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月島的天氣依舊炙熱,悶熱的天氣讓正在處理宗內事務的柳清格外煩躁,今天不知是怎麽,總是心神不寧,無法集中心思。


    自從一個月前張翼冥和曲風叛逃,柳清開始忙的焦頭爛額,西北兩峰的事需要人手去處理,現在人手匱乏,很多事就需要柳清親力親為,導致她很是疲累。


    雖然柳清隻是副宗主,鏡宗現在諸多事情都由她一人決定。而這也是之前徐長歌和她說好的,對此宗門內的人都沒有意見,首先柳清在宗內威望很高,許多人甚至私下裏說她才是真正的宗主。


    處理完桌案上的事務後,柳清閉眼向後輕輕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覺有人的手在自己肩上揉捏,柳清猛的睜開眼睛,起身向後看去,心裏酸眼淚濕潤了眼眶,嘴角卻揚起微笑,用力擁抱著眼前之人。


    徐長歌輕拍懷中佳人美背,深情柔聲道:“我迴來了。”


    這一刻似乎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柳清濕潤著雙眼,把頭埋在徐長歌胸膛裏,久久不語。


    過了很久,窗外鳥兒的鳴翠聲,打斷了二人,倆人這一月未見,一訴衷腸。


    柳清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徐長歌:“自從張翼冥和曲風叛逃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但這一個月裏赤昭竟然毫無動靜,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我還特意派人去青州打探了一番消息,得到的結果是青王似乎身負重傷,一直閉門不出,甚至連人都不見。我想,這應該跟他施展的那個詭異的血蓮功法有關吧。”


    “而之前被張翼冥重傷的林毅也在島上醫師的救治下,撿迴了一條命,正在修養當中。”


    徐長歌安靜的聽著柳清說完,輕輕點頭問道:“那林長老是否從曲風嘴裏問出話來?”


    柳清搖搖頭歎聲道:“沒有,林長老說他才到那邊,張翼冥便來了,措不及防下被他偷襲,重傷不省人事了,他很愧疚!”


    徐長歌手上握緊了拳頭,臉上卻平靜道:“這也不能怪他,任誰也想不到,我鏡宗經曆赤昭大戰碩果僅存的四位長老裏居然有兩人叛宗,必須清理門戶,不然如何對得起師父所托。”


    “你才迴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吧。這次怎會如此之久?”柳清疑惑的問道。


    徐長歌整理整理思緒說道:“這次也許情緒波動太過強烈,後麵催動大海冰封也著實勉強了一些。”


    具體的情況其實徐長歌自己也不明白,七情咒他一直以來也是摸著石頭過河,順其自然,待所有事情完結後,自己也許會去尋求這七情咒的奧秘。


    柳清沒再多問,叮囑道:“你這功法,一直匪夷所思,顛覆了當下武學,自己需多加注意了,切不可過份催動,免得傷了自己。”


    徐長歌點頭道:“我一定多加注意,隻是我準備兩日後便啟程出發,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了我需盡快帶師父的燼骨前去天闕山安葬,其二張翼冥和曲風這倆叛宗的人,也要盡快處理,他們知道我們這太多事情。”


    柳清雖心生不舍,但是也知道,徐長歌所說之事確實尤為重要,隻是點點頭,旋即又想起什麽說道:“張翼冥和曲風這倆老賊真是可恨,提前都把家眷和一些財物提前轉移了,剩一堆爛攤子在那。”


    徐長歌恨道:“這倆老賊,拿走那麽多東西,希望他們有命消受。”


    鏡宗雖然大不如前,但是兩位長老攜走的也是一大筆家底,真是讓二人恨的牙癢癢。


    時光飛逝,愉快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柳清這兩天放下了所有事,全心全意的陪伴在徐長歌身旁,兩人如膠似漆,一刻也舍不得分離,兩人雖然關係如此,卻始終都心照不宣,沒有邁出那最後一步,都想等到成親那天。


    徐長歌沒有讓任何人隨行,赤昭那邊已經滲透多年,需要時自會有人,並且以徐長歌的修為,自是可以放一百個心。


    臨行前,柳清遠遠望著乘船離開的徐長歌,依依不舍,這是多年來她與長歌如此正式的分離,從前雖然都有去赤昭,都是兩人一同前往,而這次再也不同,兩人身上肩負的責任,迫使二人分離。


    柳清師從鏡宗二長老,也是原來七位長老中唯一女性,是梅慕華的胞妹,她所肩負的也是自己師父的遺誌。


    船兒漸漸消失在遙遠的海平線,柳清遙遙望著船隻消失的方向,輕聲自語道:“長歌,放心家裏一切安好。”


    赤昭三州之一的禹州,靠南臨海方向有一座小城,名為雁南,每年的秋季,大雁南飛,成群的大雁都會來到這座小城旁的山林裏過冬,此城也因此得名,這裏曾經屬於鏡宗的地界,赤昭一統之後仍沿用舊名,也未做更改。


    徐長歌此時正悠然的坐著小馬車緩緩進入雁南城,鏡宗常年以水月族之名與赤昭進行商貿往來,來往的船隻客商自然也不少。徐長歌就混在此商團裏,進入了赤昭禹州。


    兩宗之前本就生活西南方,鏡宗雖戰戰敗撤離,而本地的百姓生活隨著時間推移也並沒有受太大影響,加上多年來往來通商,這裏當地人已經見慣他們水月族人。


    到了落腳點,車夫來到徐長歌身旁低聲道:“宗主,我們已經到了!”


    徐長歌輕身躍下馬車,衝車夫輕輕點頭,便獨自離開來到了一處酒肆內,點了些許吃食和一壺當地有名的白酒,獨酌起來。


    不得不說這酒是真的夠味,火辣一線喉,卻又讓人想接著再來一杯,以前來這都是柳清陪同一起。


    “等事情辦完定要帶上幾壇子,迴去邀小清一同暢飲!”徐長歌自語道。


    忽然一位身著麻衣的老者抬著麵小布幡,布幡破舊不堪,上麵寫著大大的一個算字,不仔細看都看不清上麵寫的什麽,那身麻衣更是縫縫補補,打滿了補丁,各樣顏色的布塊拚湊在上麵。


    老者站在來到酒肆門口朝裏四處打量著,恰巧看見徐長歌看向自己便一揮手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


    徐長歌看著老者隨口問道:“老人家,何事?”


    老者衣服雖破舊,但是動作極其講究,把破幡放在一旁,整了整衣服自然的坐下道:“小友,老夫討口酒吃!”言罷,也不管徐長歌同不同意,便拿起桌上杯子滿上,一飲而盡。


    徐長歌微笑道:“老人家,這壺酒便贈你了,你拿走吧!”


    “嘿嘿,小友,老夫可不是乞討之人,喝了你的酒,自然是有所迴報的。”老者說著便指向他的那麵破幡。


    “抱歉了,老人家,我可不信這些,你找別人吧。”徐長歌言語中已透露出些許不耐,卻仍然和顏悅色的說道。


    老者也不管聽沒聽出他的意思,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喝下,說道:“小友聽聽也無妨嘛,也許對你有幫助呢。”


    徐長歌麵色平靜,沒有迴答他,眼神卻已飄到了外麵街上。


    老者咧嘴微笑,摸摸索索從懷裏拿出五枚顏色各異的石子,如同擲骰子般撒在桌麵上,他盯著石子,喃喃自語聽不清在說什麽。


    忽然“嘿嘿”的笑起來,指著其中那粒正中間的石子說道:“你要的答案便在這。”


    徐長歌瞥了一眼桌上的石子,沒接他的話語,起身便離開。


    老者笑著在他身後大聲說道:“小友保重啊,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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