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歌眉頭緊皺,微微點頭道:“老秦,你說得有理,那所謂的空靈訣古籍,說不定就是觸發這禁製的引子,引那些心懷貪念之人上鉤,然後借禁製之力將其消滅。那些衝進古寺裏的人,此刻怕是兇多吉少了,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去提醒一下他們?”


    孫秀梧趕忙接口道:“徐公子,這恐怕不妥啊,且不說咱們現在根本來不及阻攔,就算能進去,萬一觸動了其他禁製,咱們也會陷入危險之中。那古寺內如今已然成了龍潭虎穴,貿然進去,無疑是自尋死路啊。”


    秦風沉思片刻後緩緩道:“道長說得是,現在進去確實太過冒險,隻是那些人若都折損在裏麵,這怕是要掀起不小的波瀾。你倆在外麵看著,我進這古寺內看看!”


    徐長歌連忙拉住他說道:“這樣,我和你一起進去,孫道長你在外麵守著,如果還有人要進去,可千萬要攔住了。”


    孫秀梧長歎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倆可千萬要小心。這古寺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你們此去定要時刻留意周遭變化,莫要中了什麽邪術陷阱。一旦有任何不對勁,切莫戀戰,速速折返。”說罷,他又從袖中取出兩道符紙,遞給秦風與徐長歌,繼續道:“這符紙雖不能保你們萬全,但或可在危急時刻擋上一擋。”


    徐長歌接過符紙,轉身對不遠處的雁冬青說道:“你留在孫道長身旁,等我們出來。這古寺之中兇險難測,我們也不知會遭遇什麽,你在外麵與孫道長相互照應,若有異常情況也好有個應對。”


    雁冬青點頭道:“二位大哥放心,我在這裏等著你們。我定會和孫道長守好此處,不會讓旁人隨意靠近,若你們在裏麵遇到難處,需要援手,我定會想盡辦法幫忙。你們隻管小心行事,平安歸來才是要緊。”


    秦風與徐長歌不再多言,踏入那透著陰森的古寺。寺內仿若被一層濃稠的黑暗所籠罩,僅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從牆縫瓦隙間艱難地擠入,引得塵埃在其中肆意飛舞,如同無數微小的幽靈在幽暗中輕舞。他們每一步落下,都能聽到那石板路傳來的空洞足音,在寂靜的長廊裏迴蕩不息,仿佛是古寺發出的低沉呢喃。


    長廊兩側,一尊尊佛像林立,宛如沉默的守護者,見證著歲月的滄桑變遷。那些慈眉善目的佛像,麵容祥和,嘴角噙著的微笑在這昏暗的光線中卻顯得有些莫測高深。那微笑仿佛是穿越了千年的迷霧,洞悉一切卻又沉默不語,似在暗示著古寺隱藏的秘密,又像是在對秦風與徐長歌的闖入表示一種微妙的容忍。


    他們的身影在佛像間緩緩穿行,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緊緊跟隨,注視著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步前行。


    徐長歌微微側頭,目光掠過一尊尊佛像低聲對秦風說道:“這地方,處處透著邪性,先前進來那麽多人,此刻竟然一個都看不到。”


    倆人穿過長廊,前方的大殿宛如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被濃稠的黑暗緊緊籠罩著,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從遠處眺望,大殿那龐大的輪廓在昏暗中若隱若現,飛簷的線條本該是流暢而優美的,此刻卻仿佛被黑暗扭曲,勾勒出一種怪異的形狀,好似隨時都會伸出無形的觸手一般。屋頂的瓦片在微弱光線的映照下,偶爾閃過一絲黯淡的光澤,卻轉瞬即逝,就像藏在暗處的眼睛偶爾眨動一下,窺視著靠近的二人。


    大殿門口,那厚重的殿門大開著,好似一張黑洞洞的巨口,無聲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那原本緊閉時還能給人些許神秘感與距離感的大門,此刻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敞開,仿佛在邀請著秦風與徐長歌踏入其中,又像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隻等他們自投羅網。


    門軸處的鐵鏽清晰可見,想來這大門已經許久未曾這般大開過了,伴隨著微風拂過,還能聽到那門軸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氛圍裏顯得格外刺耳,如同古寺發出的陰森低笑。


    秦風走近些,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量著那扇門,門上的銅釘雖已鏽跡斑斑,但仍排列得整整齊齊,每一顆仿佛都見證過曾經往來於此的眾人。門板上雕刻著精美的紋路,隻是曆經歲月與風雨的洗禮,不少地方都已經模糊不清,那些尚存的圖案裏,似有神佛低眉,又似鬼怪猙獰,讓人看了心裏直發毛。


    徐長歌抬眼望向殿內,那裏麵黑漆漆一片,仿佛所有的光線都被黑暗吞噬殆盡,沒有絲毫動靜,安靜得有些反常。


    “看來那些人進去後,遭遇了什麽,才會這般無聲無息。”徐長歌皺著眉頭,壓低聲音對秦風說道。


    秦風微微眯起眼睛,試圖穿透那片黑暗看清殿內的情況,他輕聲迴應道:“走吧,進去看看。”說罷,他抬腳率先踏入那黑暗籠罩的大殿,徐長歌緊跟其後,兩人的身影很快便被那無盡的黑暗所吞沒。


    徐長歌掌心燃起火焰,那火焰“唿啦”一下躥起,橙紅色的光芒瞬間撕裂了大殿內濃稠的黑暗,開始緩緩照亮周圍的一切。


    隻見大殿極為寬敞空曠,地麵是由一塊塊巨大且平整的青石板鋪就而成,石板上有著或深或淺的劃痕,仿佛記錄著往昔歲月裏在這裏發生過的種種故事。在火焰映照下,那些劃痕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搖曳,猶如一條條暗夜裏蘇醒的怪蟒。


    正前方,沒有想象中的佛像坐鎮,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向下的台階,那台階隱沒在一片昏暗中,仿佛通向無盡深淵。


    台階由一塊塊巨大的青石板砌成,每一塊石板都透著歲月的滄桑,表麵被過往的腳步打磨得十分光滑,可又因年代太過久遠,石板上布滿了或深或淺、縱橫交錯的裂紋,就像一張張幹裂的嘴唇,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承載過的沉重過往。


    台階的兩側,是粗糙的石壁,石壁上有著人工開鑿的痕跡,能看得出當年工匠們一鑿一斧的艱辛。石壁上還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與圖案,那些符文蜿蜒曲折,形狀怪異,仿佛蘊含著神秘莫測的力量,又好似一種古老的警示


    沿著台階緩緩向下望去,越發昏暗,隻能瞧見那台階似乎綿延極深,看不到盡頭在哪裏。隱隱約約間,仿佛從那深處傳來陣陣微弱的氣流聲,似有若無


    地上還散落著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碎石塊,有的棱角分明,有的已經被磨得圓潤,它們隨意地分布著,就像是曾經有誰慌亂地從這裏跑過,不小心碰落下來的一般。


    徐長歌皺著眉頭,將掌心的火焰舉得更高了些,試圖讓光亮照得更遠,可那黑暗卻像是有生命一般,拚命地吞噬著光芒,他轉頭看向秦風,低聲說道:“那些人肯定全都下去了。”


    秦風麵色凝重的說道:“我們下去看看,小心一點。”說罷,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透著堅定與謹慎,小心翼翼地抬腳朝著那向下的台階邁去。


    徐長歌每落下一腳,都能感覺到那台階傳來的絲絲涼意,仿佛是從地下深處滲透上來的寒意,順著腳底直往身體裏鑽。徐長歌仍舊小心地控製著掌心的火焰,那跳躍的火苗在這裏成了唯一的光亮,可卻被四周的黑暗不斷擠壓,隻能照亮前方幾步遠的距離。


    隨著不斷下行,一股難聞的腐臭的味傳來。那味道似是從久遠的歲月裏飄散出來,仿佛裹挾著無數塵封往事裏的腐朽與衰敗,濃鬱得化不開,直往鼻腔裏鑽,讓人聞之欲嘔。


    那刺鼻的氣息肆意彌漫,徐長歌皺起眉頭,下意識地屏住唿吸,可那味道卻無孔不入,即便隻是微微張口,也能瞬間被那腐臭填滿整個口腔,舌根處泛起一陣酸苦,胃裏更是一陣翻江倒海。


    秦風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抬手掩住口鼻,試圖阻擋些許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可收效甚微。


    徐長歌強忍著不適,低聲對秦風說道:“這味道也太難聞了,也不知下麵到底藏著什麽髒東西,才會這般惡臭熏天。”


    秦風掩著口鼻說道:“確實很讓人作嘔。”說罷便不再言語,兩人硬著頭皮,繼續朝著那散發腐臭的深處緩緩邁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地方,可這裏依舊昏暗不清。徐長歌將火焰盡力朝前伸去,隻見這裏擺放著一些腐朽的木箱,箱蓋大多已經破損,從裏麵露出一些破舊的書卷、鏽跡斑斑的器物,也不知曾經是做何用途。


    再往遠處看,角落裏似乎有幾具屍體,屍體的姿勢各異,有的蜷縮著,有的伸展著手臂,仿佛死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與掙紮。看到這一幕,徐長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對秦風說道:“看來之前的人已經遭遇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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