂風淡淡說道:“小清,起風了。”


    柳清站在徐長歌身側,發絲被狂風吹得肆意飛舞,她微微眯起雙眼,看著眼前被狂風肆虐的景象,輕聲應道:“這場大風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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