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臉上滿是惶恐與期待交織的神色,他身子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看向徐長歌,又看看其他人,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已把你們帶到這裏了,能放我走了吧?”


    他心裏實在是怕極了,從被拉著帶路開始,就一直盼著能早點擺脫這幾個人。想到這就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沒事招惹他們幹什麽。


    此刻站在這五大家族的地盤邊緣,隻想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生怕再卷入什麽麻煩事裏。


    徐長歌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遠處那群人身上,眼神銳利得如同鷹眼,在那一個個或站或坐的身影中快速地來迴掃視著,一心想要從中找出洛家人的蹤跡。


    嘴上卻是不慌不忙地迴應著方景,聲音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霸氣:“方小哥,走你就別想了,好好跟著我,我保你吃香喝辣!”那話語裏既有一絲安撫的意味,想讓方景打消離開的念頭,又透著不容違抗的強硬。


    方景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腿都有些發軟,心裏叫苦不迭。本以為帶到地方就能脫身,哪承想還是走不了,可又不敢公然違抗,隻能可憐巴巴地站在那裏,嘴唇顫抖著,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雁冬青在一旁“嘿嘿”一笑,打趣道:“方小哥,你就從了吧,跟著我們徐大哥,那可比你自個兒瞎晃悠強多了呀。”


    幾人正在談笑間,遠處那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中,有幾個人邁著或沉穩或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他們的身影逐漸清晰,服飾華麗且各具特色,彰顯著五大家族不凡的底蘊。


    為首的一男子,身姿挺拔,器宇軒昂,一襲錦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腰間束著的玉帶鑲嵌著顆顆溫潤美玉,一看便知身份尊貴。他目光深邃,透著幾分審視的意味,仿佛要將徐長歌等人看穿一般,每走一步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人不敢小覷。


    在他身後跟著的幾人,也是個個神色各異,有的滿臉好奇,眼睛不住地打量著徐長歌這邊;有的則麵沉似水,手悄悄按在了腰間的兵器上,似在防備著什麽。隨著他們一步步靠近,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起了一股緊張的氣息。


    徐長歌臉上立刻堆起了親切的笑容,步伐沉穩而從容地向前邁出幾步,一邊靠近那幾人,一邊不慌不忙地從腰間拿出先前洛依給他的令牌,高高舉起,好讓對方能看得清楚。他的聲音爽朗又透著誠懇,說道:“各位,我們是洛家的人,之前走散了,現在迴來找二位小姐。”


    那幾人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愣,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徐長歌手中的令牌上,仔細端詳起來。


    為首的那人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審視的目光在徐長歌以及他身後眾人的臉上來迴遊走,似是在判斷這話的真假。


    也難怪如此,這幾人站在一塊兒,模樣實在有些參差不齊。徐長歌因穿著方景的衣服,看著還算體麵。


    可再瞧瞧其他人,孫秀梧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破爛爛,這兒一個口子,那兒一塊汙漬,衣角還耷拉著,活像剛從泥地裏打過滾似的。


    雁冬青也好不到哪兒去,頭發有些蓬亂,衣服鬆鬆垮垮的,十足的落魄相,真就跟路邊乞討的乞丐沒兩樣。


    秦風呢,雖說氣質不凡,可那身衣服也是舊得厲害,磨損的地方不少,滿是旅途奔波的痕跡。


    至於陳隆,易容之後本就看著有些怪異,再加上斷臂後整個人透著股子狼狽,衣服也皺巴巴的,越發顯得邋遢了。


    也難怪那幾人看到他們時,眼中會滿是狐疑,任誰見了這般模樣,都很難一下子相信他們會是洛家的人呀,這副形象和洛家在眾人心中那高貴、講究的印象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徐長歌卻依舊麵帶微笑,神色坦然,心裏暗自慶幸還好有這洛家令牌傍身,隻是也有些忐忑對方會不會認可,畢竟這令牌雖然是真的,但他們這一行人看著著實有些“魚龍混雜”。


    孫秀梧和雁冬青站在後麵,臉上也努力擠出些笑容,可那緊張還是從微微繃緊的身體上顯露了出來。


    秦風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目光平和地看著對方,而陳隆則盡量往後縮著身子,低垂著頭,就怕被人看出什麽破綻來。


    為首的那個男子微微抱拳,神色間透著幾分謹慎,目光依然帶著審視,朗聲道:“在下王家王尹,你把令牌給我,我叫人去找洛妹妹確認。”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話語裏雖看似客氣,可那不容拒絕的意味卻很明顯,話語間更是與洛家姐妹透著親近。


    徐長歌心裏微微一緊,這令牌可是關鍵之物,就這麽交出去,萬一有個閃失可就糟了。可眼前這情況,若不依著對方,怕是更會引起懷疑,讓他們陷入不利的境地。他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笑著迴應道:“王兄,這令牌乃是洛家之物,我等也是萬分珍視,不過既然王兄有此要求,那我便信得過王兄,隻是還望王兄盡快核實,也好讓我們早些與洛家的人相聚呀。”說著,徐長歌上前兩步,雙手捧著令牌,遞向了王尹。


    王尹伸手接過令牌,拿在手中仔細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中透著專業的審視,似是要辨出這令牌的真偽來。


    孫秀梧在後麵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呀。”


    雁冬青也跟著點了點頭,一臉擔憂。


    秦風依舊神色淡然,隻是目光緊緊盯著王尹的動作,而陳隆則把頭埋得更低了,心裏七上八下,隻盼著這一關能順順利利地過去。


    王尹把那令牌緊緊攥在手中,目光專注而審慎,就著光線,翻來覆去地查看了好幾遍呀,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之處,那認真的勁兒仿佛要將令牌的每一絲紋理都刻進腦海裏,隻為精準判斷它到底是真是假。


    過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緊繃的神色這才稍稍放鬆了些,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將手中的令牌遞交給身後站著的一個親信模樣的人,還不忘低聲叮囑了幾句。


    接著,他緩緩抬眸,視線落在徐長歌等人身上,眼中原本的那股審視和警惕褪去了不少,神色相較於之前也的確是溫和了些許。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平穩又透著一絲客氣,說道:“各位稍等。”那語氣裏雖然還帶著幾分疏離,可至少沒了起初那種懷疑的鋒芒,讓人聽著心裏好歹踏實了一點。


    徐長歌趕忙笑著應道:“有勞王兄了,我們就在這兒靜候佳音。”心裏卻還是有些打鼓,暗暗盼著洛依能盡快出現,把這事情給順順當當解決了。


    孫秀梧和雁冬青站在一旁,臉上也努力擠出些輕鬆的笑意,可那微微攥緊的衣角還是暴露了他們內心的緊張。


    不一會功夫,遠處一道倩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那身影身姿婀娜,步伐輕盈,似踏風而來,衣袂飄飄間盡顯靈動之美。隨著距離漸漸拉近,徐長歌也看清了來人正是洛依。


    她今日穿著一身淡粉色的長裙,裙擺隨風舞動,如春日裏盛開的嬌豔花朵,領口與袖口處繡著精致的花紋,更添幾分雅致。一頭烏發挽起,幾縷發絲垂落於耳畔,襯得她那張白皙的臉蛋越發嬌俏動人。她的眼眸清澈明亮,此刻正帶著些許焦急與關切,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一番後,很快就落在了徐長歌等人身上。


    徐長歌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在瞧見那道熟悉的倩影後,瞬間踏實了下來,就像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哐當”一聲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他臉上自然而然地綻放出由衷的笑意,那笑容滿是真誠與欣喜,嘴角微微上揚,眉眼間也染上了愉悅的神色。


    他趕忙抬起手,朝著洛依的方向微微招手,動作幅度不大,卻透著一股急切又親切的意味,仿佛在無聲地說著:“可算是把你盼來了呀。”


    那模樣,全然沒了之前應對王尹等人時的那份緊張與謹慎,此刻滿心都是見到熟人的歡喜,隻等著洛依過來,好把這有些尷尬的局麵給徹底化解了。


    洛依本就生得花容月貌,那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眉眼如畫,唇若櫻桃,肌膚更是白皙勝雪,透著瑩潤的光澤。她這般一路走來,當真如同春日裏最嬌豔的花朵,吸引著眾人的目光,其他家族的子弟們都不由自主地頻頻側目,眼神中滿是驚豔與傾慕。


    隻見她腳步輕快,很快就來到了徐長歌的跟前。還沒等徐長歌開口說話呢,她就嬌嗔地揚起粉拳,輕輕捶了一下徐長歌的胸口,那動作帶著幾分親昵,又似在埋怨,嘴上說道:“你可算是來了。”話語裏雖有責怪的意思,可那語氣中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歡喜,就好像盼了許久,終於等到了心心念念之人一般,眼中滿是見到對方的喜悅與安心。


    徐長歌被這一拳錘得心裏暖乎乎的,笑著迴應道:“路上耽擱了些,可讓你久等了呀,你看,一到這兒就趕忙找你呢。”一旁的孫秀梧和雁冬青看著他倆這互動,相視一笑,打趣的心思都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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